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小孩越过他往那边看:“他是被拿来做试验品了?”
他语调平静,用的也是肯定的语气,这里的场面又这么明显,宁承佑噎了一下,无法用其他的借口哄他,只能承认:“对。”
他在心里暗道失算。他本来是想让明晓把其他人叫进来,让小孩和一个人留在外面放哨,那样即使孤单了点,也好过进来面对这样的场景。血腥味,被血浸透的床单,满满的试剂和针管,还有詹森身上的伤,他不确定哪一样会引起小孩的心理阴影,又或者每一样都会。他不该让小孩进来看到这些的。
宁承佑感到万分后悔,尝试拉着小孩的手假装若无其事地往门口的方向走,“辰辰,里面有点闷,不如我们出去等吧。”
他拉了一把,小孩没有动。
宁承佑:“辰辰?”
小孩转过头:“我想留在这里。”
宁承佑:“可是……”
“哥哥是在担心我吗?”小孩突然问。
他指指自己的头,“我感觉到了,通过这里。”
精神联结对哨兵和向导来说是双向的,但要是小孩不提,宁承佑险些忘了小孩也是能感知到他的情绪的。他怔了怔,握住小孩的手紧了紧,叹了口气:“没错,我是在担心你。”
小孩对这类情绪掌握得还不是很好,于是虚心求教:“为什么要担心呢?”
宁承佑往前走一步,面对面轻轻拥住他,坦白道:“我担心你看到这里面的场景,会害怕。他们不是也在你身上做过实验吗?我怕你看到这里以后会联想到从前。”
“我不害怕,”小孩抿了抿嘴,说,“我分得清过去和现在。”
宁承佑仔细观察一番他的脸色,发现果然没有任何害怕的痕迹,精神联结那里也很正常,这才放心道:“好,知道我们辰辰最勇敢了,什么都不会害怕,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是我自己想多了,竟然误以为辰辰会害怕,该罚该罚。”
说着,他举起小孩的手作势要打自己手心,落到半空中的时候突然想起:“这样打辰辰也会疼。”
不行。
那就换个方式。
宁承佑松开小孩的手,用自己的右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跟鼓掌似的,发出“啪”的一声响,所有人都听见了,除了正在给詹森处理伤口的秦堰以外,其他人纷纷看过来。但宁承佑的脸皮就是有那么厚,顶着这么多道视线依然可以面不改色,对小孩说:“这样够不够?不够就再罚我亲你。”
这下连秦堰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拿药的手微微颤抖。
程越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两步:“队长,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正常了?”
宁承佑没理他,隔着面罩飞快地蹭了蹭小孩的脸颊,“现在条件不太行,只能先这样,等出去我再补给你。”
小孩这时候才得以开口:“我没有要罚你,不需要罚的。”
宁承佑略一挑眉:“那怎么能不用呢?我觉得必须要罚,不罚是不行的,就这么定了。我们出去之后再把剩下的惩罚做完。”
小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上赶着要接受惩罚,不过宁承佑提的惩罚内容……他想了想,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宁承佑没有给他发现不对的时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他们虽然外面没有他们要找的试剂,但其他的都是些干什么的。
小孩没察觉到他的意图,顺利地被他带跑了思维,说:“是一些普通的药剂,又能短时间内提升哨兵敏捷度和伤口愈合能力的,有营养液——是这里哨兵们的主要食物——还有其他的一些。”
宁承佑:“他们还搞这些?”
小孩:“他跟很多人和组织都有合作,帮他们研究制作东西,出售之后换取钱财来继续研究自己想要的。”
原来基地的经营费用都是这么来的。
宁承佑:“都有用吗?比如那个提升哨兵敏捷度和伤口愈合能力的东西。”问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如果有用的话,为什么小孩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会纳闷狼狈?
但出乎他的意料,小孩竟然点了点头:“有用,以前出任务受伤之后,会有人被注射这个东西,效果很好,他的伤没过几分钟就好了,身体也变得更加强壮。”
宁承佑不太敢相信:“有这么好?你用过吗?”
小孩接着说:“但是效果只能维持不到一周,一周之后那个人的身体再次出现了未愈合的伤口,甚至比之前溃烂得更加厉害,体能也下降了一大截,第二天就被送进了实验室,再也没有出来。”
顿了顿,他补充:“我没用过。”
听了小孩的形容,宁承佑本来心都提起来了,幸好小孩最后正面否认了这件事,不然他都想现在冲到医生面前跟他决斗,“那就好那就好,没用过就好。”
“这儿的人水平也太差了,研究个东西也研究不好,”程越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忍不住开口吐槽,“副作用这么大都敢往人身上用。垃圾。”
宁承佑对他最后两个字表示赞同,“因为他们不在乎在这些人身上出现的副作用,这些哨兵在他们眼里,只是武器而已,武器坏了可以维修,也可以扔掉换新的,他们采只是采取了第二种方式而已,在他们眼里看来,是没有错的。”
“嗯,”小孩说,“他们的确是这样的。”
宁承佑抱着小孩拍了拍,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到秦堰叫他:“队长,好了。”
宁承佑只能冲小孩眨了眨眼,争分夺秒地再次蹭了一下小孩的脸,随后转身:“都弄完了吗?”
“弄完了,”秦堰擦擦手,“伤口都包扎好了,我帮他梳理了一下精神力,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但是注入他体内的药剂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因此暂时没法想办法化解,也不清楚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宁承佑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问詹森:“感觉怎么样?”
詹森挠挠头,不太敢碰身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声音沙哑地说:“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们。”
宁承佑:“不用客气,这是我们作为合作伙伴应该做的。”
詹森抬起头,似乎想说点什么,然而目光却停留在了宁承佑左侧,眼神凝滞一秒,开口是难以置信的语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承佑左侧只有小孩,毫无疑问,他这句话是对小孩说的。宁承佑一转头,才发现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很显然,詹森认出了他。
詹森艰难地睁大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满脸震惊:“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我怎么看到了一个已经消失了的人。”
他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一定是看错了,他不应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夸张,但是我告诉你,你没有看错,”宁承佑说,“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詹森猛得抬起头,小孩向前一步,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詹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以为你已经……”
“已经死了吗?”小孩反问,“我没有。”
詹森:“是的,你没有,我很庆幸。”
宁承佑感觉不太对,望着他问:“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詹森:“我们的飞机当时出了故障,医生说需要迫降,降落到地面以后,一群丧尸被我们吸引了过来,它们的数量很多,我们无法完全消灭,只能边抵抗边撤退。”
“我跟他的距离有点远,他一向是基地里最优秀的哨兵,医生就在他身后,让他保护,然而就在我们马上就能摆脱那群丧尸成功撤退的时候,我看到医生掏出一个针剂扎在了他脖子上,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开始变得失控,被医生推进了丧尸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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