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没有妖就是没有妖
温玉坐在他的怀里,微微低头,白皙的脖子稍弯。他听到了萧怀瑾的问题,眼神有些迷离。
“还是说你不记得了?”萧怀瑾也不知道他的父母究竟离开了多长时间。
温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当然记得。”
“嗯?”
“我的母亲是一条巨大的白蛇,我的父亲是跟凡人长得无异的伏羲。”
母亲是妖,父亲是神。
萧怀瑾虽然早有些猜测,但是当温玉用十分淡然的语气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是震惊得手指都僵硬掉了,停在他的头发上,忘记了挪动。“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他们是什么性格的人,跟你怎么相处,你对他们是怎么看待的。”
温玉动也不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他们……父亲很不懂事,总是被母亲教训。”他继续用那种仿佛事不关己的语气讲述,“他们很恩爱。父亲从前是伏羲族的族长,为了与母亲在一起,为了保护我,舍弃了伏羲族族长的位置。后来,伏羲族出了事情,父亲还是扛起了伏羲族的责任,战死了。母亲跟了过去,也死了。我就剩下了一个人。”
萧怀瑾温柔地梳理他的头发。“你一定很寂寞吧。”
“寂寞?”温玉回头。
萧怀瑾看到了面带笑容的温玉。
温玉有时候像个木偶娃娃,笑起来的时候怪瘆人的。
“我不寂寞。”他伸出手,按住萧怀瑾的肩膀,把他按到在床板上。他往他的身上爬,冰冷的青丝落在床板上,冰冷的手指点在萧怀瑾的脸上。“那时候我有点忙,忘记了寂寞。”
“嗯?”
“那是一场阴谋,伏羲族和女娲族内战,把我的父亲拖了进去。我很忙,因为我要赶过去,将那些活着的坏神都杀了。”温玉眨了一下眼睛,眼睑往上翻动,露出了他一双金灿灿的眼睛。“我杀了一路,前行往碧落。碧落派出诸神降服我,几十道封印压在我的身上。我神力散去,流落在蓬莱,被妖精吞噬,幸亏师父赶来,觉得我也是无辜。于是向碧落求情,保住了我。”
萧怀瑾看着他,有些傻眼。
“所以你不要怕。”温玉露出算是温柔的表情,摸着他的后脑勺。
“我不怕你。”萧怀瑾愣愣答道。
“不是我。”温玉歪脑袋看他,就像是蛇在盯着猎物一样。“我是说萧疏。不论他是会死而复生,还是会变成怨灵恶鬼,我都会保护你。”他有什么好可怕的啊。
萧怀瑾虚弱地笑了笑。“好。”
“那么……”温玉重新在他的面前端端正正坐好,“擦头发。”
某位人间帝皇只好爬起来,继续给他晾头发。
温玉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务。
他们你情我侬,只是外面的人并不能像他们一般拥有暂时的安心。
白玉龙回到了家,首先给蓬莱寄信。
人类和神生子,正如妖与神生子一般,预示着这个世间将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许是灾难,也许是是什么暗示。总之,他需要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师父。
当年,颜如玉在萧琚清的面前展露了真面目,还以为自己跟他应该是过不下去了。白玉龙带着她回了蓬莱。
谁知道萧琚清在那之后,独自一人攀爬上蓬莱,对着颜如玉发誓,她是人是神都爱她,硬是把颜如玉给感动哭了,于是他们欢欢乐乐地私奔了。
师父也不管。
早知道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他当初一定代师父出手,把萧琚清给杀了,埋尸荒野,好过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另外一边的人也不安生。
把萧疏的魂魄偷走的人正是苏仙。
他在铜钱把骨灰都挑出来以后,把骨灰塑造成了尸体的样子。他偷了萧疏的魂魄,灌入到尸体当中。
只是过了好一段日子了,尸体依旧是尸体,没有一丝复生的迹象。
“公子,要睡了。”铜钱在暖床,看着温度差不多了,开始呼唤苏仙。
苏仙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身就往床上走。他躺进床里,看着小孩的脸叹气。“他这具身体要是不能用的话,那就麻烦了。”
铜钱现在已经懒得去猜他到底是神是妖了。“要是这位大叔的身体不行的话,你就要用我的身体吗?”给那一个魂魄用。
“尽量避免吧。”苏仙摸了摸小孩的头。“你长得稍显可爱了一些,跟他贪心的脸不太适合。”
尽量避免,不是不会。
铜钱听懂了他的意思,乖乖闭上了眼睛。“我是不是下床睡比较好。”
“没有比较好。”苏仙说,“凡人的身体很暖和,我喜欢。”
真是一个奇怪的妖。
第86章 当桃花酿成酒
第 86 章
想象中的灾难并没有到来, 起码,现在是连预兆都没有出现。
萧怀瑾日渐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更加切实的国家问题当中,比如说粮食的生存, 教育的普及, 以及在民间兴起的除妖拜神。
他忙碌着, 不知不觉就度过了冬天。
直到桃花开了一朵,从他的头顶落下, 他才发现春风已经吹拂这片大地了。街道上人来人往, 人们并不知道这个国家将要遭受的事情,他们只能看见眼前能看见的,努力生活着。
桃花的花瓣纷纷落下, 在触及到地板的一瞬间被风吹起,粘在了站在门口的漂亮姑娘身上。她拿着手帕,掩嘴而笑, 路过的男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死鬼, 看什么!”跟他在一起的女人生气了。
男人立马眼观鼻鼻观心。
姑娘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大人。”
萧怀瑾把视线收回来,脑袋回到屋子里面。“爱卿, 我们谈事情就谈事情, 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谈?”
“烟花之地?”杜修帮他补全这个地方的名称。
萧怀瑾没有脾气。
“刚好路过, 有点怀念。”现在的杜修已经是个三十岁的中年人了。“我只从跟了你,和家里人闹翻了以后,莫名的, 连青楼都不太欢迎我的感觉, 渐渐就没有来了。今天刚好走过, 想念了。”
萧怀瑾咳嗽一声,看着跟了自己十年的臣子,顿时也唏嘘。“谁能想到眼前这一个疲惫的青年是当初的榜眼呢。”
“你还好意思提?”杜修要被气死。
萧怀瑾倒了一杯茶给他。“你要是有喜欢的人, 寡人帮你做主。”
杜修谢主隆恩。
萧怀瑾貌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张之仪也是孤身一人到现在,你们那一批学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修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皇上,你不也是?”
萧怀瑾得意地摇摇头,他跟你们不一样。
杜修撑着脑袋,闷闷不乐地说了一句。“张大人大概在歌舞升平之前都不会考虑自己的亲事了。”
“所以你也考虑不了自己的亲事吗?”萧怀瑾自然地问话。
杜修这一下真的喷了。“我们还是来说正经的事情吧。”他端正坐好,“南方出现了大量的怪事,又出现了,跟十多年前一样,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瘟疫,死了很多的人。”
萧怀瑾立马就收敛了笑容。
春天可以带来生机,春天也可以带来祸事。
张之仪今天难得休息,想来集市买些东西。他在路过青楼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他的同僚,杜修进去了。
他站在原地,似是不敢置信地盯着青楼。
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杜修来这种地方了。自从那个男人决定跟萧怀瑾站在一个阵线以后,完全改头换面。十年了,他还以为他改性了,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张之仪觉得生气,原因大概是恨铁不成钢。
虽然现在杜修大人不仅是铁,还是金子了,每一年都有大臣上门推销女儿的那种闪亮亮的金子。
他想得太多,一时忘记了自己还提着东西,手一松,东西散了一地。张之仪这才回神,赶紧蹲下来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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