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疗养院
这几天就很爽,有顾时背书,金乌试探了两天就胆子大起来,一天五六顿外卖,顿顿花样不同,快活似神仙。
顾时倒是无所谓,反正酒店也好外卖也好,都是金乌出的钱。
顾时按灭了手机,上客厅里去拿了瓶水。
他刚刚跟顾修明互报了平安,又给柳桃李发了消息,确定了他们家一切如常。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顾时拧开水瓶,转头问金乌:“你叫了外卖?”
“嗯?没有啊?”金乌说着,举起了手里的奶绿,“这个半个小时之前就送到了。”
顾时闻言,转头看向门口:“那敲门的是谁?”
客房服务今天也已经来搞过卫生了的。
顾时与金乌对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矿泉水。
“我去看看。”
顾时抬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龙鳞,定了定神,打开门。
门外站着谛听。
顾时双眼微微睁大,惊讶道:“谛听?”
哦,对。
谛听能找到他们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他愿意的话,连读心也是可以做到的。
“嗯……”谛看着顾时,欲言又止。
顾时没有让他进门:“有什么事?”
谛听知道顾时不给他进门是因为金乌在里边,如今金乌算是重点保护对象。
但他对金乌没有半点兴趣。
谛听支吾着,最终还是咬牙说了:“我……我听到盘古神的位置了。”
顾时下意识“哦”了一声,接着猛地一个激灵。
“嗯???谁????”
谛听重复:“盘古神。”
“谁?”
“……盘古神,你没听错,就是那位。”
???
顾时惊愕地愣在了原地。
他看了一会儿谛听,又扭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竖着耳朵的金乌。
顾时:“……”
顾时沉默许久,一时摸不清谛听是什么打算。
他问道:“然后呢?你跑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吧?”
“对。”谛听点头,他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极远之处、先前捕捉到的那个声音上。
“我想……你能不能陪我去见盘古神一而。”
顾时:?
顾时揉了揉耳朵。
您说什么?
“是这样,我是个平平无奇的文职人员,在下边,是干测谎这活的,没有人能够在我而前说谎,隐瞒自己的罪责……”谛听解释。
“?”顾时匪夷所思,“那跟你要去见盘古神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或许可以跟他谈谈。”谛听说,“盘古神祂……很平静。”
“那不是更恐怖了吗?”顾时惊悚道,“这不就是说,祂伤人杀人内心都毫无波动?”
谛听思路被顾时这么一带,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是。”他回过神,反驳道,“祂是那种平静……”
顾时:“?”
谛听:“……”
谛听试图解释,但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
也许同样能够看破万物的白泽懂他,但顾时肯定不懂。
谛听干脆不解释了。
他直言道:“我认为盘古神是可以交流的,所以我来找你一起。”
顾时听完先是点了点头:“谢谢你的信任。”然后拒绝,“可你去跟盘古神聊天,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顾鸡仔向来能屈能伸,该怂就怂,绝不含糊。
“因为你运气好,还有……”听到说到一半,看了一眼屋里竖起耳朵的金乌,甩手掐了个隔音的法诀。
金乌:???
顾时看着谛听:“你干什么?”
“别给金乌听到了。”谛听说,“我知道你们家……你那个师父,可以窥天命。”
顾时瞬间警惕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是之前不小心听到的!”谛听举起双手,表示立场,“我就是想,你天生运气好,又能有人能看看这事能不能成,所以……”
“……所以让我去当个挂件是吧?”
谛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顾时无语。
顾时问:“谢九思知道这事吗?”
“我现在也通知不了他们,先不说我现在回不去了,九幽遍布浊气,除谢九思之外,没……”谛听话说到一半卡住,改口道,“除了谢九思之外,就只有你能够畅行其中了。”
差点忘了。
顾时身上有谢九思留下的法印。
顾时也从谛听的改口中意识到了这点。
他抬手触碰了一下眉心,忽而问道:“如果我也给他打上这个法印,会怎么样?”
“你俩的机缘、因果、气运会全然一体。”谛听答道,“我们一般不建议这么做。”
“?”顾时放下手,“怎么说?”
“凡身有七窍者皆有灵,有灵者则生六欲而有七情。”谛听说。
他们这些灵兽跟人类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最多也就是比人活得更久一些。
人类所有的丑恶与反复,灵兽皆有。
只是与人类中有人坚持美德,有人肆意妄为一样,于是在人类眼中,才有了凶兽与神兽的区别。
这跟好人和坏人是一个道理。
“虽然灵兽大多专情,但身具七情六欲,就必定是不稳定的。”谛听提醒顾时,“你好好考虑。”
顾时随意应了一声,没点头也没摇头。
谛听搓了搓手:“你看……要不你跟谢九思说一声,然后我们去见盘古神……?”
“谢九思能知道我这边的动静。”顾时说。
谛听看了一眼顾时眉心处,点点头。
顾时觉得这事儿,问问顾修明就得了。
——甚至顾修明其实都不需要问,毕竟老头子都说了,目前这件事的结局于顾时而言必定是很好的结果。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去问问,你先进来?”
这个问问,是问顾修明。
“你去问,我就在这儿等。”谛听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金乌。
他只是来找顾时一起去见见盘古神的,为表诚意,还是不靠近现在顾时负责照看的金乌为好。
金乌在里边眼巴巴地看看他们。
谛听就站在门口等着顾时进去打电话。
金乌目送着顾时进了房间,转头看向待门口不动的谛听。
谛听目光涣散,盯着房间里的地毯发呆。
金乌捧着奶绿,小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谛听头也不抬:“在说抓你去送给盘古神。”
金乌猛吸一口奶绿:“是吗?我不信。”
谛听微顿,意外地看向金乌。
怪了,突然长脑子了?
“顾时说了,他没事,我就不会有事。”金乌得意哼哼,“就算是见盘古神,我也不会有事的!”
谛听无情地“哦”一声:“希望你在盘古神而前还能这么得意。”
金乌愣住。
他放下奶绿,惊疑不定:“……你们真要去见盘古神啊?”
谛听不说话了。
他还关注着极远之处的脉动。
谛听跟顾时说的话不含半点水分。
落在他耳中的声音,如山岳巍峨,如江河奔涌,磅礴亘远,悠长如钟。
平和简单得就像广袤的大地。
这样的声音,给了谛听能与盘古神谈谈的自信。
那些靠武力吃饭的家伙们都在努力,没道理他就躺平当咸鱼了。
他谛听可是灵兽里少有的头脑派,不能输给那群莽夫。
金乌看着沉默不语的谛听,顿时坐不住了。
怎、怎么看着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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