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剑他过分可爱
“啊,这是寄给你的,麻烦签收一下。”邮差便将木盒子递给他。
钟樾只觉得奇怪,他从没认识谁是可以给他寄东西的。
“这是谁寄的?”钟樾保险起见问了句。
“是一位姓金的先生。”邮差看了眼有寄件记录的小册子。
钟樾对这“姓金的先生”完全没有头绪,但还是接过木盒子,在邮差的签收单上签了名。
邮差这就走了,钟樾拿着木盒子进屋,撞上一脸毛燥的白鹭。
白鹭显然没有睡好,一头卷发乱糟糟的,眼下两道阴影,脸色也不太好看。
钟樾顿时心疼了,主动问他:“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白鹭早就忍不住想和钟樾说话了,顿时眼睛一红:“我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
“明明是你不理我的。”钟樾皱起了眉,有点儿难过地问他:“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白鹭低下头去,沉默了有一会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盒子里的是什么?”
“不是什么。”钟樾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烦躁。
一时间他早点也不想买了,抱着木盒子进屋去。
白鹭垂着脑袋跟了进来,钟樾不愿意看他:“这是我的房间,你进来做什么。”
“我…”白鹭刚要开口,钟樾手里的木盒子就忽然剧烈地抖了起来。
钟樾一惊,这里边装的是个活物?
不待他打开,盒盖就被强行顶开,钟樾一眼便认出了里边熟悉的弓箭。
这是金霄弓,是他曾锻造的一把神兵。
这张弓模样极其精致漂亮,通体呈金色,弓身上镌刻有祥云纹路,此时那些云纹正发着光。
“樾樾闪开!这东西肯定是被妖附身了!”白鹭见状赶紧冲上来,要将弓箭夺走。
但为时已晚,这弓忽地化作人形,如洪水猛兽般朝钟樾扑来——
“喝啊!”发出的却是格外稚嫩的嚎叫声。
模样六七岁的金发男孩儿脆生生喊一声钟樾的名字,一脸欢喜地整个人挂在了钟樾身上。
如同白鹭由剑变人时一般,这小孩儿也没穿衣服,身上光溜溜的。
白鹭给惊得差点儿原地变剑,认定了这就是个妖怪,赶紧要把人抓下来。
而金发男孩灵活地窜到钟樾背上,从钟樾肩膀后探出脑袋,警惕地看着白鹭。
“你给我下来!”白鹭气急,这妖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一上来就缠着他男朋友?
“朱鹭剑。”男孩儿劈手指向白鹭。
“你是谁?赶紧下来!”白鹭被道破身份,凶得直跳脚。
“我叫金霄。”男孩儿格外神气地说,“跟你一样,我也是神匠锻造的神兵。”
白鹭顿时懵了,看看金霄,又看看钟樾,不敢确定地问:“这是真的?”
钟樾将金霄从肩上拿下来,仔细看了看,这是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小男孩儿,长得像个混血儿,是他从来没看见过的。
“金霄弓是我上回奉旨打造的一把弓箭。”钟樾只说事实。
说是上回,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你…”白鹭的眼神变得冰冷。
“我没有把我的血给过他。”钟樾一眼就看出了白鹭在想什么。
除了白鹭,他从没见过自己锻造的任何神兵化形成人,他完全不清楚金霄弓是怎么办到的。
“你果然还认得我,我就知道你会认得我。”金霄一把抱住钟樾的腿,满足地笑起来,“钟樾,我找你好久了。”
“你抱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你爸爸。”白鹭伸手将金霄从钟樾身上拎开,搁到一边去,板着脸挡在钟樾身前:“你找他做什么?他很忙的。”
把你造出来就已经完事了,这之后的事情一概不负责的。
显而易见,他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小家伙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充满了敌意。
“他是把我造出来的人,不就跟爸爸差不多嘛。”金霄理所当然地说,“你也是他儿子。”
白鹭一噎,脸都绿了。
钟樾倒是没忍住笑了,他虽然从没把白鹭当儿子,但白鹭确实是他的小朋友。
毕竟这人的性子就跟个小朋友似的,就好比这时,也在跟一个小孩儿较劲。
钟樾心想,这张弓该不会也有哪里受伤了,想让他帮忙修一修吧?
但打量过这小孩儿的身体,钟樾没有看见任何一道伤痕。
金霄不再理会白鹭,再次抬起脸,一双蓝眼睛亮亮的,张口露出小虎牙:“钟樾…”
“嗯?”钟樾极其不适应地应了声。
“你…能陪我玩吗。”金霄将两只肉乎乎的胳膊背到身后,双脚轻轻踩了踩地板,“我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
-
由于这金霄弓不用打仗、百无聊赖,就这么赖在他们家不走了。
可能是因为存活的年头没朱鹭剑久远,他还是孩子模样,心智也跟顽皮的孩童无异。
钟樾拿他没办法,虽然不知道他在此之前过着怎样的生活、有没有住所,但总不可能赶一个小孩儿走。
据金霄说,他是在白府看见钟樾控制暴走的朱鹭剑,认出了制造他的神匠,犹豫再三就找上门来了。
为了不让他赤身.裸体地在家里跑来跑去,钟樾把他喊过来,预备量体裁衣。
“你不要乱动,我量不好。”钟樾拿着布尺,抓着金霄的胳膊给他量肩宽。
白鹭坐得远远地看着,翘着二郎腿抱着手臂。
“为什么要穿衣服?我以前在…都不穿衣服。”金霄说。
“变成人了就要穿,不穿衣服是流氓。”钟樾语言暗示某个经常光着身子晃来晃去的家伙。
白鹭很轻地哼了一声,别开脸去,心想凭什么特地给这张弓做衣服,剑需要剑鞘,弓可不需要,让他裸着就好。
钟樾量好了尺寸,打开衣柜取布:“想要红色的还是蓝色的?”
金霄跑过来看了会儿,伸手扯了扯钟樾的衣角。
钟樾要比他高出许多许多,知道他有话想说,便蹲下来。
金霄指着蓝色的布,小声问他:“你可以在这上面绣祥云吗,就像我身上的一样。”
问完,他就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钟樾,面颊白里透着粉红,像一个粉桃包子。
钟樾不自觉地觉得他可爱,便回答说好。
“耶!”金霄一下子蹦起来,欢欢喜喜地追着钟樾到缝纫机边。
白鹭在这时终于看不下去,冷着脸蹦了起来,瞪了金霄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钟樾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对一个孩子生什么气。
因为两人还闹着矛盾,钟樾不大愿意去追他,坐下来给金霄做衣服。
金霄将手搭在桌沿边,安安静静地看他操作。
“钟樾。”金霄忽然开了口。
钟樾心想你一个只活了几百年的屁孩,怎么老对人直呼其名,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应他:“怎么了?”
“你跟朱鹭剑是在谈恋爱吗?”金霄盯着他看,“他刚才吃醋了。”
同样作为兵器,他是能感觉到的,刚才朱鹭剑身上有很强的杀气,白鹭应当是怒气冲冲了。
钟樾原本正操纵着缝纫机,此刻忍不住停了下来。
白鹭原来是吃醋了?为这么一个小孩儿?
如果真是为这么点儿小事而吃醋,那理应是很喜欢他才是。
但为什么不愿意把自己的心结告诉他呢?
“不是说无聊,想找人陪你玩吗。”钟樾被盯得不大好意思,抬眼看了他一眼:“外面有很多哥哥可以陪你玩。”
“你不是说不穿衣服是流氓吗。”金霄眼睛一眨不眨,“我就在这里看你。”
他说完,嘴里就含了一口气,腮帮子鼓起来。
钟樾淡淡地笑了笑,重新垂下眸子,手下熟练地缝纫起衣服的袖子。
全部做好以后,便是往衣服上绣图案,钟樾修长手指灵活地穿针引线,一朵朵祥云点缀在蓝色棉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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