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两界调解员
陆辞听了点点头,问:“所以你们家现在的诉求是什么?离婚?”
刘叔这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儿说道:“咱们是老派人。反正现在婚也结了,就想着还是过日子。但是这种情况事先没想过,怎么着得给点赔偿吧?”
陆辞也没多余的表情,继续问:“那多少赔偿才比较合适呢?是媒人出,还是女方出?”
刘叔更加扭捏:“我儿子是正经大小伙子,怎么也得赔个百八十万吧。至于谁出钱赔偿,我倒是无所谓的。总之谁隐瞒,谁赔。”
陆辞点点头,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对刘叔说道:“要不您先去隔壁等等,正好女方也来了,我和他们谈完了,再一起说?”
刘叔显然有些惊讶,倒还是听话:“那我先去隔壁坐坐。”
陆辞等刘叔离开了,才叫了女方上来。
女方倒是姑娘一个人。没了喜宴上浓重的新娘妆,画着淡妆的姑娘明显眼眶有些红,到了之后坐下,勉强扯了个笑:“小陆老师,我听说了这事情,刚请假过来的,耽误你休息时间了。”
“不用客气。你先说你的情况吧。”
于是陆辞马上听到了第二个版本。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小孩儿,平时生活上,说实话没少吃亏。有些人就看准了我没能力去跟人争抢,有事没事说我几句闲话我也只能忍了。现在我家孩子上小学,因为没有爸爸,也被人在学校里欺负。”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我顾不过来,想要家里有个男人帮衬。对方收入低一点也没事,顾家就行。换地方生活,也可以,正好我家孩子可以办转学。”
陆辞明白,接下来才是问题所在。
“媒人当初和我说的男方家里的情况,是在韫城有房,家里开工厂的。等我结婚之后才发现,房贷还要25年。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工厂,只是开个五金店。还让我卖掉一套卧骄市的房子,还房贷。我的房子都是留给我孩子的,就算将来会再生孩子,那也是做爸爸的给挣的,哪有这样的?”
哪怕不是当事人,陆辞也觉得这个信息“差”,差得有点过了。
如果男女双方说的都是实话,那中间的问题肯定是出在作为媒婆的梅仲妈妈身上。
陆辞又问了女方的诉求。女方的要求倒是很简单,要求离婚,然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不认识。
陆辞把女方又送到了另外的空办公室里,叫上关键的梅仲妈妈。
梅仲妈妈看没有外人,倒是说了实话:“小陆啊,阿姨做这一行那么多年了,看人可准了。这两家心里面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男的女的,都想着攀高枝儿呢。男的想着娶个老婆生孩子还帮忙还房贷。女的想着嫁个男人帮忙养娃换韫城的学区。其实两家条件凑合着过过也可以了,就是想着天上掉馅饼。人哪能这么不实在呢?你说对吧?”
陆辞作为一个娶了男鬼高富帅老婆的人,不能说其他人的婚姻不正常,只能说和他的对比起来都算实在,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问道:“所以,他们双方谈的时候就一点都没说清楚各自的情况?”
梅仲妈妈突然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哎哟,这种事情嘛,双方瞒一瞒,也不算骗人。你看男方确实在韫城有房子,女方确实条件很好的。”说着她把脸一拉,“要我说,这两家人不识相。一点点小事情,闹得跟什么一样。”
陆辞点点头,总结:“所以,其实双方关于自身条件的说词,都是你教的?”
梅仲妈妈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陆辞没法回一个会心一笑:“做媒收了人家多少钱?红包多少?”
其实说词并不高明,如果双方交往得久一点,谈得深入一点,很容易就能识破。但是赶着两三天就结婚也真的是厉害了。
梅仲妈妈觉得陆辞的表情不对,总算是察觉出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老老实实说了两个数:“喜酒的时候,两边还各给了我五千块的红包,总共一万块。”
“您这涉嫌诈骗了。”
梅仲妈妈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和陆辞反复确认,又叫了路芸过来说明,才脸色苍白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做人哪能这么实诚呢,不都是善意的谎言吗?”
在得知她如果被刑事诉讼,可能会影响到她儿子儿媳的工作时,她已经欲哭无泪了:“我真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啊……人家来找我说媒,也不一定告诉我真话,我就传个话啊,事情都是他们自己谈的,我怎么就成诈骗了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得多谈。
阿水哥╮(╯▽╰)╭:有心要瞒,谈多久也没用。
小鹿一 一+:譬如你吗?
阿水哥⊙▽⊙:!
阿水哥⊙▽⊙:我神马都没说!
(完)
第134章 被瞧不起的小年轻 新版小秃鹿
陆辞做事情, 向来是比较利落的。
他不会“从感情出发”,只会快刀斩乱麻。
他亲自带着包括刘叔儿子在内的三对男女双方到民政局办理离婚。
由于结婚产生的彩礼和嫁妆,由于时间比较急, 大部分还原样没动, 该退的退, 该还的还。
有两对日子还打算过下去的,由于双方关于自身情况都有刻意隐瞒, 由梅仲妈妈退还了媒人钱。
说起来简单, 等陆辞做完这些事情, 一个礼拜都过去了。
谢宜冰都刮目相看:“竟然这么快就解决好了。”
陆辞看着电脑显示屏右下角的数字, 刚送走了最后一对,准备掐着点下班:“这还快啊?我这一个礼拜啥事都没干,就顾着这个了。这些人也太难搞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这一年是不是白长了?怎么一点威严都没有,是个人都觉得我年纪小,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他们家老谢……不对, 是小谢的脸长得比他还嫩呢, 怎么就没人敢逼逼有的没的?
谢宜冰心想, 那是他养得好, 小鹿才长得好。
他不像陆辞还要做做样子。今天周五,他下午去了新楼那边,3点就回来了。然后他就一直在自己位置上雕新版小秃鹿。桌子上堆着好几堆墨玉、黑珍珠和黑钻,就琢磨哪一样材料适合给小鹿当眼睛。
小鹿没有角已经够惨了,眼神必须更有神一点。
“其他人都还好, 就刘叔儿子不想离。”他说着就想翻白眼, “你说不想离, 总得有点表示吧?”
“怎么?”谢宜冰对这种扩充想象力的事情有点兴趣。
“他跑去找女方, 让女方把卧骄市的三套房子卖了,把卖房款给他。这样他才、同、意,养女方和她孩子。”
哪怕是陆辞这样对金钱不敏感的,都知道卧骄市三套房怎么也值个三四百万。人家直接拿这钱养孩子不行,还得把钱送给人家,“求”人家帮自己养孩子?男方收入还不如女方呢。
陆辞对这家人简直槽多无口:“他们还想起诉女方。”
“起诉什么?”
“说人家骗婚。”这些话也就是在谢宜冰面前,他才能说说,“第一次和刘叔谈的时候,他让女方赔偿百八十万什么的,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他气蒙了,说的胡话,没想到竟然是认真的。”
谢宜冰瞧瞧时间差不多了,把自己一堆雕刻的东西收拾好:“和下面交代一下,防止30天离婚冷静期的时间内作妖。”
“已经说过了。”陆辞还把自己电脑上的一张便利贴撕下来给谢宜冰看,“报告谢主任,我下周计划在望乡生活APP上添加一个婚恋版块。”
谢主任是个支持下属实现想法的好领导,严肃点头:“尽管放手去做。”
16:59:50
“好嘞!下班!”陆辞愉快地关掉电脑,提起早就整理好的公文包,拉上自家男人,“走走走,我们去例行维护系统。”
谢宜冰不由得笑出声,到楼下打完卡,才纠正:“是去农庄看爸妈。小心被爸妈听到了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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