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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不太对劲

作者:青端 时间:2022-02-20 04:04:03 标签:欢喜冤家 仙侠修真

  洞窟内满地骨粉,纷纷扬扬,楚贺阳几人灰头土脸的,谢酩却依旧一身清湛干净,悬在山尖尖的高天明月似的,剔透又寒彻,染不上一丝凡俗。

  楚照流拿着骨哨,摆弄来摆弄去,活像个鉴宝大师,看完一摊手,诚实回答:“暂时没有。”

  楚贺阳心里顿时冷嗤了声。

  连谢酩都不清楚的东西,一个废物能看出什么?

  “不过这东西……”

  楚照流正要接着说下去,眼前陡然残影一闪。

  他侧身一避,眉尖扬起。

  为了夺回骨哨,那具骷髅居然顶着威压站起来了,一击不成,又准备扑上来。

  结果就对上了面无表情的谢酩。

  他硬生生在中途转了个方向,袭向楚照流。

  楚照流无情地抬起扇子,“梆”地又一下敲在他脑袋上:“老实点。”

  骷髅:“……”

  楚贺阳看醉了。

  他们有点迷幻。

  楚照流懦弱地躲在扶月山上百年,据说一直病歪歪的要死不活,全靠讨好他那几个师兄,用灵药吊着命……怎么跟传闻里不太一样???

  楚照流忽然想起了什么,抛了抛手中的骨哨,悠悠道:“这东西对你这么重要?不如这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还给你,如何?”

  骷髅眼中冒着几缕白色的幽焰,好半晌,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打不过面前俩人,迟滞地挤出一个字:“……好。”

  楚照流:“为何选在此地作乱?”

  骷髅眼中的鬼火跳跃着,嘶哑道:“我离不开这座山。”

  离不开。

  而不是不想离开。

  楚照流下意识地和谢酩对视一眼,愣了下,又同时别开目光。

  骷髅继续补充:“我需要吸食生气和灵气,顺便,找一具新肉体。”

  结果生意刚开张,就发现楚照流和谢酩两位甚为优质的肉身到来,他非常高兴地引着他们上套。

  现在后悔得只想把自己锁进棺材里挺尸。

  “这只哨子是你的本命法宝?”楚照流打量他,“我看你也没缺骨头啊,二百零六块,块块雪白,打理得很精致嘛。”

  “……”骷髅道,“那是我夫人的骨头。”

  楚照流流里流气抛骨哨的动作登时一僵。

  居然把人家如此贵重的东西抛在手里玩,他真是太十恶不赦了!

  他赶紧客客气气地把哨子递回去:“不好意思,得罪了尊夫人。”

  骷髅的思维不太清晰,一句话总要思考一下才能说完,珍惜地抚摸着手中的骨哨,下半句才挤出来:“若是丢了,我就得磨十七夫人的骨头了,但我比较喜欢十四夫人骨头的质感和音色。”

  “……”

  “山上的两座阵法都是你布的?”楚照流选择跳过这个话题,“除去那座雾阵,另一座才是这座山上最强力的阵法,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来交流交流布阵心得呗。”

  骷髅愣了愣,完全不知情:“另一座阵法?”

  楚照流眉心一突,敛起笑意。

  居然还存在第三人?

  谢酩容色冷淡,薄薄的眼皮低垂着,似乎完全没在听,见楚照流没再问了,冷不丁插进一句:“为何没杀那些人?”

  ——也是因为那些采药人都还活着,所以骷髅还能站在他们面前回答问题。

  骷髅眼中的火光明明灭灭:“我不知道他们是敌人,还是我的臣民。”

  最后两个字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臣民?你是谁?”

  骷髅道:“我姓陶,单字瑞,是西雪国的大将军。”

  陶瑞这个名字,楚照流和谢酩都没听过。

  但西雪国,两人都听说过。

  西雪国在尘世里也是相当了不得的大国,曾经盛极一时,甚至能请动一些修士入朝挂名,偶有同僚闲谈两句。

  但是……

  楚贺阳刚刚被吓过一跳,此时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出声:“西雪国?早在几百年前就灭了,哪还有你的什么臣民。”

  骷髅眼中跳跃的幽火陡然滞住。

  就仿佛是他眼中的魂火灭了一般。

  “灭了?”

  陶瑞好像不能理解这两个字,喃喃重复:“灭了?”

  洞窟里一阵死寂的沉默后,骷髅眼中幽幽的魂火又旋动起来:“是了,灭了……我没有护住我的君王与臣民。”

  “都是他……都怪他……”

  不知道这个“他”是谁,骷髅眼中的魂火在转红,俨然是失去理智的前兆。

  楚照流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一股阴冷刻骨的怨气猛地爆发而出。

  骷髅颤抖着,全身的骨节都在咯咯作响,狂乱地叫喊:“殷……殷……是他,都怪他!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他的人吗,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子民被屠杀……”

  楚照流淡定回答:“显然不是。”

  陶瑞置若罔闻:“我效忠的君王死在动荡中,故国的臣民也早已全部埋葬……”

  他眼中的两点幽幽之火深红如血,急剧地跳动着,洞窟中的温度急剧下降,砭骨的阴风吹得楚贺阳几人站立不稳,啊啊惨叫着喊救命。

  下一刻,愤怒的咆哮响彻山岗:“我要你们陪葬!”

  楚照流笑了:“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我们做了什么,就要被你拿去陪葬?”

  骷髅充耳不闻,那股直抵灵魂的怒与怨迅速膨胀。

  却在炸开之前陡然冷却。

  鸣泓的剑光如雪,锋锐一如剑主本人,势如破竹地割开了稠浓而近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剑尖闪着一点寒光,抵在骷髅雪白的额前。

  谢酩额前的碎发被风拂开,手腕稳稳举着剑,露出幽邃清冷的一双眼,语气淡淡:“想魂飞魄散吗?”

  陶瑞不管不顾,举起手中的骨哨要吹。

  鸣泓剑一压,凛冽的剑风陡然穿透了伶仃的骨架。

  骷髅眼中的魂火仿若被罡风吹起,倏地散了。

  周围的一切动静凝滞,失去魂火的骨架往前走了两步,攥着血红的骨哨,没能再发出一丝声音,砰然倒地,溅起一地骨灰尘埃。

  只是一丝怨气与不甘,深深铭刻在白骨上罢了。

  一个心系君主与臣民的大将,竟然变成这副半妖半鬼的模样。

  楚照流无声叹了口气,思索了下,略一拂袖,四分五散的骨架重新恢复人形,被风带回了高座上。

  谢酩漠然收剑,对他的做法并不置评:“如何破阵?”

  楚照流思索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副阵棋,丢给谢酩:“劳烦剑尊大人跑跑腿,去山顶布下阵棋,我留在此处。”

  别人称呼谢酩剑尊,是又敬又怕的尊称。

  只有楚照流,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音调总是慢慢悠悠、往上飘着,比起尊称,促狭的调侃意味十足。

  换作过往,谢酩不会给他面子,此刻却只是深深看他一眼:“好。”

  看谢酩眨眼间就离开了洞窟,往山顶放置阵棋去了,楚照流观察满地的尸骨,想起陶瑞没喊完的那个名字“殷”。

  修界与尘世的界限分明,鲜少有修士会真正地入俗,他和顾君衣以前会在凡尘俗世逛逛,但对尘世的史书了解也不深,毕竟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只听说过西雪国的名字。

  殷嘛,估计就是将西雪国覆灭的敌将姓氏。

  漫不经心地想了会儿,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喂。”

  楚照流掀掀眼皮子。

  楚贺阳几人刚才被阴风刮得头破血流,狼狈得不行,缩在角落里当鹌鹑,谢酩一走,又纷纷膨胀起来。

  “你和谢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楚贺阳充满怀疑打量他,又撇撇嘴,“差点忘了,谢酩在扶月宗待过几年,哈,人不怎么样,命倒是好。靠人庇护活着,也算你这样的废物唯一的活路了。”

  跟班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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