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漠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去摸金乌的脸，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问道：“老师，那些‘灵’行走在星际时，用的也是仿生体吗？”

　　金乌摇头：“‘灵’拥有实体化精神力的能力。”

　　凌雪漠若有所思：“既然这样……那老师你也别用仿生体了，直接释放精神力，然后将精神力实体化后。”

　　金乌抬眸看他，凌雪漠因为失控太久，神智还有些错乱，茶色的眼眸透着迷醉，他夸赞道：“老师真正的模样比我化出的容貌还要好看。”

　　金乌垂眸，小心翼翼地将凌雪漠扶起，让他靠坐在墙上。

　　随后走进旁边的一个隔间里，等在出来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真正的容貌，身材高大、容颜俊朗，黑色的长发披散着，但不凌乱，幽深的黑眸好似那冰冷枯寂的长夜，只有在看到他珍视的青年时，才会升起一轮清冷的白月。

　　凌雪漠挑唇，眉眼弯弯：“老师，你真好看。”

　　金乌将凌雪漠抱在怀里，把他抱到了室内流动泳池中，和他一起没入水中。

　　金乌的身体完全由精神力构建，并不会溺水。而凌雪漠的鼻翼和眼膜中都贴了呼吸交错系统和隔离膜，也避免了入水后会呛咳的窘况。

　　两人没入水里，凌雪漠放开双手，任由水中的浮力推动自己，金乌虚虚揽住他的腰，和他一起沉入海底，金乌在他耳边问道：“我真的很好看吗？”

　　凌雪漠惬意地眯起眼，微微点头，他落到了池底。

　　金乌紧随着压上，手臂撑在凌雪漠脸侧：“那是不是我做一些过分的事，你也不会在意？”

　　凌雪漠语调悠扬：“当然。”

　　他想起以前有人和自己说过的话：“美人总是拥有特权的。”

　　金乌紧紧扣住他的腰，锁住他的头颅，压了下来，咬住了他的唇，含在口中轻**吸。

　　凌雪漠陡然清醒了些，睁大了双眼，金乌松开他，在他耳边嘶哑着声音说道：“闭上眼，放松，打开你的精神域，让我进去。”

　　“凌雪漠，你还太小，却过早拥有了过强的力量。”

　　“你对精神力的掌控远远赶不上它增长的速度，这是你无法控制它的根本原因。”

　　“可你的精神力不会停止增长，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你的掌控速度永远无法追赶上它，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拖延，你的掌控速度越来越慢，它的增长速度越来越快。”

　　“你会渐渐力不从心，逐渐失控。”

　　“所以你必须要在这两者速度间差距不算太大的情况下，让掌控速度超越过增长速度一次，趁着这机会将它彻底握在手中，从此，它将被你真正掌握，再不会脱出你的掌控。”

　　凌雪漠双手叩住金乌的肩，指尖不由用力，他听话的照着金乌所说开放出精神力，他们的精神海本便是契合的，凌雪漠稍稍展开一道缝隙，金乌的精神力便如两河相汇，瞬间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完全展开自己的感觉是舒适的，但他人的掌控也使凌雪漠感受到十足的压迫感，水流中，他的声音被冲击的支离破碎：“我做不到……哪怕只是超越它一次。”

　　“我可以做到，放开自己，都交给我。”

　　金乌轻吻着他的面颊：“我说了，你还太小，经验不足。”

　　“恰恰好，我活的够久，有足够多掌控精神力的技巧。”

　　他捏住凌雪漠的下巴，再次咬住他的口唇，与他紧密交缠，声音含糊不清：“……并且能覆盖住你的精神力，能够掌控住它，引导着它，教你一点一点的发现它的全貌。”

　　总算没有痴长这年岁。

　　凌雪漠双目彻底迷离，他的精神海中，那阳光不再只是从缝隙中透过微弱的一缕，而是如同炽阳般迅速铺平整个宇宙，占领每一个没有光的地点。

　　伴随着这种感觉的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悬和紧张感，仿佛有一只手在紧握他，引得他头颅微扬，不能自已。

　　温暖的气息被引导着涌变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麻木的肢体传来久违的感觉。

　　一开始并不好受，僵硬中仿佛还有些疼痛，脚趾绷直了一动不敢动，好一会儿，血流和暖意才汇集到这部分肢体，慢慢的，酥麻的感觉散去，直至消失不见。

　　凌雪漠许久后才回神，他精神疲软着，懒得一动都不想动，好半晌才懒洋洋地弯了弯脚趾，随即小腿抽搐了一下。

　　清俊青年眼中瞬间盛满了喜悦，精神得到了双重的愉悦。

　　凌雪漠欢快地模样吸引了压在身上的人，金乌轻轻松了口气，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手指搭在凌雪漠的后腰腹处，所摸到一点古怪的凸起。

第40章

　　金乌松开凌雪漠一点，在凌雪漠困惑的视线下将他身子掰过来一点，随后看到凌雪漠身后竟长出了一条颇为粗壮的浅金色长尾巴。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尾巴还甩动了一下下。

　　凌雪漠的变化不仅如此，他连接尾巴附近的腰腹处正飞快的浮起细密的金鳞，层层叠开铺满，向上蔓延。

　　不一会儿，凌雪漠的全身都布满了金鳞，四肢也开始了古怪的变化，变得短了些，身体却拉长了很多，变成了一种金乌从未见过的奇怪生物。

　　凌雪漠神智还混乱着，看不到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只感觉额头很痒，一突一突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破土、想要冲出一般。

　　凌雪漠不由抬手去抓，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狰狞的利爪，他一看到这利爪，原本迷蒙的神智如同被浇了冰凉的水，瞬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凌雪漠连忙坐起，他想做这个动作，然而他的整个身体却都跟着打了个圈。

　　凌雪漠这时也终于看到了自己身体的全貌，他不再是人，而变成了一种陌生的、躯体类蛇、但有爪有尾的异兽种。

　　虽然凌雪漠变形了，但是体积不大，一米多长，在这个挺大的泳池中也不觉得狭隘困窘。

　　金乌抬起手，勾住凌雪漠的爪子将他拉过来，凌雪漠茫然问道：“我不是纯人类血脉吗？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变形成外星种族了？”

　　金乌沉吟：“你变身的种族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我在一些幻想文学中经常看到。”

　　凌雪漠放开精神力观察着自己的新模样，金乌也说出了自己的联想：“龙。”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这是你们华夏文明中记载的独有种族，据记载是结合其他兽类种族的特征而凝结成的形象，是华夏的图腾，意义非凡。”

　　凌雪漠若有所思道：“我之前精神海里的确浮现了很多图腾影像，我听老师你的将那些图腾都吞噬了……”

　　金乌说道：“但它们依旧存在于你的血脉中，是你的血脉组成之一，它们并不会因此而彻底消失，你永生，它们便永存。但你拒绝它们分散独立，也不愿选择其中之一作为你的象征。于是它们便顺应你的心意组合在一起，呼应了你心中对自己种族最深的印象，也就是龙。”

　　凌雪漠呆了呆，才说道：“是的，我只是人类，我不想变成任何一个外星种族。但如果是龙的话，我可以接受。”

　　毕竟那可是华夏的图腾，华国人也一直是龙的传人自称，他们怎么会排斥这种形象呢？

　　金乌笑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外星种族里也没有发现龙的存在，龙由你们的文明创造，龙本身也是你们自己。”

　　凌雪漠说不清自己此时是怎样的心情，他情不自禁地在空中打了个圈，发出一声清亮却难掩威严的长吟。

　　泳池的范围有一点小，凌雪漠不动时还好，一动便感觉到桎梏了。

　　他冲出水面，没有双翼，却能自主漂浮在半空中。

　　金乌也跟着从水中出来，但腰腹以下还在水中。

　　凌雪漠看着他，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想起了金乌刚才对自己做的事——

　　他为了教导自己如何控制引导精神力，强势的侵入了自己的精神海，引导着他游遍自己的精神海，每一个被他冲击过的地方都能带起一丝极深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