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
被蒙上的眼的那一瞬间,拂知眼里的泪唰的滑下来,心里的绝望达到了顶点。他一次次试图去引起殷岭西的注意,却徒劳无功。
祭台前。
上古法阵之上又刻了一个移骨之阵,森森魔气从上古法阵之中溢出来,数十名长老站在硕大的移骨之阵上苦苦支撑。
黄长老看见殷岭西,顿时走过来,严肃道:“少皇殿下!”
殷岭西嗯了一声,看着怀里已经没有声音的人,再次确认:“吃的药丸确定会让他没有痛觉?醒来后也会忘记所有关于至净骨的事?”
黄长老眼神一闪,低头道:“自然。”
见殷岭西仍旧皱眉,黄长老催促道:“少皇殿下,来不及了!”
殷岭西最终还是将拂知交到了他的手里,慢慢推至一边,他没发现,他将人交出去的那一瞬间,拂知的手颤抖了一下。
黄长老片刻也不敢多停,飞向祭台,将拂知放在祭台中间。
旁边有人悄声道:“黄长老,要是让少皇知道那药丸只有让人失去力气封印灵力的作用……”
黄长老脸色一冷,“闭嘴。”
眼覆黑绸的男子躺在祭台之上,宛如一件最完美的祭品。
黄长老沉声道:“开始吧!”
轰!
黑漆漆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内。
殷岭西神色凝沉,手不自觉的攥紧,心里的弦慢慢紧绷。
与此同时。
天衍宗,青竹山。
闭关中的青衣白发男子胸前的玉佩微微一闪,他不安地皱了皱眉,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
移骨持续了足足五日,殷岭西就守在祭台前。
他处理完鱼鹰送来的公务后发了会呆,魔族血线开始减少了,说明移骨进行的很顺利。
明明才五日没见拂知,他却觉得过了很久。
不知想起什么,他忽的翻了翻自己的乾坤袋,半晌,找出来一个留影石,指尖摩挲了一会
这是他在合籍大典的前夕,缠着拂知录下来的影像。
殷岭西唇边浮起一抹柔和的笑,将魔气缓缓的注入进去,半分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出神的盯着拂知看。
他只是想他了。
云雨之后,殷岭西就盯着拂知的睡颜,想着,他的师尊,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羞涩的时候好看,冷淡的时候好看,生气的时候也好看。
这时间,留影石里睡着了的剑尊慢慢睁开了眼。
殷岭西一愣,继续看下去。
只见剑尊撑起了一道屏蔽法阵,然后招来了断尘剑,撩开了他的头发,剑尖对着自己的脊背狠狠刺了下去,划开了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殷岭西神色骤变,猛地站起来,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后退一步,喃喃道:“不…不可能的………”
画面还在继续,剑尊硬生生将至净骨砍了一半,将温和的镇骨封印在了身边睡着了的小徒弟身体里。
剑尊脸色惨白,笑的温柔又欢悦,他说
这是为师送你的合籍之礼,愿你一生安康喜乐,岁岁无忧。
殷岭西只觉得浑身的血一寸寸结成了冰。
第23章 好疼。
移骨之阵中。
黑色的祭台上, 黑绸覆眼的白衣剑尊身下,蜿蜒出猩红的血,顺着祭台的边缘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阵中所有长老皆是大汗淋漓, 这移骨之阵对他们的消耗是不可想象的。
终于,拂知的身体缓缓浮起, 他背后脊骨处血肉模糊,一截莹白的杀骨被强行剥离了出来,强大的暴戾剑气瞬间充盈在这祭台之上,拂知脸侧顿时被这剑气割出了一道伤。
杀骨取出之后,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这截骨头之上, 没有再去管自半空狠狠摔落的拂知。
黄长老凝重道:“他身体里只有这一截骨。”
“这!我们取出来之后,那他岂不是……?!少皇那里我们如何交代?”
黄长老:“事关魔族万万年的将来, 此事之后,就算是被少皇殿下处死,我等也不能就此半途而废!”
他话音一落, 移骨之阵顿时光芒大盛!杀骨被强硬的魔气死死压住, 一点点被迫移向上古法阵,可在最后紧要关头,外面突然传来一股攻击性极强的魔气!
轰!
整个移骨之阵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外面隐约传来一声沙哑的嘶吼:“立即停止取骨”
有长老紧张道:“是少皇殿下!”
黄长老沉声道:“加快速度, 继续!”
杀骨终究还是一点点没入了上古法阵之中, 彻底消失了。
消失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魔族血脉深处倏地一轻,血线消失殆尽, 万年的诅咒被无形的力量割断, 新生的气息从灵魂深处充盈而上。
整个魔族寂静了片刻, 骤然陷入了狂欢!
那道冲天的黑色光柱缓缓消失。
殷岭西双目赤红, 手中凝聚的魔气散去, 近乎踉跄的奔到祭台旁,嘴里喃喃道:“别取…停手……”
他根本不敢去看祭台上躺着的人,几乎癫狂的扯住黄长老的肩膀,声音颤抖含着一丝希冀:“告诉本皇你没取……快告诉本皇,你快说!”
黄长老面色涨红,艰难的跪下去,开口:“……恭喜殿下,杀骨已经镇入上古法阵中,我魔族万年诅咒终于解除!”
其余的人也都跪下去,“恭喜殿下!”
魔族每一个角落都传来这样的声音,他们狂热而欢喜,将无与伦比的忠诚献上:
“恭贺少皇殿下!愿我魔族长存”
“愿我魔族长存”
殷岭西脑中阵阵嗡鸣,他看着周围跪了一圈了人,红着眼踉跄着摇了摇头,后退一步。
脚下踩到了黏腻的血,他浑身一僵,终于一寸寸转过身,去看祭台上躺着的人。
黑云覆盖的苍穹之下。
紫色的雷霆游走在层云中,冷风四起,残厉的血腥气氤氲到空气中。
那人一身白衣浸染鲜血,墨发散在祭台上诡异的纹路里,安安静静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悄无声息。
拂知手腕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这是被取骨之后,他从半空掉下来的时候摔断的。
冷白的侧脸宛如脆弱的瓷器,苍凉的风吹不动他染了血的衣角,眼上覆着的黑绸变得松松散散,似乎一会就要随风飘走。
胸膛没有丝毫起伏。
殷岭西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手脚发软,低低道:“不会的……怎么可能啊……”
他恍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蹒跚着跪在了拂知身侧,颤抖着将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颤巍巍的去探拂知的脉。
没有。
风更冷了,强横的将人身上的温度掠夺的干净。
殷岭西神经质的反复去探,力道越来越大,无数的灵药被他催化成灵气渡进了拂知正在迅速干涸的经脉里。
“……”
周围跪在地上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气氛压抑的近乎死寂。
殷岭西眼中的红血丝越来越多,手抖的越发厉害。
良久,在他近乎放弃的时候,指腹下才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跳动。
“……”
殷岭西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眼里的泪倏地落下,“探到了……”
“探到了……”
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声音颤抖:“快!去将所有的魔医都招来!”
旁边的几位长老忙不迭的滚去请了。
殷岭西小心翼翼想将拂知抱起来,可还没动手,拂知眼上的黑绸就滑落下来,伴着凉风,掉在祭台上,又随风飘走。
他低下头,不期然对上了一双空洞绝望的眼睛。
“……”
殷岭西呼吸一窒。
良久,他茫然道:“……师尊?”
怎么回事。
他不是给师尊吃了那颗药丸吗……为何师尊会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