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
拂知一日日喝着药, 身体逐渐好转。
期间封炀来找过几次,都被顾眠凉挡了回去。
拂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初火蛇妖花的消息是封炀给的, 于是他挑了一个时间,约了封炀出来。
妖族最近都是雾蒙蒙的, 他们约在族学附近见了面。
刚一见面,封炀就呆愣愣的看着拂知脸上的面具:“云浮,你脸怎么了?”
拂知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来, “毁容了呗。”
或许是他语气太平静, 封炀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开玩笑,于是挠头笑道:“别说笑了, 你这面具还挺好看的。”
“不信啊?”
拂知挑了挑眉,他这几日没有动作,是因为在等溪佑将顾眠凉支开, 这样他才能接着往下走, 可惜等了这么几日,也没见有什么别的动静。
无聊。
封炀这头小狼实在是纯情的很,他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干脆揭开了面具:“喏, 自己看。”
右脸上三道狰狞的疤就露了出来,犹如三条张牙舞爪的蜈蚣,将这张倾绝的容颜毁了个彻底。
封炀脸上的笑就这样僵住了。
随即暴怒, 獠牙若隐若现, 幽绿的瞳眸杀意森森:“谁干的?!”
他似乎想摸一摸拂知的脸, 但又唰的收了回来, 又急又怒偏偏毫无办法, 最后喉间爆出一声狼吼,大狗一样嗷呜嗷呜,委屈的蹲在拂知旁边。
心疼的快哭了。
狼族认定一个人,就不会离开,死也要死在这个人身边。
封炀的年纪说起来,和拂知也差不了多少,此时眼睛一红,难得露出些少年气。
拂知微愣,倒是直起腰,没解释自己脸的事情,而是将面具重新戴上,“封炀,你别喜欢我了,我不值得。”
封炀摇头:“你值得,云浮,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我就是喜欢你,你毁容了我也喜欢你。”
赤诚,真挚。
像他给顾眠凉的爱一样。
拂知吐出一口气,认真道:“别喜欢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有了顾眠凉的前车之鉴,在毁欲确定之前,他要暂时收敛一下,就不随意瞎撩了。
他直接了当的告诉封炀:“我和我义父已经缔结了妖契。”
封炀傻傻的啊了一声,然后神色也没见有多少变化,“哦。”
拂知抬眉,悠悠道:“所以不要喜欢我了。”
封炀摇头:“你和谁缔结妖契是你的事,犯不着我喜欢你,反正妖族允许你有多个配偶,你若是身边留我一个位置,我当然开心,若是没有,我就守着你就好了。”
他顿了下,看着拂知脸上的面具,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义父,对你好吗?”
说着,他想起来火蛇妖花的事情,他将拂知可能在蛇漫谷的消息告诉顾眠凉之后,一瞬间感受到的那白发男子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意。
应该是不错的吧。
不然以云浮这么骄傲的性格,定然不会和他结下妖契。
拂知还真的没想到,这头小狼居然是这么想的,他慢悠悠的窝了回去,“我可是雄鸟,他对我不好,我会踢了他的……”
“那就好。”
过了会,见封炀还是时不时的瞥向他的右脸,似乎憋了一肚子话。
拂知噗嗤笑了,脚尖踢了踢他的背,“喂,你好像有心事。”
“……是有,”封炀叹了口气,难得有些惆怅,“黑蛇一族爆发了疫病,很快就传到了比邻的狼族。”
“疫病传染的速度很快,修为稍差一点的,就会被传染,妖皇陛下眼下正是焦头烂额,我们狼族日子也难过的很。”
拂知许久未出来,冷不丁听见这个消息,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需要我帮忙吗?”赤羽一族是天生的医者。
“不用,”封炀说,“你好好休息,妖皇宫的医官们很厉害的,已经控制住了。”
怪不得他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妖族的氛围不太对劲,拂知想了想,掏出了一个装血的罐子
温翰引提纯的他的血,后来被顾眠凉拿回来,还给了他。
拂知将这小罐子塞给封炀,“赤羽族的血,拿去给医官们看看,能不能派上些用场。”
封炀一惊:“……你放的血?!”
“当然不是,”拂知瞥他一眼,语气轻松:“我赤羽族虽只剩我一个人了,但是这点底蕴还是有的。”
封炀松了口气,珍惜的捧着:“谢谢你,云浮。”
拂知看了看天色,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草,“走了。”
他挥挥手,“省着点用啊,再多我也没有了。”
红色的身影慢慢的走远了,封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愣在原地。
他总觉得云浮哪里变了,但是又说不清楚。最直接的感受是,云浮还是喜欢笑,但是笑得不开心了。
脸上带了面具后,笑容似乎也戴了面具。
封炀看着自己手中装血的小罐子,打算回族中找找有没有可以恢复容貌的药。
可他将装血的罐子给了医官之后,医官却惊声喊了出来,抖着手指着这个狼族少主:“你你你!你对赤君做了什么?!”
语气惊悚极了。
封炀纳闷:“怎么了?”
医官深吸了口气:“这血是才提炼出来不久的,照这个血量,怕是赤君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
封炀如遭重击,大脑一片空白,“可,云浮跟我说……”
医官:“此事事关重大,我会禀报妖皇陛下!”
封炀也晕晕乎乎的跟着去了。
这事情捅到妖皇宫,反倒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
妖皇知道此事内情,眼神复杂的看着那血罐子,半晌叹了口气。
“这血可用,旁的,孤不便多说。”
他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温和的眼眸望向赤羽族的方向。
果然,赤羽族就算只剩下了一个后人,也永远都会记得骨子里留下来的东西,天生的医者,与生俱来的善意和赤诚。
拂知自然不知道自己怜惜小狼才给的血罐子,后面还惹出了这样一遭。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回到竹林之后,他发现顾眠凉不在这里。
尾指上,冥郁适时开口:“现在就是机会,去吧,看看那竹屋里有什么,”他稍顿了下,“当然,打不打开,这全看你自己了。”
拂知抿唇,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抬脚走向那间竹屋,停在门前,伸手抚了上去只碰到了一层透明的禁制。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心里涌上些微的寒意,总觉得自己如果打开这个门之后,会发生令他逃避的事情。
但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扇门前,就说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引路人’没有再出声。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从自己后腰摸出那把破禁匕首,刃尖对着那层禁制缓缓的划了下去。
这把匕首虽只能用一次,但效果委实不同凡响,宛如割破一张纸,禁制轻易的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拂知开门,闪身进去,手中的匕首也烟消云散。
他心跳蓦的加快,回头看了看,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才细细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内一览无余。
靠墙的地方有一大面书架,上面是各种古籍孤本,散发着厚重的岁月沉淀的味道。
书架前有一张桌子,除了笔墨纸砚之外,上面还放了一本打开的古书。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
少年心里莫名一松,转了两圈,然后嘀咕道:“也没什么嘛,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他走到书桌前,桌上的镇尺下压着几张纸,露出来的笔锋走势,像是什么阵法。
拂知好奇的抽出来看了看,发现这些纸上画着的都是同一个阵法。鲜红的朱笔绘制,力透纸背,看久了,竟觉得这阵法的图纸透着邪气。
他看不明白,将这些纸原样放了回去,视线却不经意间落在了桌上摊开的那本书上,登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