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
他企图采用近身肉搏的方式靠近目标,但当他被青年一脚踹飞,脑袋撞到靠窗的斗柜发出一声闷响时,他发现自己打错算盘了。这一回,青年可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想法。
关云横下巴往后一缩,不忍直视的:“嘶——”
他都快忘记这家伙认真起来下手有多狠了。可怜韦知翔醒过来后就会发现自己顶着两只熊猫眼,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至少有一个月见不得人。
乐庭索性转过身,眼不见为净。只是伴随着每一次碰撞响动,他的脖子都会不自觉地往里缩一下。
被妖性占据的韦知翔狂狷邪魅的出场,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少年眼冒金星地站起来,恼怒道:“你难道就不怕也伤了那个蠢货吗?”
“我只相信他醒来过后,一定会感谢被我揍得满头是包的。”
“……可恶!”少年腾空而起,再度朝秦悦站的位置扑过去。这一回他改变了战术,先采用极快的速度贴近,再将两只翅膀合拢将青年包裹在内,调整翎羽的方向妄图把毒素刺入他的脊椎。
“秦悦!”
“秦先生!”
青年脖子上的玉扳指光芒大胜,一层无形无色的薄膜包裹着青年的身躯,将最先接触到的翎羽摩擦到炸毛。少年错愕,一时忘记该作何反应。
青年一面揪住少年的衣领,一面无奈地说道:“早就告诉过你们,遇事不要慌张。”
“……”
“……”
真是白为他担心了。
秦悦腾出一只手,拍拍少年的胸口:“好了。虽然耗费了一点时间,但是总算完成了。”
少年低头一瞧,才发现衣服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朱砂写就的字符。这就是为什么年轻修士明明能够轻易制服他,还要跟他耗这么久的原因。
“你……”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少年心头升起一股下意识的危机感。他急匆匆朝后跳,慌忙伸手想将字符擦去。还没用力,那些字符若有生命的浮起来,凶狠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一股火燎般的疼痛从指尖蔓延开来。整个人瞬间置身于一片热浪之中,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大吼道。
“只是加了点其他咒语的普通禁锢法术而已。鸟类没有不怕火的。”
秦悦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老实点。可妖性之所以难缠就是因为它从不畏惧任何高压线,只为了生存本能不断挣扎,不但听不进任何的解释,还会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做出许多人类看来违背常理的事情。
他忍着极致的疼痛与灼烫感,开始擦拭衣服上的咒文。咒文是用朱砂笔书写的,虽然浸入衣服里,但用力揉搓还是会花掉。
“喂——都这样子还想负隅顽抗?”
“不然呢?”少年已经搓去了一小部分。
这份偏激估计好些精神疾病患者都自叹弗如。秦悦抽抽眼角,心疼道:“这可是上等的银贝朱砂。我下了血本的!”
没办法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黄色的折纸,形状宛如鸟类。
他将折纸抛到半空中,咬破手指,献祭般地挤出一滴血:“光远帝主,考召鬼神,鸟集鳞萃,丙丁火神,舍吾之血,助汝化形!”
折纸陡然膨胀,划出黑白相间的羽毛与尖尖的鸟喙。它挥动双翼主动啄食那滴血,在空中翱翔了一圈,落到秦悦肩膀上,用锐利的鹰眼打量着对面的妖类。
“海,海东青……”强烈的求生欲淹没了少年,他一动不动活像新刨出来的木桩。
秦悦笑眯眯说道:“没错。正是你们靛颏一族最怕的海东青。”
那模样活像村口欺负老实人的恶霸,从头到脚都透着“欠揍”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站杠就是鸟笼里给鸟站的那个位置。
第95章 生辰烛(十二)
少年咬牙切齿说道:“卑鄙无耻!”
“这种事一向不看广告看疗效。不要乱动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说完, 秦悦微微转过脸。海东青会意,挥动翅膀,扇起一阵狂风。
少年的卫衣被风吹得鼓了起来。他看向目光炯然的鹰鸟:“你真的和那蠢货是朋友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巴不得多揍他几下?”
“这叫爱之深责之切, 我相信他不会介意的。”
“……巧言令色!”
说不过秦悦, 少年将目光投向最外圈的乐庭:“你很得意对吧?你只需要对他花言巧语几句,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就能哄得那个蠢货把妖丹剜出来送给你。我告诉你,你可别得意!只要他还活着, 我始终都是他的一部分。我即是他,他即是我!被刻意舍弃压制又如何?只要这蠢货的意识沉睡,我就会冒出来!随时准备取你狗命!”
韦知翔现在的样貌是一张阳光的娃娃脸, 这样愤恨仇视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有种诡异的割裂感。在场的三人不由自主皱起眉毛。
乐庭沉默了一下, 走过去。
关云横想拉没拉住:“喂……”
“没关系的。”秦悦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他只是翔翔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而已。既然是本能, 那害怕海东青也是刻在骨子里的。你看——从刚才到现在他动了没有?”
青年比出手势, 海东青从他的肩上腾起。它飞到韦知翔的肩头, 用锐利的鸟喙滑过少年的面颊。
少年其中一只眼皮肿得厉害, 压得那只眼睛只剩一小条缝。这时他将眼睛极力撑到原有的大小。
颤抖先是从嘴皮, 继而到牙齿,最后蔓延到全身。他哆嗦着, 将声音像挤牙膏一样从喉管里压出来:“……你是不是跟他有仇?”
“他”指的是韦知翔的本识。
关云横:“……”看把孩子给吓的,连脖子都要青了。
乐庭走到少年面前, 右手高高举起。
尽管怕得要死, 嘴上却不肯服输。少年梗起脖子, 讥讽地说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 恼羞成怒了?只有那个蠢货才会……”相信你。
巴掌落在他脸上, 轻飘飘的, 没有半分力道。他惊讶到自动消音。男人的手掌冰凉凉的,带着一层薄汗,同他一样有些轻微的颤抖。不带任何杀伤力,却错觉刹那就能将他击溃。
原本老老实实偏安一隅的本识开始躁动。
滚回去!他在心底咆哮,表面若无其事地挑衅道:“怎么不打了?”
秦悦与关云横同时翻了白眼。还真是一副欠收拾的熊孩子的模样,难为乐庭忍得了。
乐庭捧起他的脸:“我是想纠正一下。没有‘花言巧语’。之前相处的时候,我很少说漂亮话。最多也只是别扭的关心罢了。”
“哼。”
“对于一个出生就遭遇死亡威胁的人而言,死并不是特别可怕的事情。尤其当周围的人不断的耳提面命,你大概率会产生一种逆反心理。想着,死就死,有什么可怕的,所有人都免不了一死。”
“……”
“我也并不认为活着就一定美好。尤其当你换衣服在镜子里看到一道伴随十多年的陈年伤口时,‘活着’这个词的意味就变得复杂而沉重起来。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情绪强烈波动,最好不要感冒,吃东西必须按照医生的要求。你所拥有的一切只是沙砾的城堡,不管看上去多完美。只要里面这枚人造的玩意儿停止搏动,你就得彻底完蛋!”
“我对你的过去没兴趣。”
“我只是想说明,死亡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不可接受。我就像置身于黑暗隧道里的人,走向预设的结局,乏味且老套。”
“……乐……”少年浅金色的竖瞳与黑色瞳仁交替闪现,那个含在舌尖的名字险些脱口而出。
“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乐观更喜欢笑的存在。天晴也笑,下雨也笑,打架输了也笑,多吃半碗饭都能高兴半天。简单透彻。我当时想,如果活着能够看到他的笑容也未尝不可。于是我开始着手寻找功能更稳定的人造心脏。在接受更换手术前,我们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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