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
态度不得不说是相当恳切与坦诚的。韦知翔与秦悦交换了一个眼神, 自告奋勇地说道:“所以你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还活着, 又为什么能活这么久,难道你有什么特别的修行方式?你身上混了妖类或是精怪的血?如果是死了,为什么看起来与活人无异,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你在呼吸?”
“呼吸?”白曦摸摸自己的胸口, 自嘲般地笑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小把戏。如果太明白的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了太久,恐怕很难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保持平静。”
她放下手时,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胸脯不再上下起伏, 呼吸也停止了。
白合生等人咽了口口水, 按捺住既害怕又激动的心情, 不敢贸然上前, 只是站了四五步外观望。他们很清楚,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交给那两个小子处理更稳妥。
韦知翔点点头, 得出结论, “所以你确实早已经过世, 可你的身体为什么还能保持不腐烂,还能在我们面前自由活动呢?”
“只是在这里而已, 只要离开这里我的身体会立刻化作一捧黄土。”白曦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无奈的笑意,就像个耐心解答晚辈疑惑的长者, “况且我是不被允许离开这里的人。”
“不被允许”的意思是……秦悦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那面森然的骨塔, “是因为那个阵法的缘故吗?”
沉默许久的迦叶剑突然逼近白曦, 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沉声说道:“你是复生灵??此乃让人跳出六道轮回之外的邪祟之法!为正经世家宗门所不耻!!”
他对章家的不满与不屑统统反应在说话的口吻当中, 也让白曦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窘迫, “您说的一点都没错,这的确是一种不常用的邪祟之法。如果我当时还活着,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他们的。可惜,彼时我已经气绝,只有魂魄还在身体周围依依不舍地打转,完全没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语气里带着三分苦涩一分无奈,神色复杂地望着那面骨塔,“作为年轻的大巫祝,没有人想过我会死于难产。可我是个人,生老病死是才寻常不过的事。”
因为回顾往事,她的目光钉在骨塔上,目光有些冷意,“我的死让城民们感到惶恐与不安。瞬时间谣言四起,似乎这也预示着通天城在不久的未来会遭遇灭顶之灾。于是不断的有人逃跑或是主动结束生命。”
众人边听边点头,的确不能用现在的受教育水平去衡量过去的。
“所以他们就复活了你?”
“不是复活,只是以万千福泽为代价把我的魂魄束缚在了原本的身体里。”她亮出手臂,让秦悦等人仔细查看。这时秦悦才发现这截手臂与活人的相比缺乏弹性,显得有些枯槁。
“长老们挖开我的肚子,取出里面的死婴与内脏,用珍贵芳香的药草填在我的身体里,再用咒水浸泡中药清洗我的身体,使得它不会腐烂。然后……他们就向城民们宣布他们的大巫祝复活了!”
她颤抖了一下,声调突然一个拔尖,明显透露出一丝痛苦与无措,“等我醒来时,一切已经成为定居。死后,我是自由自在的魂魄;活着,哪怕是假的,我也是通天城的大巫祝。我有受人顶礼膜拜,消除人们恐惧的义务与责任。”
秦悦不禁皱起眉,觉得白曦的描述仿佛是在制作一具用来展示的医学标本。
大巫祝的脸色似乎因为这样的回忆变得更加苍白,但众人知道这仅仅是一种错觉。因为她的这具躯体早已死去,缺乏温度与流动的血液。
“你当时变成了一尊受人顶礼膜拜的象征物。”秦悦缓缓说道,“而这些骨塔全都是代价。”
“对。我阻止不了这样的献祭。那里面有女人和孩子,开始的时候这些献祭都是自愿的,但到了后来……人们的想法发生了变化。他们感到恐惧。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人们恐惧的根源。哪怕我是非自愿的情况下变成这样的。”
白曦跟他们说话的时间越长,语调的变化就越大,仿佛被注入了某些生命力,“永生不死的大巫祝终于变成让人害怕的怪物。但尽管如此,为了更好的统治城池,城主还有大长老们还是将祭品、不,应该说是活人还是源源不断地送进来。每半个月一个,从未懈怠。”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秦悦,“还好有一天,这一切突然停止了。再那以后的数百年再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她又看向白合生,“直到那天你们刚才拜祭过的那群人闯进来。我试图上前同他们说话,可惜他们太过害怕,一心只想着逃走。他们走后,我又独自关在这里,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有一百年了吗?终于遇到了你们。”
她眼睛里带着点新奇的意味,“现在还有通天城吗?”
秦悦摇摇头,“江河改道,城池被洪水淹没了。那地方现在改名叫通天湖,是个居民不多的村庄。”
白曦愣住,过了几秒才说道,“其实我早已经预想过所有的可能,只是我本来倾向是战乱或者瘟疫,没想到会是洪水。城民们怎么样?都逃出来了吗?”
问完,她摸摸发鬓上的金簪,自言自语道,“是我糊涂了。那样久远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
白合生忽然插嘴说道:“听长辈说,那时候大部分人都没能活下来,只有像我们这样少数幸运的家族才及时离开了。”
“如此……”白曦朝退了一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她的面容隐没在了阴影之中,复而说道:“血缘真是奇异,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从你们的脸上还能找到故人们的影子。”
说到故人时,她扭过头看向秦悦,“您同沅芷君也是,有七分像呢。只是您因为年轻许多,看着不像他那样惹人敬畏。”
听到她这么说,白合生等人百感交集在她面前跪倒,磕了个头。由于不知该怎么称呼,他们硬着头皮喊了声,“老祖宗。”
这样穿越的称谓放在现代这个时间线听起来很滑稽,但放在他们与白曦之间却又很恰当。
白曦摸摸他们的头顶,“好孩子们。”
乌发蓬松的年轻少妇满脸慈爱地望着一群头发开始花白的壮汉,这情形莫名地惹人发笑。
秦悦清咳了一声,勉强忍下。
白曦又问:“你们这回进来,难道是为了那样东西?”
白合生其实从进来开始就琢磨着宝藏的事情,但被骨塔与白曦的出现打断了,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现在好了,对方主动提起,他不免喜形于色说道:“您已经猜到了?我们正是为这件事情来的。离开通天城后,虽然举家在雍凉定居,但生计十分艰难。如果能得到那样宝贝,白家也会像原来一样兴盛的。”
白曦轻轻颔首,转过身朝更深处走去,“我明白了。你们随我来。”
白合生眼睛一亮,刷地站起身,招揽兄弟和手下们,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秦悦等人虽然也跟着,但始终保持了一小段距离。不会太落后,但也显得不急迫。
“刚才你说通天城被淹没时,她笑了。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恨意。但我不确定这恨意是针对谁。”迦叶剑灵不安地绕着秦悦飞了一圈,近乎耳语道。
关云横落后他半个身体,问道:“你信任她吗?”
秦悦摇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我只信我自己。她出现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
且因为她的出现,白合生等人从最初的畏惧谨慎到完全丧失了理智,转为狂热。因为比起半路合作的陌生人,明显有血缘的关系的先祖更值得信赖。哪怕这整件事都很离奇。
“按照她的说法,她是迫于无奈才搞成这样,那没有献祭的这些年她又是如何继续维持下去的呢?”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半桶水,好比他都知道,没有献祭的邪阵是难以为继,“所以问题来了……按理她现在已经消失了。她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所谓聚宝盆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她为什么那么想引我们进去呢?”秦悦感到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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