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
关云横看都没看,随手拿了其中一个。
“这个是奶油加果酱的。不保证味道。”
“无所谓。”仿佛刚才主动提出要吃蛋烘糕的人不是他。
两人就蹲在摊位附近的马路牙子上, 吃着蛋烘糕。秦悦吃了两口, 觉得味道实在一般, 于是停下来看关云横的表现。
盯了一会儿, 他才发现男人此时的样子实在有趣。只见关云横并不急于把食物送到嘴里, 而是拿着纸袋翻来覆去看了一圈, 似乎觉得挺新鲜。
等看得差不多了, 他才慢慢拿到嘴角, 咬了一口。几番咀嚼过后,吞咽进去。过后, 他咂咂嘴,细品之下, 眉毛开始越皱越紧。
秦悦忍住笑, 心道, 已经是很明显的嫌弃了, 看样子不会再吃第二口。
又过了几分钟, 果然不出所料, 关云横手里的蛋烘糕依然保持着只咬了一口的状态。
大概因为他的注视太明显,男人调转视线直视他,“看什么看?”
秦悦一呛,连声说:“没没没,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要吃这种东西?”
“什么意思?”
“嗯,倒没有说路边摊不好的意思。事实上我第一回 吃蛋烘糕的时候,觉得蛮惊艳的。可你平时明明很挑剔,我本来以为……”
秦悦停顿了一下,模仿关云横的神态和口吻说道:“切,谁会吃这种玩意儿?!”
兴许是两人整天形影不离,竟然模仿得惟妙惟肖。
关云横横了他一眼,嘴角朝上勾了一下。他用两根手指掐住蛋烘糕外面的纸包装,发出间断细碎的声响,“我又不是活在真空里,路边摊这种东西都没吃过,你瞧不起谁呢?”
“上学的时候,我和王勋禹没少吃这类路边摊。只是后来有一回整过火了,闹了肚子,还到医院挂过水之后就很少再吃了。”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含笑,语调轻快,罕有几分俏皮的意味。
秦悦不禁好奇,“挂水?食物不干净吗?你们吃了什么?”
关云横的视线微微抬高,像是在极力回忆当年的情形,“毛鸡蛋加麻酱凉皮。”
“哦,我知道,就是那种在孵化过程中意外夭折的鸡蛋胚胎。”秦悦很惊讶,“怎么会想吃那个的?”
虽然饮食风俗不好评判,但除了产地外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接受不了这种奇怪的食物。
男人盯着蛋烘糕边缘往下滴落的白色奶油,“因为我跟老王,还有几个同学划拳打赌。”
说着,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得意了起来,“我还算好,只吃了两个。其他人最少也吃了五个,所以他们后来都比我多躺两天。”
秦悦忍不住笑出声,连连摇头。也对,面前这个习惯掌控全局、偶尔暴躁的男人也曾经年轻过。这样的蠢事,也只能是十几岁,荷尔蒙上头、自认成熟的孩子们才会干了。
看到他在笑,关云横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但当他意识到自己还在怄气过后,这副表情如浮光掠影,迅速收敛。
秦悦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就暗叫不好,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有气,囫囵吞下蛋烘糕,抱拳求饶道:“关云横,我错了,真错了。下回我一定三思而后行!”
关云横冷漠地睨了他一眼,“三思而后行?然后再跳进去?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他拖长声音,垂眸看了眼逐渐冷却的蛋烘糕,晃了两下,“跟我想象中不大一样,我吃不惯。你还要吗?”
明显不想跟他继续之前的话题。秦悦叹了口气,只得随他高兴。本着绝不浪费粮食的基本思想,他伸伸手,“拿来吧,丢了多可惜啊。”九块钱也是钱。
已经凉掉的外皮没有酥脆感,加上混合了果酱的便宜植物奶油,口感不算好,但对秦悦并没到难以下咽的程度。
“这家的味道确实一般。”吃完过后,他瞄了眼还在忙碌的摊主,压低声音附在关云横耳边评价。
男人点点头,望着天际下沉的暮色,突然问道:“之前你为什么会到这里?因为工作?”
“嗯……”青年语塞,摸摸下巴没有立刻回答。
“不能说?”
“也不是。其实整件事说起来怪丢人的。”
关云横明显有了兴致,“丢人?”
“对。”
没想到,男人又说道:“那我想要听一听,你这种脸皮居然也有感到丢脸的时候?”
“……”秦悦终于体验了一回关云横式磨后槽牙,他警告:“过分了啊,关老板。自尊这种东西谁都有的。”
男人随即收起戏谑的表情,“说说看。”
对方一下变得这么严肃认真,秦悦的不满倒成了砸在棉花上的拳头,只是摆设。
他想了想,开口道:“还记得相柳提过无数次的救命之恩吗?”
“当然记得。”那只肥猫没事就拎出来叨叨,简直比祥林嫂更祥林嫂。只要不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谁能不记得?
“你的意思是说,那事就发生在这里?”
“对。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当时的事发地不远。”
“怎么回事?”
“涉世未深,上当受骗了而已。”秦悦苦笑一声,继续说道:“爷爷突然失踪,我和曹叔他们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和下落。正当绝望的时候,忽然收到一封信。里面放着张写有蓉城地址的字条,还有一枚有些年头的玉佩。玉佩上面我感觉到了一点儿爷爷留存下来的气息。”
“所以你就来了?”
“对。我太急迫了,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前往。”平白无故,一个大活人消失了。当时的他根本发了疯,哪里还有理智这东西?
“然后……”
“那是一处设计好的妖穴,大概与乐廷的庄园大小差不多。里面什么都有。蝎子、百步蛇、百目蛛,各种野兽等等,数量十分惊人。都是曾经在爷爷手底下吃过亏或者结仇的精怪妖物。爷爷不在了,没有威慑,他们便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他们想杀了我。”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道:“后来我才知道那枚玉佩是许多年以前爷爷同一尾白狐斗法时掉落的。”
听到这里,关云横觉得有些奇怪了,“既然是很多年前掉落,被那尾白狐收藏,你难道一点都没察觉上面的……妖气?”
问完,他的眼角不由跳动了一下。曾几何时,他居然可以蹲在马路牙子,淡定地讨论“妖气”这种烫嘴的字眼了?
“我的灵力一直被爷爷的封印压制,这种类型的封印彻底碎裂是需要时间的。再加上时隔多年,我已经许久没有直面精怪、妖物与鬼类,对妖气的感觉不像现在这样灵敏。所以才惹出大乱子。虽然因为有朱冥和相柳跟在身边,侥幸没死,但……”
他摇摇头,“彼时朱冥灵力耗损,相柳重伤驼着我离开,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下。等我醒过来时,它就已经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件事是我的错。毫不谨慎、自不量力,自以为是!”
“现在这些毛病也没见改多少啊。”
“……现在,至少比当时强多了。因为残余的封印尚存,我当时的灵力只有现在的五分之一不到。”
关云横冷笑道:“嗬,就那样你还真敢啊。”
“……”秦悦忽然不说话了,认认真真盯着关云横看了一会儿。
“怎么不说话了?你盯着我干嘛?”
“没事,走吧。回去了。”青年站起来,拂去膝盖上留下的两片食物碎屑。
“嗯。”蹲久了腿有些发麻,关云横弯腰活动关节。
动了两下之后,他突然凝固了,皱眉朝不远处的公园张望,“等等,有血腥味。”
“血腥味?”
“不太重,有一段距离,应该在马路对面。”又闻了一会儿,关云横眉间的疙瘩逐渐松开,“不过并不惹人讨厌或者感到不愉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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