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
屋主是对四十上下的中年夫妇,开门请秦悦入内时面容憔悴。他们的一双儿女在活动室里嘻嘻哈哈做游戏,没有察觉到父母的忧虑与家庭的困境。
女主人客气地请秦悦在小花厅坐下:“老实说,这房子花掉了我们全部的积蓄,还背上了数百万的商业贷款。我们原本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这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由不得我们不相信。您已经是我们找来的第十二个驱邪师了。”
“是吗?那希望我是你们找的最后一个。”秦悦再次跟主人们确认从“乌鸦嘴”那里得来的情况:“二位是在家SOHO,育有一子一女,对吗?”
“是的。”
“屋子里诡异的情况是从半年前出现的。”
“对。”女主人摸摸盘在后脑勺的头发,叹息道:“确切的说是从二月末。那只夜鸮死在院子里出现的。”
“哦,能说说详细情况吗?”秦悦来了兴趣,资料上也提到了夜鸮,但没有写详细的经过。
“是这样……”
刚起了头,吊带碎花裙的小女孩奶声奶气探出头:“妈妈,是有客人吗?”
女主人顿时露出温柔的表情:“是的,妈妈跟这位叔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你跟哥哥去玩儿好吗?”
她又对站在门外没进来的男孩说道:“乐乐,你带小星去隔壁房间。等晚饭的时候再出来。”
男孩警觉地看了秦悦一眼,牵起妹妹的手:“走吧,小星,我们不要影响大人谈事。”
小女孩不情不愿,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男主人接过话说道:“这附近是新开发的片区,有许多野生的鸟类,把种下的蔬菜都糟蹋了,我们开始就想法子装了驱鸟的稻草人,后来还在外墙上都挂了镜子。二月中旬的时候,算起来我们正式搬家不到十天,有只受伤的夜鸮进到院子里,可能是因为被镜子晃花了眼,撞在外墙上,虽然被小星捡回家,但不到凌晨还是死了。从那之后,家里就发出各种奇怪的事情。先是整晚的噩梦,紧接着就是乐乐生病,险些死掉,再来就是我爱人摔伤胳膊,差点没了工作;上个礼拜,我开车压断了路人的腿,也幸好有保险,不然指不定赔到当裤子。”
“这样啊,那的确挺倒霉的。但是我想,估计这些都跟夜鸮没有关系。”
“啊?”
“应该是别的什么……怨气更大、更浓,更可怕的东西。”秦悦摇摇头,那只夜鸮的魂魄端端正正站在小女孩的肩膀,时不时亲昵地贴在她的头发上,并没有丝毫怨恨。
他对惊讶的男主人说道:“相反,尽管死于非命,它出于感激一直在用微薄的力量保护小星。你们仔细想一想,过去的半年时间,是不是只有小星做噩梦,而没发生任何意外的?”
主人们对视一眼,表情从错愕、沉思到难以置信:“可,那只鸟是因为撞到房子才毙命的。怎么会保护小星?”按照人的想法不该狠狠报复吗?
秦悦摇摇头笑道:“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它临终前,小星一直在照顾它吧。”
夫妇俩沉默片刻,女主人说道:“小星她从小就是个心地柔软的孩子。之前她还用最喜欢的玩具盒子将那只鸟下葬了。乐乐想要捣蛋,把鸟丢进垃圾桶,她还难得跟哥哥打了一架。”
“是啊。唉,这两个孩子。见不得,离不得,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男主人也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秦悦又问:“那在之前呢?有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啊……”夫妇俩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我们知道有人说这小区风水不好。但是我们预算不够,心里就想着百无禁忌,在装修的时候也找人看过,都说没有问题。”
“院子里的花草呢?”
“除了改成菜地的前院,后院我们改造成小型篮球场了。一般都是乐乐在用。”
“我能看看后院吗?”
“当然!这边请。”男主人连忙站起来,带他来到后院。后院不大,铺了运动颗粒的地面,放了个儿童篮球架。不远处用盖布蒙着台烧烤架。他指着架子说道:“本来想搬家后邀请朋友们过来吃烧烤,可惜后面出了很多事,就搁置了。”
院墙上因为潮气有着斑驳的水印,那圈水印爬满了青色的荧光小虫。女主人却像看不见似的埋怨道:“这潮气也忒重了,我就说那个包工头防水没做好,你还不信。看!返上来了吧。现在尾款早就结清了,要修都不知道找谁!”
男主人好脾气地笑了一声,拍拍妻子的肩膀。
秦悦将目光投回建筑物上,三楼一间屋子的窗口也爬满了这种虫子,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数量相当可观。
瞑虫,死者残留在人世间的意识。因为不甘心离去,附着在生前最牵挂的事物附近。
“那是谁的房间?”他指着那扇窗户问。
“乐乐的。三楼就他们兄妹俩。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女主人追问。
秦悦慢慢蹙起眉,走向活动室。他在门口蹲下身,对主人们说道:“能让小星出来吗?”
男主人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喊了小星。小姑娘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蹦蹦跳跳走出来,抬起头,天真无邪地看向父母。活动室里只留下堆叠积木的乐乐。男孩“砰砰砰”将那些方块叠得老高,再看着它们哗啦一声,散在玩具桌上面。
他的脖子转向一百八十度,肌肉拧成麻花状,眼珠从眼眶里脱落出来,带着脓血与浆液。女主人尖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怎,怎么回事?”男主人抱住妻女,靠在墙上,勉强没有滑倒在地上。
秦悦甩出一把黄符:“您可能忘记了。乐乐在年初因为交通意外已经去世了。他的骨灰就埋在后院篮球场旁边的空地上。您之所以不邀请朋友过来吃烧烤,是因为你们悲痛欲绝,久久无法从丧子之痛里面缓和过来。因而……被人钻了空子。”
结合来时的路上拜托全子哥哥查到的相关信息,打一进门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孩子……他用资料试探这对夫妇,他们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丧子之痛。毫无疑问,这间屋子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是吗?”男主人惊惧地往外间慢慢滑动,表情透出一丝清明:“对,被你这么一说……”
男孩的喉咙发出成年男人的声音:“被发现了啊。术士,你怎么没有中我的催眠?你比之前那十一位都强。难道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一位’?”
他的面孔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矮小的身型脱去了皮肉,拉长蜕变成白花花的枯骨:“那只该死的鸟!本来最好下手的应该是这孩子。”他指着小星:“真是功亏一篑。他们都被我迷惑得很好呢。”
“你是这片乱葬岗衍化的骨变。”
骨变,因堆叠的白骨与怨气衍生出的妖物。最喜惑人,吸食对方悲伤与恐惧的情绪为生。
“不错。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它的十根指头“咔咔咔”立起来,暴涨成几十厘米的刃状物。错身朝秦悦身后扑了过去——
男主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抱着妻女僵硬地迎上扑面而至的骨刃。
“小心!”秦悦抽出朱冥格挡开它的攻击。
骨变阴森森地笑了一下,手腕的关节不受生理结构控制地扭向另一个的方向,骨刃在秦悦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但它得意的笑容很快凝固了。只因一张黄符不偏不倚地停在它的要害处:“你……是故意的……”幽蓝的火焰自咽喉处漫开,眨眼间将它烧为灰烬。
同一时间,关云横坐在书房内,心不在焉地听关鹏及其他几个心腹汇报公司的情况。
“你们不必说得太详细,否则,就算说到十二点都不一定能说完。”关鹏几个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才将恢复的精力并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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