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爱世人
谈望:“那我们现在需要去驾驶室找他们问清楚吗?”
师瑜摇了摇头:“这件事他们瞒不了太久。”
谈望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事情没法瞒太久,嘴上倒是干脆地换了个提议:“那我们现在是去找队友还是直接开始狩猎?”
师瑜沉默半晌:“你为什么那么想去找其他玩家打架?”
谈望:“杀了他们就可以拾取他们的道具。我才刚进上九天,比起别的资深玩家起跑线就输了,终点线不能输,总要拿东西去填。”
师瑜听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杀了他们”四个字:“你还记得自己是刚进上九天的玩家?”
“嗯哼?”
“你打得过那些资深玩家?”
“不是还有和我一样的进阶玩家么?”谈望笑了笑,“况且不试试怎么知道?”
师瑜看着他,一两秒后,“哦”了一声。
“你怕我误伤咱们这组的其他贫民减少战力吗?”谈望听着他那个意味不明的“哦”字,思考了几秒,“我动手前会问清楚的。”
师瑜:“被分到贫民这一身份的玩家应该就你跟我两个。”
谈望头顶的帽子瞬间掉了:“不是说二十个人随机分成四种身份?!”
师瑜微微侧头看着他:“是随机,但它也没说随机指的究竟是指获得某种身份牌的玩家随机,还是指某种身份牌的玩家人数随机,亦或者两者都有。”
谈望瞪大眼,觉得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为什么?如果贫民这一组只有咱们两个人的话,那其他组至少……”
他算了算:“其他组哪怕人数平均,每组也至少有六个人,这样不平衡的随机分配完全没必要。”
师瑜没跟他讨论必不必要这种问题,语调平铺直叙:“还记得这场游戏里那二十个玩家在开始前各队的人数吗?”
谈望下意识点头。
“两支四人队,三支两人队,一支五人队。按照惯性思维,二十个玩家被分成四种身份,每种身份都有五个人。但玩家之间有两支四人队,确定的落单者只有我。五人队自成一组,其中一支四人队跟我一组,剩下四加二加二加二,无论怎么排列组合,都不可能将这十个人按照私底下所属的队伍平均分成两组。”
师瑜说:“基于这一点,四种身份人数均等的情况下,每种身份的玩家都有五个人的结论只可能是个伪命题,不同身份的玩家人数从一开始就不是均等的。”
谈望听得一脸懵。
“你的身份是贫民,所以在副本里是个连火车票都买不起只能靠逃票上车的角色,符合身份的逻辑行为。而当时跟其他贫民一起准备逃票的玩家里除了你,就只剩下我,所以刚进副本时连降落地点也是一样的。其他玩家都不在货运车厢,就只可能在这列火车前面二十节旅客车厢上,买得起车票就和贫民身份不符。”
师瑜说:“拿到贫民身份的玩家就只有两个。”
谈望捡起帽子,弹掉帽子上沾的灰:“可是,这场二十个玩家除了你其他十九个都是跟自己队友组队进来的,就像我跟朝姐。如果贫民就我们两个,那朝姐岂不是就被分到了别的身份?”
师瑜:“应该是。”
谈望:“可这场游戏明显是团队对抗型,要是其中十九个原本有队友的玩家也都被分到了不同的身份,岂不是最后为了赢岂不是全得反目成仇?”
师瑜:“大概。”
谈望忍了半天,没忍住,骂了句脏话:“操。”
他心情复杂了好一会儿,从情绪中脱离出来,浆糊脑子忽然就清醒了:“要按这个说法,我无论对其他谁出手都不怕攻击贫民组的友军了,那不正好没顾忌了吗?”
师瑜靠在堆积成山的货箱后面,坐了一会儿便开始昏昏欲睡,慢了半拍才回应一句:“……因为身份。”
“就像你说的,除非系统本身就抱着吸引观众兴趣的主意,否则把玩家分成人数不等的四股势力完全没必要。排除这一原因,那么就是身份本身和游戏所在的世界有联系。”
谈望一脸迷茫。
师瑜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听懂,垂着眼眸沉默几秒,换了个简单点的说法:“不同身份的玩家在这辆列车上能得到的待遇应该不太一样,贸然让其他人诸如乘务人员发现你是逃票上车,恐怕会有麻烦。”
谈望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麻烦”,车厢间的走道忽然传来阵清晰的脚步声。
下一秒,钥匙插进锁孔,顺时针开始旋转。
所有人:“……!”
分散着缩在这节车厢里的“货包”都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一个接一个骚动起来,使劲往隐蔽处钻,就怕来人发现他们这群见不得光的小团体。
可惜外面的人并没有一般的影视作品里的人物转个钥匙都要磨蹭出一段几分钟长的镜头的毛病,干脆利落地开了门锁。
谈望迅速扯下旁边木箱上的雨布,顺势往地上一蹲,手上干脆利落将布将两人一盖。
可惜他们躲得够快,车厢上的其他人却压根反应不及,接着便听得“哗啦”一声,车厢门倏地被人拉开。
来的人正是火车上的工作人员。
他一按车厢壁上的灯光开关,下一秒就看见了车厢里七八个大变活人,愣了半秒,瞪大眼:“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第103章 列车 员工
车厢里十一个人最后毫无意外地全被揪了出来。
行进中的列车就是天然囚牢, 谈望被发现后也没反抗,招仇恨事小,惹麻烦事大。
最先过来的那位列车员连同事后叫来帮忙的五六名同事一起将他们围在中间,用对讲机跟负责跟车长汇报情况, 末了不知得到什么指示, 回头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方才转述:“把这群贫民带到前面去,先全部关着,等下车了再处理。”
这列火车的车厢分布挺特别, 除去烧煤的车头一共二十七节车厢,最后两节负责装载货物和部分乘客的行李,前面第一节 是驾驶室。
至于剩下的二十四节,正中央第十二十三节 是餐车,往两头第十一和十四节是卧铺, 再往两头第十和第十五节是一等座,剩下的全是普通座位。
火车内部净宽超过三米怎么也不算短了, 可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通道却永远窄得可怜。通道两头的面积都共被隔离出几平米的空间, 靠前方的一头是卫生间,另一头则供乘务员放置推车工具一类的东西, 需要时开门就能直接取用。
列车员一路来到第十三节 车厢, 走进房间内,半分钟后出来时手上便多了一大把金属手铐。
旁边已经有列车员推开了十三节车厢尽头的员工房,随手抓起一个中年妇女的衣领直接扔了进去。
“妈妈!”
“咔嗒——”
不等女人起身,手铐直接将那人和车壁上的金属杆扣在了一起。
“等等, 你们别走!”女人这才急了,拼命往门外跑,手铐另一头在铁杆上拉扯着, 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被押送的人群里,从头到尾一直黏着女人的男孩带着哭腔跑过去:“妈妈!”
列车员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予,“砰”地关上隔间门。
这相当于变相的囚禁了。
“你为什么关我妈妈?”男孩眼睁睁看着大门紧闭,狠狠在门上拍打了两下,接着又猛地扑向拿着手铐的列车员,“你放开我妈妈!”
列车员一时躲闪不及,裤脚紧接着被人抓住,赶紧一脚将人重重踢了出去,弹灰似的狠狠拍了两下长裤:“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男孩脑袋磕上地面,疼得红了眼睛。他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个子只到成年男人的腰部,脸上身上都瘦出了骨头,挣扎着起身试图去抓面前的列车员:“你……你把妈妈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