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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景山9号院

作者:花满楼 时间:2022-03-25 04:02:33 标签:哨向 ABO

  凌晨两点的西城,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庄玠开车,蒋危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吹风。

  换做是从前,他绝对不会把方向盘交到庄玠手里,这种东西就该男人来操纵,不管床上床下,每一个起落和峰谷都由自己掌控。但今天是个例外——他沾酒了,要是被哪个缺心眼的小交警拦住,庄玠肯定高兴的丢下他就跑。

  被交警拦倒不怕,哪个交警敢给他开罚单,主要是不想给自己找气受。

  到家的时候蒋危特意看了眼储物箱,那身警服果然躺在里头,叠好了压在警帽下,褶皱都抻得平平整整。在公安眼里这身衣服是神圣的,庄玠每次见他,都会提前把警服换下来。

  小区陈旧的灯光打进车窗,落在庄玠的脸上,落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呈现出一种锋芒尽褪的柔和。蒋危也是喝多了,灯下看人,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屈指在那衣服上点了点,借着酒劲放浑话:“什么时候穿着警服给我操一次。”

  庄玠一个猛打方向盘,车头扎进车位,跳下车摔门就走。

  当年住部队大院的混世魔王长大了,一个接一个搬出去,好多人在钓鱼台那边买了房,占着最好的地段,过纸醉金迷的日子,老一辈的优良革命传统早就丢得一干二净。

  庄玠不跟这些人朋友住一块儿。他在西城分局旁边的旧小区买了个二居室,首付是家里帮垫的,公积金办了贷款,满打满算下来八九十平,站门口就能看全整个屋子,装修也是走年轻人最流行的冷淡简约风。

  庄玠的外祖父对此老怀大慰,他是老革命,扛着枪杆子打江山的,最看不得那些二代三代的混账行径,膝下虽然只这一个外孙,幸而人品端庄,不辱家风。

  住自己工资买的房,不图别的,就住个心安。

  房子在四楼,这小区交付已经有七八年了,楼道的灯有些老化,灯泡一闪一闪的,庄玠边上楼边摸口袋的钥匙,只当后面是空气,蒋危连着喊他两声都没人应,就有些不爽。

  “喊你你没听见啊!”他大步追上去,扳过庄玠的肩,将人压在斑驳老旧的白墙上。

  “……”背撞到墙发出一声闷响,庄玠微微皱了下眉,楼道渗进来一束清幽的月光,很冷的色调,铺在他本就淡薄的眉骨间,像蒙了层冰霜一样,格外的不可摧折。

  “笑一个。”蒋危忽然沉着声命令。

  庄玠直接把眼睫垂下了,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搁别人面前不是挺会笑的吗……对你那师兄笑,对李恒笑,对个陪酒的鸭子你都笑。”蒋危不依不饶起来,攥着他肩膀的手不由用力,“就我不配让你施舍个笑,就我他妈是外人啊?”

  庄玠别开眼,漆黑的瞳底带着一丝厌恶,“太晚了,别吵着邻居休息。”

  蒋危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足足半分钟,忽然冷冷地笑了声,直接把庄玠扛到肩上就走,那串钥匙一路上丁零当啷响地个不停,蒋危低低地骂了一句,打开锁,抬脚朝门踹过去。

  一条雪白的萨摩汪汪叫着扑上来,摇着尾巴抬起前爪,指甲一下下刮在庄玠的风衣,竭力想扒住两个身高不低的人。

  庄玠被蒋危的肩膀顶着腰,忍着天旋地转的恶心,轻轻叫了声:“西米露……”

  蒋危怒道:“狗都比我亲!”

  庄玠闭了闭眼,彻底不想说话了。

  客厅里踢踢腾腾一通乱响,椅子被踢翻过去,挡在路上的东西都被胡乱踹开,蒋危没开灯,一路抱着庄玠进卧室,往床上一扔就翻身压了上去。

  白衬衫的扣子不好解,蒋危以前很讨厌上床时遇到这种麻烦,后来似乎是发现了其中的乐趣——亲手将端庄的表象撕开,听纽扣散落在寂静的夜里,有一种这个人都在他身下崩毁的快感,每每一想起来,就能舒爽到头皮发麻。

  蒋危将庄玠的风衣和裤子一起剥下来,膝盖压制住双腿,俯身与他口齿交缠,庄玠的脸被夜风吹得有些凉,捧在手里如同一掬河水,皮肤细嫩光滑到不可思议。

  就这么浸在夜色里吻了半天,床单被揉得一团乱,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散下来,堆在脸侧,残留的沐浴液的香气徐徐萦绕上来。

  庄玠偏着头,半边脸埋进被褥,头发柔软地贴在脸上,眼睛里仿佛盛进了二三月的湖水,凉凉的,黑得看不见底。

  蒋危略微回过神,起身去洗澡。

  庄玠不喜欢他一身的酒气,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蒋危不想被嫌弃。

  浴室的花洒拧到最大,蒋危有些粗暴地擦着身子,也不管热水有没有完全汇进出水管——任谁箭在弦上的时候被打断都不会心情很好。

  前面的流程都走得格外敷衍,直到打沐浴露的时候,蒋危罕见地慢下来,拿浴花仔仔细细把全身都擦了一遍。他休假前在宿舍洗过澡,但在宿舍洗澡和在家里洗不一样,庄玠喜欢用一款百合味的法国沐浴露,洗完在被子里捂一晚,被子都是那种清冷的百合花香气。

  ——他就想用庄玠用的洗护用品,想要那种味道把自己也包裹起来,每一寸每一缕的,连都发丝都沾上对方的味道,就好像两个人真的完全融在一起了似的。

  蒋危一直做到凌晨三点半。

  每次他休假回来,就是庄玠最痛恨的时候,蒋危在华南特种部队待过的,拉练养出来的充沛精力都发泄在这种事上,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泄愤的意思。

  庄玠一条胳膊绑在床头,一遍又一遍被进入,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衬着一浪又一浪攀爬到颈侧的红潮,看上去无比凄惨。

  他在这种事上比平时更加沉默,偏偏蒋危不喜欢他自虐一样压抑着哭声,每次庄玠咬住嘴唇忍耐,蒋危就把他提起来,按在墙上面对面地撞进去,硬要从他嘴里逼出那一缕带着泣音的哭腔来。

  夜晚被漫长的性事占领,射进身体的时候,庄玠的神情显得极度痛苦,手死死地抓住了床单,指骨因为用力现出苍白的颜色。那两腿被掰开到极致,背脊上两片薄薄的蝶骨绷起来,汗水从中淌下去,一直淌到腰窝,汇进后腰一枚小小的枫叶文身上。

  “痛吗?”蒋危盯着他,盯着那处纹身,一挺身强硬地插到底,按着庄玠惊悸颤抖的身体释放出来,一字一字地说,“你自找的。”

  他把人翻过来,还要继续。

  庄玠抓住蒋危的胳膊,被内射的一瞬间,信息素的排异反应让他痛到两眼发黑,他艰难地平复了一下呼吸,颤声哀求:“明天……我出外勤。”

  蒋危动作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抱他去浴室清理。

  洗完澡两人躺在床上,蒋危吃了顿饱,难得能把以前那些事暂且放下,将庄玠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颇为温情地拍了拍,随口问:“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

  他回来先去了趟西城分局,想接庄玠一起去酒吧,到分局才知道庄玠带着副手出去了,那个副支队长是他警校的师弟,两人还一起去查了蒋危一直不愿让他插手的案子,若不是因为这个,蒋危不至于拿这点事跟他生气。

  听到他的问题,庄玠意料之中没有回答。

  蒋危就替他说了:“去查你爸的事。”

  他的声音微微发冷,却还是温柔地替庄玠梳理头发,看那乌黑的发丝从粗粝的手指间穿过去。

  “延庆那个案子牵涉太大,已经不是公检法系统能决断的了。黎宗平带走了国家价值几百个亿的实验数据,这么多年才归案,专案组所有人就等着结案立功,结果公安内部出问题,又让人跑了,军委要严查,谁敢在这件事上开绿灯?”

  黑暗里庄玠轻轻偏了下头,想躲开他的手。

  蒋危语气软下来,“当时调查公安系统泄密案,是军委这边主持的,你放心,第一手证据在我手里,只要我不交,这案子就没法审下去,庄叔叔目前待在留置所是最好的办法。”

  “预设前提错误的情况下,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庄玠张了张口,眼睫低低地垂下来,“我爸不会做背叛这身警服的事。”

  他斟酌了一下,想说这案子不用你管,他自己会查,想了想说出来也是平白找罪受,于是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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