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山9号院
半夜十二点,陆则洲被一个电话叫醒,听见蒋危在手机那边沉声说:“赶紧过来,白遇河把庄玠带走了。”
第39章
白遇河放下注射器,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近距离观察庄玠的表情。
实验室的白炽灯衬得人皮肤愈发苍白,庄玠右手袖子挽到手肘,半条胳膊搭在台子上,淡蓝色的血管被灯光照得清晰可见,几乎可以想见注射剂在里面流动过去的样子。
“你不要觉得委屈,你放跑了我一个S级的变种人,理所应当还给我一个。”
白遇河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宝贝实验品,被庄玠一偏头躲掉了,白遇河也不在意,手指十分不舍地从庄玠的脸旁滑下去。
“现在有感觉吗?”白遇河低头看了眼表,跃跃欲试。
庄玠抬起另外一条胳膊挡住脸:“……滚。”
白遇河又凑到另一边,神态格外真诚:“来之前我做了好几天功课,你喜欢手法轻一点还是重一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庄玠痛苦地拿被子蒙住脸。
“那我开始了……”白遇河咽了咽口水,头低下去解他的皮带。
庄玠突然坐直身子,屈肘下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他的后颈,同时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反手朝床下一甩。
白遇河是典型的那种读书人身材,整个人瘦削单薄,套着好几层工服都不显胖,经年累月地泡在实验室,不受一点风吹日晒,脖颈看上去一只手就能折断。庄玠手下留了几分力,他还是被撞得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从床上掀翻下去。
实验床和台灯摇摇晃晃,庄玠飞快地拔掉身上那些管子,抓起风衣披在肩上,然后在实验室转了一圈儿,从桌上拿起一把手术刀慢慢踱步到白遇河身边。
“等一下!”白遇河大喊一声,看到庄玠的脸色哆嗦了半秒,小声说,“催化药已经起效了……要不等我取完你再砍。”
庄玠在他身边蹲下来,攥住白遇河的领子把人拎起来,简洁地问:“抑制剂在哪?”
他能感觉到血管里涌动的亢奋因子,这种冲动四年来从未休止过,汗水已经顺着头发淌了下来,滴落进衣领,耳后的皮肤被浇洗出一种稠艳的色泽。
“抑制剂需要申请,这个实验室没有备。”白遇河不死心,继续叨叨着,“庄队,你是个有五年党龄的老党员,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呢,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没有科学技术国家怎么向前发展……”
庄玠猛地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站起来,白遇河自动收了音,紧盯着他的动作。
“别再碰我。”庄玠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松开手。
他竟然转过去又躺回了床上。
白遇河警惕地观望片刻,确认不会被打,这才扶着桌子站起来,重新换了双一次性无菌手套,拿起试管。
下一秒,实验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放开!”
蒋危带着两个负责人冲进屋,从背后扯开白遇河,上来就是一拳,白遇河后背刚挨了庄玠一记肘击,又正面被打到了小腹,要不是陆则洲及时扶着,他就该躺地上闭眼思考人生了。
场面一时间很混乱,蒋危先扫了眼四周找到庄玠,看见他衣服还完完整整穿在身上,人也清醒着,一双深黑沉静的眼睛看着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他妈真是个神经病啊,怎么不放你自己肚子里实验?”蒋危忍不住转头骂道。
白遇河捂着小腹,忍着脏器一阵阵绞痛,默了两秒,说:“你批准的话,我也可以试试,普通人对妊娠的适应度比变种人更高,我还没有想过这种方式。”
蒋危觉得这人脑子简直不正常,你跟他说今儿天不错,他跟你说空气污染指数,蒋危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打一下,白遇河能立刻爬起来算他的出拳速度和力度。
陆则洲推了蒋危一把:“行了,先把三儿带回去,刚打了催化剂等会儿可能起反应。”
庄玠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蒋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索性连被着单一起把人抱出来,放到车副驾驶上。
他开的庄玠那辆车,闻到车里熟悉的烟味,庄玠在被单里动了一下,手指移到窗户边,又很快收回袖子。他很想向白遇河要回那两杯奶茶,但一想其中一杯被喝掉了,还是作罢。
蒋危把车开出实验区,拐上高速,庄玠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路灯,忽然问:“不是说去玩?”
车速慢下来,蒋危诧异地看着他:“车上没有抑制剂,不用先回家吗?”
“……那要你有什么用。”庄玠一扭头,脸埋进被单里。
蒋危呆呆地抓着方向盘,想了半天,然后一个急刹调头,车胎在马路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以更快的速度向城外飞奔而去。
“高速,逆行了。”庄玠皱眉提醒。
“他娘的!”蒋危狂笑着捶了一下方向盘,“没注意看,前面那个出口再下去吧。”
这会儿高速上车不多,但毕竟这几年交规严了,谁都没见过胆这么大的,会车时对面的车主纷纷朝他们闪大灯。蒋危心情好也没发脾气,只问道:“刚才在实验室,发现不对怎么不跑,你个警察还怕打不过他?”
庄玠淡淡地说:“打赢也没用,有门禁。”
“门禁?门禁……”蒋危哼哼了两声,从兜里拽出一张卡递过去:“那姓白的就是个疯子,黎宗平没消息了,就盯上你,他跟军委申请了好几次让你回北京塔,以后肯定还要打你主意。你把这卡拿着,出来的时候只刷卡就行。”
“只刷卡就行?我记得天山那个塔,进出的时候还要输密码。”
“进去需要密码,出来不要,告诉你密码也无妨。”
蒋危把庄玠圈在怀里,贴着他的耳廓说了一串字符,带着点炫耀的意思,又拿卡片不断轻挠庄玠的掌心,提醒他收下。
庄玠接过卡,修长的手指在卡面摩挲一圈,将东西一转收进了包里。
两人十指相触的时候,蒋危感觉到指尖的湿意,迟疑了半晌,问说:“要不先找个服务区停下歇会儿,你……”
蒋危从刚才就进入一种亢奋的状态,放在以前他肯定就把车靠路边,直接把人拖到后座办了,但前几天他刚答应了庄玠要改那些坏毛病,这种时候当然要礼节性地问一问,反正迟早都能吃到。
“到前面停一停吧,”庄玠皱了皱眉,这次用完催化剂让他感觉有些反常,“我想喝水。”
蒋危把车开到服务区,拿上手机下车买水去了。
现在这个阶段庄玠的身体有多敏感,蒋危一清二楚,他恨不得立刻快进到最后一步,买水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结果刚上车他就感觉有些不对。
庄玠整个人缩进被单里,腿都看不见了,副驾驶座上鼓鼓囊囊隆起一个包。
但那被单拱起的形状和大小,怎么看都不像个一米八几成年男人的体型,庄玠要想整个人蜷在座位上,起码那条长腿是裹不住的。
蒋危把水扔到扶手盒里,伸手把被单揭了起来。
座位上卧着一条狼,盘成一圈,软乎乎的尾巴小心翼翼翘在空中,保持着能被被单遮住的姿势,一看被发现了,就自暴自弃地垂下去,尾巴上的毛被静电吸在真皮座椅上。
蒋危拽了拽它的耳朵尖,“你主人呢?”
白狼一声不吭把脸搁在前蹄上,烦躁地甩起尾巴拍打着车门。
“说话。”蒋危用他在家逗西米露的办法,伸出一根手指靠近白狼头顶,那两只狼耳朵立刻直直地竖起来,等他顺着毛往下摸,耳朵又不受控制地垂下去,摆成飞机耳,犬科动物害羞了就会这样。
这样玩了好几回,白狼突然回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蒋危赶紧捏住狼的后脖颈把指救出来。
“等会儿再收拾你。”
蒋危惦记着庄玠找不到人,在白狼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下车了。
他想着庄玠可能会去上洗手间,又进服务区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准备到车上拿手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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