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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人鱼的三步法

作者:星坠 时间:2022-04-18 04:03:56 标签:甜宠 年下 强强 轻松 情有独钟 人鱼

  阿倩坐在下铺床上晃着小腿,呜哇一声叫了出来。

  “有鱼!鱼!”

  她声音很尖,咯咯直笑,在一片嘈杂中突然显得格格不入。

  雌黄手上的诀早已成型,阿倩却还在叫唤:“鱼!”

  楚虞垂下头,和阿倩对视,默默把自己的尾巴往上翘了一点。任雀连忙把楚虞塞回被窝,神色微凛,与雌黄对视了一眼。

  他看见雌黄指尖障眼法的诀,三道六门,半秒定诀,那还是他手把手教雌黄的。

  诀没有失效,而是阿倩能看见障眼法覆盖之下的物体。

  女人听见阿倩的笑声,先是四处环顾看查周围,最后没找到鱼的影子,便气恼地敲了敲阿倩的头:“你呀!一天天的在说些什么!”

  “可是真的有鱼……”阿倩委屈地捂着额头,小声嘟哝着。

  楚虞被压在被窝里,他尾巴因为慌张动作而向上翻折,实际是非常不舒服的姿势。他拍了拍任雀的肩膀,想要他稍微往外一点,奈何这人还在和雌黄眉来眼去。

  楚虞皱起眉来。

  所以等任雀把注意力放到楚虞身上时,这条鱼已经用尾巴把他的脚腕缠了三圈,从小腿缠到大腿,八爪鱼似地粘在他身上,把头埋在他胸膛前。

  “咕…呜呜——”

  楚虞发出意味不明的撒娇声,有规律地蹭着任雀的身体,一边还用鳍摩擦他的腰骨。

  任雀看着这天天缠他身子的发.情精,把手伸进被窝,精准按在楚虞的腰窝上。他低下头,在楚虞耳边道:

  “楚虞,你是不是带什么东西上来了?”

  楚虞立刻不动了,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在心虚,总之徒然僵下,身体也逐渐降温。

  任雀冷笑着,一手掐着楚虞的下巴,稍微用力,便在他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两道指甲印:

  “几十年不见,你真是学坏了。”

  任雀眼里闪烁着惩戒的冷光。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从下铺爬了上来,两根白嫩的指节咔嚓一下抓住上铺防掉的栏杆,女孩的话音幽幽。

  “有鱼…”

  “鱼!”

  任雀和楚虞歪头一瞥,看到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作者有话说:

  任雀:我单手能知道楚虞多少斤

  雌黄:我单手能做满汉全席

  芸黄:我单手吊打所有护法

  楚虞:我(腼腆一笑)我单手能让老板叫我老公

  任雀\雌黄\芸黄:???

第6章 人鱼是擅长惩罚配偶的动物

  楚虞也就那么沉,才不会泡水就变重,他偷来的零食也不多,完全不是任雀刚推上车子时候感受到的重量。

  那时候,楚虞的袋子里,一定装了别的不知名什么东西。

  “跟别人贴贴很开心是吧?尾巴松了,滚中铺去。”

  任雀指尖捏着楚虞的尾巴,灵巧扣住他软骨的发力点,他瞥了眼趴在床头血肉模糊的小孩,没有任何反正,抓着楚虞就要往下扔。

  “呜哇——呜——”

  楚虞发出变调的高音,间或带了点哭腔,但大多是被迫与任雀分开的不满。他狠狠抱着任雀的肩膀,尾巴癫狂地晃,一个不小心,用力甩了出去。

  啪——

  扇状鱼尾一个横扫,直接给了床边试图伸手的小东西一个大巴掌,力道不小。两个人还在纠缠,便听“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任雀眨眨眼,楚虞疑问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人鱼眼神不太好使,空间幽暗,全副精力都在任雀身上,他勾了下尾巴,鱼尾的肌肉流出坚韧线条。

  “咕?”他拿出一种“刚才是什么东西?”的眼神,看向任雀。

  任雀:……

  这鱼到底是敏感还是不敏感?

  “跟别人抱完了来贴我?我肉体洁癖,起开。”任雀一手抵着楚虞的胸膛,讽刺地道。

  楚虞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了。

  他吧嗒吧嗒流着泪,饱满水珠在从眼眶落下的一瞬间变为圆润而富有光泽的珍珠,断了线似地往下掉,不一会就铺了满床。

  任雀瞳孔骤缩,他拾起一枚珍珠,握在手里温了温,发现里面居然是热的。

  他从上铺探下身子,再往下看时,底下空无一人。

  雌黄和芸黄都不见了,吵闹而拥挤的走廊空旷冷清,寒风的猎猎呼啸如在耳畔,火车在轨道上奔跑的行进声断断续续,任雀再回头,楚虞所在的地方空空荡荡,仍留着人鱼蜷缩时留下的皱痕。

  他伸手摸过去,被子里已无生命存活的温度。

  任雀从上铺跳下来,发出很大一声,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勾起床边的大衣,穿好后走了出去。

  这个空间里充斥着妖类的气息,与列车里混合的湿热人味不同,散发着一股海底冷水的腥咸。列车在黑夜的风雪里奔跑,雪花不知何时落下。

  他偏头看着窗,从污浊的玻璃上发觉自己的倒影,却比现在的他年轻。

  影子里的他穿着棕白色外袍,布料薄若蝉翼,无风自动,透明料子上用暗金纹镌刻看不懂的梵文。他的容貌比如今要年轻三四岁,眸子里狎着玩世不恭的笑意,银白锁链在他身旁盘旋。

  他走一步,窗户里的倒影便也走一步,间或发出锁链的哗哗声。任雀面无表情地走在空荡的列车里,心脏处发出一阵又一阵越发明显的疼痛。

  那痛来的急促,等到消停时,任雀已经站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

  头顶电灯灯泡无序摇晃着,深绿色座椅整齐排列,车厢上的行李杂乱的占据着每一个座位,东倒西歪。

  任雀停下脚步,他抬手捂了一下心口,从身后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发现是阿倩。

  小女孩茫然地站在他面前,右手手指含在嘴里,口水从唇角流出来。她似乎在咀嚼什么,直勾勾地盯着任雀,口腔里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大哥哥,我饿。”阿倩的声音不复童真,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海腥味便更加严重。

  甚至混合着铁锈的味道,让任雀作呕。

  但他还是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阿倩的头,笑着问道:“阿倩,哥哥有零食给你,你先把手拿出来好吗?”

  阿倩迟疑地张了张嘴,乌黑的眼珠毫不转动,眼白逐渐消失,如黑毛线团在里头纠缠。没过两分钟,随着她肚子里发出一声“咕噜”,她把手从嘴里拿了出来。

  浓黑的血污从她牙缝里流出来,塞在嘴里的手指像被野兽啃烂了一般,四个指头从根部断掉,还黏连着血肉和皮骨。

  她把手垂下,吐出一截森白骨头,歪着头对任雀咯咯笑:“哥哥,我饿。”

  任雀从兜里拿出自己从楚虞那里顺走的草莓芝士蛋糕,他体贴地剥完蛋糕外壳,递到阿倩嘴边。

  阿倩定定地看着巴掌大的芝士蛋糕,她那么细瘦、骨骼还没张开,甚至还不到任雀腰高。她抽了抽鼻子,用血淋淋的手捧起蛋糕,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妈妈……我饿……”

  不知怎的,女孩的哭腔从车厢顶部传来,任雀分辨出那是阿倩本来的声音,他转身朝车厢门看去,瞬间捏紧了拳头。

  两道银白色锁链在一刹显形,扭曲地将任雀和阿倩包裹在内,他稍微眯起眼睛,才看清那道黑影。

  晦暗的开扇门外,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的面容掩在黑暗里,唯有凸起的金鱼眼珠令任雀印象深刻。男人在门口晃了一阵,突然扬起手臂,重重捶在门上。

  那一锤仿佛钉在任雀心上,他的锁链疯狂扭动起来,那扇纸一样的门上立刻出现一道深凹的痕迹。男人的动作逐渐变快,声音尖锐,像用斧头劈过人类的头盖骨。

  任雀神色微变,他抓着阿倩夹在腋下,朝身后跑去。

  他刚动,远处的门便轰然打开,男人提着沾满血腥的斧头,踏进车厢里。

  阿倩在任雀胳膊底下扑腾,她摇着枯草似地头颅,没过一会便抬头看。男人举着斧头狂奔的身影在她瞳孔中不断放大,空气中突然响起列车刹车的刺耳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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