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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对同病相怜的孩子给予保护,给它们改造这家酒店, 以人类的恐惧和痛苦为它们提供吃食。
而对于横死的路人, 就压根儿没有什么感情。纯纯就是“来我地盘吃了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最急的事情就不是找地方休息了。
是要为见到老板而做准备!
窦淮站在原地, 开始仔细翻看双胞胎档案的录像。
他必须多记一点, 哪怕能多其中一个细节,在面对老板时也会多一分胜算。
毕竟乌林乌海两兄弟已经验证过了,即便失去大部分记忆,但对生前某些极为重要的人和事都不会忘的彻底。
只要稍加润色, 就能升高好感度!
一百来个孩子的资料信息量庞大又杂乱, 窦淮看的无比认真。
其实他的记忆里不算特别好,但如果记的越多, 活下来的概率就越大, 那么是个人都能做到。
黑暗中对于时间的概念模糊起来, 两腿站的酸疼, 他索性直接坐下。
双胞胎百无聊赖地爬来爬去,青黑色的身体像在昏暗中惊悚骇人。
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了,窦淮还觉得有种别样的可爱。
“….不知道能不能把俩崽带出去,憋在酒店里能有什么好吃的?外面有各种各样的绝望和痛苦,有事儿没事儿还能加餐。”
不过他也只敢想想,如果崽子们暴走,窦淮手里并没有能一招制服的手段。
总不能光刷好感度吧?
他沉下心,继续去看剩余的档案。
这些孩子受到的虐待千奇百怪,从身体到精神,很像什么口口十大酷刑,看的窦淮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直至屏幕停在最后一份档案上。
“百来条生命,唯有关思思一个人的死亡原因不明,也唯有她遭受的实验是最为痛苦的。”
所有的档案都没有照片,窦淮轻轻摸了一下屏幕上的人名,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他“蹭”一下站了起来。
“谁?”
“咕噜咕噜…”
一片黑暗中,一个玻璃罐从深处慢慢滚了过来。
看着这个标准的恐怖片片段,窦淮如果一个人的话可能会很怕。
但现在….
“姐姐!”
“姐姐!”
鬼童快乐地叫了两声,身上的诅咒愈发增多,蜿蜒的黑线如同凸起的毛细血管一样缠了满身。
“它们曾经说过,黑线是诅咒,是姐姐的力量。也就是说,对方已经发现我了,只不过我拐走了两个崽,它才没有直接对付我?”
窦淮捡起了那个玻璃罐,那是个实验用品,表面覆着一层脏兮兮的污迹。凑近闻,能闻到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罐子之前泡过什么吗?”
他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迈步朝罐子滚来的方向前进。
毕竟现在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那部红色电梯早在走出来时就消失了。
“红色电梯应该是直达地下室的,怪不得入住守则上既让客人不要乘坐蓝色以外的电梯,又让客人在离开二楼或一楼时乘坐红色电梯。因为红色电梯的确可以让客人离开危险的二楼,但会直接送进老板嘴里。”
看上去哪条都对,但又处处是坑。
窦淮有点纳闷,这个编写入住守则的老板,根本不像没有逻辑思维的鬼怪。
很快视线之内终于出现了灰扑扑的墙壁,因为空气太过潮湿,导致墙皮大量脱落,表面出现深深的沟壑,露出底层深红的菌落。
那是些堆积的红色菌丝,顺着缝隙在墙缝里扎根生长。数量太多,把墙壁构筑的如同剥掉皮的人体组织一样。
一开始窦淮并不知道这种菌丝是什么,但看过档案室的资料后,他才明白,这些都是死去双胞胎们的流过的血。被恨意编织,形成了这种飘在空中带有腥气的红色菌丝。
窦淮强迫自己不去看,慢慢沿着墙走。没过多久,他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一点微弱的亮光。
“那是什么地方?”
他关掉电量岌岌可危的手机,一步一步贴近那个房间。
令人意外的是,随着他不断贴近亮光,背上的双胞胎忽然变得焦躁起来。
它们发出压抑的嘶吼,身上冒出尖锐的骨刺,阴气几乎凝成实质。
“怎么了?”窦淮忽略掉阴气侵体的疼痛,一手抱住一个轻声安抚,“不要怕,你们俩哪里难受?这个房间之前没来过吗?”
地下室既然是安全的,为什么双胞胎会如此不安?
“不想去….妈妈不要去!”
俩崽没有脸,无法判断它们此时此刻的表情。窦淮只能通过越来越凉的温度感知到双胞胎极为抗拒那间房,如果这是老板的地盘,怎么会有让双胞胎们感到难受的地方?
“我只是进去看看,如果你们感觉不舒服,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听见要分开,俩崽焦躁的更加明显。惨白的手死死抓住窦淮的衣服,青紫的头颅不断有新的伤口开裂。
“不要!跟妈妈在一起!”
【死去的乌林、乌海:好感度80%|仇恨值70%】
【警告!它们对你又爱又恨!想要把你撕碎永远留在身边!请玩家迅速逃离!】
窦淮:“……崽,哥哥…妈妈错了,咱们一起进去好不好?只在门口看一眼就行,怎么样?”
他好言相劝不断安抚,终于让两个差点儿发疯的鬼童稍微安静了一点儿。
不过也只是稍微而已。
越靠近那间房,四周的仇怨越浓郁,如同刀子一样刮过身体。
窦淮艰难地走到门边,使出全身力气一点一点推开厚重的铁门。
只看一眼,他就愣住了。
屋内摆着大量铁架子,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如同蜂巢一样的空隙中密密麻麻摆满了不同大小的玻璃罐。
跟手里这个空的不同,每一个玻璃罐里都装着半透明的淡黄色液体。
而液体中央,则漂浮着一个个人体器官。
是的,没有任何一个玻璃罐是空的。三四十平方米的房间内部,无数个玻璃罐沉默静立,隔着十几年的光阴,跟窦淮遥遥相望。
“这些….都是你们的?”
窦淮不敢置信,他轻轻把双胞胎放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每一个罐子里都装饿着一个小小的人体器官,有的是内脏,有的是肢体,还有的是五官。
透明的玻璃罐左下方贴着照片姓名和年龄,这是窦淮第一次看见孩子们的脸。
照片应该是被带进实验室之前拍的,有些孩子面露羞涩,有些孩子笑的异常纯真,背景更是各不相同。有阳光农田,也有冒着炊烟的红砖房。
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完整的、快乐的甚至是生机蓬勃的。
不像现在。
被割成小块,存放在恶心的福尔马林中,度过无数个暗无天日的岁月。
“所以淮郊路发现的那个尸坑里,只是被丢弃的废料?”
重要的值得纪念的都存放在这个储藏室中。
窦淮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找到了乌林乌海的罐子,不出意料,这里装的是兄弟俩的脸。
苍白的面皮漂浮在液体中,跟下方的照片形成强烈反差。
窦淮感觉自己所有的脏器都在痉挛。
“这些人渣…..”
他撑着最后一点手机电量把这些孩子拍下来,可直到最后也没有看见关思思的玻璃罐。
“资料里记录到她神秘死亡后就没了,完全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也没留下任何照片。”
乌林乌海在门外焦躁不安,它们不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指甲已经全部变为黑色。
“不看了不看了,咱们离开这里。”
窦淮连忙冲出去关紧铁门,鬼童们才稍稍舒服一点。
“生前受尽折磨,所以死后才如此抗拒装有自己器官的地方。它们即便失去记忆,也没有彻底忘记死亡的恐惧。”
所谓的第三联合研究所在不断刷新窦淮的底线,他咬牙放下手,忽然发现了什么,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