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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恐怖的是,这些人痛苦的张着嘴巴,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像是一场沉默又盛大的死亡歌剧。
肌肉男熟练的拿起一枚破裂的蛋走向其中一个人类,直接撬开嘴巴塞了进去。
几乎是吞下去的瞬间,那人的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漆黑的阴影,面部扭曲,近乎癫狂的一口咬下了自己的手指!
血液喷溅!
一条条黑色的血管在皮肤上凸起,顺着肢体不断朝心脏汇聚。
“嘭!嘭!”
黑色心脏不断跳动,眨眼之间胀大了一圈。
窦淮死死咬住牙,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难道这是在….培养绝望?!”
第67章 牲畜镇22
这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养殖场一样, 密密麻麻的活人倒在地上。他们眼底被黑色的细线灌满,嘴巴大张,脸上因为过于痛苦而变得扭曲。
肌肉男和其他几个戴着口罩的人将推车上的蛋一颗接一颗塞进这些人嘴里。黑色的阴影进入身体, 会把那些人浑身的血染黑, 让他们变得更加痛苦。
随后这些黑色的血会不断朝心脏汇聚,最终在胸口处形成一个跳动的漆黑的心脏。
窦淮震惊到无以复加,他看见有一个佝偻着身体的男人走到黑心脏的活人面前仔细端详。等到心脏彻底膨胀到填满整个胸膛时, 他就会用小刀划开活人的皮肤, 把仍在跳动的心脏硬生生掏出来。
他用那种闷闷的、宛如盖着白布的声音说道, “这个熟了, 快点送到储藏室去。”
紧接着,推着小推车的人便会小心翼翼接过心脏,放在推车上, 向厂房另一端小跑过去。
不一会儿, 滚轮的声音便会慢慢消失。
很显然,离开这里的路在那一端。
窦淮收回了视线, 脸色沉的可怕。
“每一个玩家在地上写下名字后, 灵魂就会立刻剥离身体,被养殖场强行塞进一只鸡中,开始进行死亡循环。”
“如果能从循环中逃脱,就能找回自己的身体。如果不能, 身体就会被拉到这里, 变成恶念成长的温床。”
那些被绝望孵化的恶,放进活人的身体中去引发更大的痛苦。
绝望是会成长的, 等成长到人类所承受的极限就会立刻采摘, 送到镇长那里。
养殖场, 养殖的是那些恶, 是所有的负面情绪。
肉联厂则是将玩家变成的牲畜切成一份份食物。
“这个牲畜镇…简直跟地狱一样。”
窦淮藏在门后,觉得单纯一把火烧掉这里实在太便宜镇长了。
他仔细观察着厂房内部,视线最终停留在那个佝偻男身上。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开口说话并且疑似拥有自我意识的人,跟那些没有灵魂的玩家不一样,佝偻男有思想、有目的、能说话还负责采摘,看起来就跟这里的工头一样。
其余的没有灵魂的玩家没什么战斗力,窦淮还是一只鸡的时候就搞死三个了,别说他已经拿回了身体。
想要通过这里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个佝偻男。
莽过去?还是稳妥起见?
由于距离过远,他无法对着佝偻男使用任何技能。
“这里只是其中一个养殖区,我还不知道整个养殖场的地图,暂时不能莽。”
窦淮不敢大意,他屏住呼吸将身形隐藏在阴影之中,沉默地注视着眼前一切,默默等待时机。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又有一辆小推车朝他的方向驶来。
看样子这就是下一个运输工了。
跟肌肉男一样,这位运输工也带着发黄的大口罩,穿着脏脏的工服。眼神空洞,脚步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朝换衣间的方向走去。
窦淮毫不犹豫跟了上去,在小推车里重新摆满那些蛋后,他用长柄斧的木柄那段重重敲了一下运输工的后颈,想要把人敲晕在地。
然而意外出现了,运输工身形踉跄了一瞬,随即立刻站直了身体。头颅转动一百八十度,直愣愣地盯住了突然出现的人。
他眼底浮现出细细的黑线,面目逐渐狰狞,跟活人的样子相差甚远。
窦淮这才意识到,这些人已经没救了。
“灵魂已经被副本同化,身体是被恶意的诅咒所支配。”
可怜。
长柄斧在手中旋转,窦淮这次没有犹豫地冲了上去。
骨骼碎裂,运输工连哀嚎都做不到就倒在了地上。
没有耽误时间,窦淮三下五除二扒下了他的衣服。
“…..这也太臭了!”
尸臭混杂着血肉的腥气,差点儿把他熏过去。
“想当初新手任务的时候我还被不会动的尸体吓个半死,现在居然可以面不改色扒下尸体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了。”
可恶,这就是传说中的成长吗?
窦淮冷冷地整理好衣服,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为了逼真,他还稍微捋了捋头发,让自己变得更像地上那位运输工。
“差不多可以了。”
小推车重新上路,在空寂的走廊上发出阵阵回响。
前方犹如地狱一般的厂房离着越来越近,窦淮放松身体,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呆板。
与此同时,那些血腥的场景也尽数闯进视线之内。
在这里,活人像疯子,像野兽。每一个人都被恶念侵蚀寄生,变得歇斯底里绝望无比。
随着距离愈发临近,整个养殖区的全貌也在窦淮面前展开。这里一共四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一侧是那些养殖恶念的活人,甬道是供给推车和职工行走的地方。
浓烈的足以让人呕吐的腥臭扑面而来,厚厚一层碎肉铺在道上。
而其中每一条甬道上,都有一个佝偻着身体的男人。之前因为视野受限,窦淮只看见了其中一个。
“还好没有贸然闯进来,这些佝偻着身体的男人明显不对劲。”
缓缓走进进入厂房内,车轮很容易被内脏组织缠住,窦淮只能硬着头皮,跟其他的运输工一样用力碾过去。
心脏震颤,握着推车的掌心逐渐渗出细密的汗。
“又熟了一个。”
甬道上的佝偻男背对着窦淮,正随手摘下一颗成熟的黑色心脏。
心脏离体的瞬间,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如同破布袋子一样摔倒在地,猩红的血污顺着嘴角流出,扭曲眼睛最终定格在窦淮身上。
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因为别的。
但那一刹那,窦淮身体无法控制的一僵。
他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把心脏放进另一辆小推车,佝偻男仍然没有转回身。
离得近了,窦淮才发现这个人长的极其古怪。他肩膀高耸,脖子下压。就像有什么很沉的东西压在脖颈之上,硬生生把这人的身体压弯了一样。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从他进到厂房内,就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佝偻人转过来。
无论什么情况,这些脊骨弯曲的人永远都是背对着窦淮的。
他只能看见两个像被吊起来的、干瘦的肩膀。
佝偻男闷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怎么这么慢?镇长不喜欢拖拖拉拉的镇民。”
他伸出手,指了指甬道内的人。
“去,把饲料喂进去,这一批要快点成熟才行。”
饲料,原来他们是这么称呼恶念的。
窦淮维持着呆滞的表情,机械的从推车上取下一颗比较完整的蛋。
他手上戴着打/劫来的皮质手套,一步一步朝佝偻人指定的活人走去。
那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他大半个身体都被自己挠穿了,露出内里泛白的骨头来。
那人苟延残喘着,宛如一条将死的鱼。
窦淮蹲下身,掌心捏着满满的恶念。他已经打算好了,这里是佝偻人的视野盲区,只要喂食前稍微抖一下手,就可以让蛋掉进地上的碎肉堆里。
或许是察觉到有东西靠近,被绝望侵蚀的人微不可查抖了一下,失去焦距的双眼缓缓下移。
视线对上的刹那,窦淮心底没来由“咯噔”了一下。
“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有点像小广场上攻击我的那九名玩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