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当我的腿部挂件
“沈清宴不用来,因为我来了。”
他拎着掌事真人,一步跨到了山门之上。
楚华国山门外泾渭分明的两群人听到声音后,纷纷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苍华派有些人不认识薄云意,便蹙着眉头斜睨着眼问:
“你是谁?”
随手将掌事真人破石般掷在地上,薄云意一本正经地答:
“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高枝儿。”
*
直播间里刷出了一片“卧槽”。
叶廖:“他这算不算是占主播便宜啊——”
添天:“如果我不是看着主播一路走来的话,我会感觉他们之间有一些微妙的py关系_(:з」∠)_”
莫家夜雪:“+1,特别是那个攀高枝,给人的感觉就很微妙好吗!”
烟江:“而且他认了!!!他居然还认了!!!”
清忆忆忆:“我好想骂他不要脸啊但是我又好想听后续qvq……”
眼前的弹幕乱纷纷地搅成一片,沈清宴抬眼望向洪文明,问他:“后来呢?”
“后来……”
洪文明沉默片刻,忽然神色复杂地笑了笑:“后来啊,薄云意就在苍华派的山门外斩了两剑。”
*
薄云意的第一剑,斩的是头顶上方沉沉压顶的浓雾般云海。
“第一剑,我替沈清宴斩。”
他眉目冷肃地道,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楚华国,苍华派……这一剑本应斩去这污浊不分的地界,奈何山水众生无辜,我便只斩空中云海。”
“这一剑,为他昔日所受之冤,斩出万里无尘埃。”
薄云意的语气并不激动,他没有感叹,没有惊呼,只是平平静静地阐述,但他指尖之上的剑意却汹涌澎湃,如同山呼海啸般,斩向了楚华国的万里河山!
他只出了区区一剑而已,怎么能斩向万里山河?!
在这一刻之前,还有楚华国的修士这样想。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们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华国广袤的万里山河上,凡是有修士停留的地方,都有人猛然抬头望向天空,收缩胸膛倒吸了这一口冷气!
因为只有他们能看到,云天之上有凛然剑意煌煌正正而来,如同搅动漫天星河般,搅动着楚华国周天的虚空。仿佛有一道道透明丝线浮现于半空,飘飘荡荡抓握不住的云海瞬间被绞成无数碎块,又在漫天剑意的切割琢磨下化为虚无,不过是短短一个眨眼的工夫,楚华国的万里河山上,便再无一丝云雾遮眼!
——万里无云!
薄云意仅仅斩出了第一剑!
“第二剑,我替沈清宴的族人斩。”
薄云意的目光缓缓转向苍华山。
在他看向苍华山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被波及到的修士尽皆不假思索地飞身退散。甚至一退再退还嫌不够,要一直退到薄云意的视线范围之外才能稍稍松一口气。
然而在所有飞退之人当中,却有着一道挺立原地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地面之上显得尤为醒目。
掌事真人直挺挺站在苍华派山门之外,神色紧张却一步不退,目光警惕地望着薄云意:
“我警告你不要妄想了,要想斩苍华派的山门,就从我的尸首上跨过去——”
他的语气十分沉痛,有种壮士就义一般的慨然。
可惜薄云意根本就不曾理会他,甚至连眼神也没有向他的方向偏斜一分。
“沈家对苍华派世代忠心,换来的却是如此结局……过河拆桥也不过如此。”
“既然对桥毫不在意,我看这河也不必留了。”
*
“这一剑,他没有斩向苍华派的山门。”
洪文明带着一丝苦笑,神情惘然地说道:“他斩的是苍华派山门之后的那座……绵延百里的苍华山。”
虽然已经得知了最后的结果,沈清宴还是不由得微微一惊。
“苍华山……他竟然斩碎了苍华山?”
他低声念着,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听人说,他是一剑斩灭了山灵,依附于山灵之上的山脉自然就随之分崩离析。”
洪文明摇摇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反正,整个苍华山都在他的一剑之下,瞬间坍塌粉碎……”
*
“没了……没了……苍华派的山门还在,但是苍华派……苍华派却没了……”
掌事真人立在完好无损的山门前,看着轰隆隆陷为平地的苍华山,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状若疯癫一般。
“没了!没了!苍华派没了——没了!!”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疯狂地在地上磕起了头:“师父!!!师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
在漫天尚未飘散的尘埃间,掌事真人的呼喊声显得无比苍凉,犹如濒临死亡的野兽,从胸腔中往外迸发出泣血的哀嚎。
薄云意站在他的身后寒声道:
“没了的只是苍华山而已,苍华派?只要你们人还在,不就是还是那个过去的苍华派么?”
他说得分明在理,掌事真人却只是疯狂摇头,额上磕出的鲜血飞溅,语气绝望异常:“没有了!没有了!苍华派再也没有了!”
“我付出了那样多——那样多——只是为了能维持住苍华派的声威不坠——”
“可是如今,连苍华派都已经没有了!!!”
掌事真人的神情悲凉到令人畏惧,薄云意垂眸望着他,半晌,哂然一笑。
“我本来是打算要出三剑的。”
他这样说着,却神色厌倦地收敛了浑身剑意:“……现在看来这第三剑却是已不必出了。”
“若不是因为沈清宴,我这三剑,你们苍华派一剑也不配接。”
薄云意冷冷说完,便自顾自转身拂袖而去,身后掌事真人呆坐原地状似木鱼般。苍华山脉崩塌而下砸起的漫天烟尘还在飘散,薄云意一身白衣却依旧皎皎如月光般,不曾沾染上一丝尘埃。
*
“……怪不得那天我隐隐听到天边有雷霆般的鸣响。”
沈清宴沉默许久后,微微勾唇道:“本来我还以为是有人在渡劫斗法……”
“渡劫斗法,也差不离了。”
洪文明拢了拢袖口:“薄真人的这两剑把楚华国的修士尽皆震慑住了。”
“再没有一个人提起苍华派山门之事,也再没有人敢编排一句关于您的是非,整个楚华国的修真界都噤若寒蝉……”
说到这里时,洪文明忽然笑了:“还别说,被他这么弄了一次之后,楚华国的修真界倒还真是干净不少。”
“你和楚华国的修真界还有来往?”
沈清宴闻言挑了挑眉。
洪文明:“……”
他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是该哭还是该笑。
沈清宴轻嗤一声,站起身来,点了点小院外的方向:
“待会儿记得把灵菘扳回来,身份都暴露了这么久了,继续装水缸还有什么用?”
洪文明赶紧“哎”了一声,急匆匆往小院里跑去。
沈清宴看了院中的灵菘一眼,向着店铺中走了两步,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本喧闹无比的小店中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寂静一片,再没有一丝嘈杂的声响。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清宴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
他谨慎地取出几枚符篆,轻轻地拿在手中,蹑手蹑脚地从厨房的门扉间往店铺内看了一眼——
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小店里,此刻已几乎空无一人。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店中还有一人坐在桌边。
仅仅是一个背影而已,便淡然出尘如明月照溪般,疏疏朗朗,恰似清风拂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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