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来点……过了, 往右往右……诶不对, 怎么还是有点歪。”

    唐念：“你眼神不好使, 换人。”

    “什么叫我眼神不好, 明明是你手抖。”

    解钰慢悠悠走了出来：“怎么吵起来了。”

    “哥，你评评理，他自己手抖还说我眼神不好。”

    叶予年走出来把他拖了回去。

    “你别拉我，我还没说完呢。”

    解钰把唐念手中的春联接了过来：“我来吧。”

    唐念朝后退了两步，然后点了点头，“贴吧，位置刚好。”

    解钰贴完转过身，唐念这才注意到两人今天穿的是同款外套，这是柳芷做的，人人都有，不过只有他们两人的款式跟花色是一样的。

    这么一看就像是情侣装。

    唐念又没忍住多欣赏了几眼，没想到解钰跟背后长眼睛了似的：“好看吗？”

    “好看。”唐念还没过脑就十分诚实的回答了出来。

    解钰转头笑了一声，朝他伸出手：“把手里的春联递给我。”

    “哦，好。”

    唐念递过去，解钰却没伸手接，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关门声。

    唐念吓了一跳，一下弹开，对着墙假装在贴春联。

    邻居走了过来，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他打了声招呼：“贴春联呢。”

    唐念笑着点了点头：“一大早干什么去？”

    提起这个男人就满脸愁容：“还能干什么？去抓我那不争气的逆子，在外面玩的时候捅了娄子，我这不得去给他擦屁.股吗。”

    “这大过年的……”

    “可不是吗，过年也不让人省心。行了，我得赶紧去了。”

    这人姓许，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大老板，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儿子是出了名的混，半点没继承到他爸的生意头脑，还到处惹是生非。

    唐念平常忙，跟他打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不是在找儿子就是在找儿子的路上。

    贴完了春联，两个人一起走了回去。

    ……

    下午唐念就开始准备做年夜饭了，他还特意学了几样菜，想在过年的时候大展身手，没多久菜就一道道上桌，色香味俱全，中间还摆了一大盘饺子，各个皮薄馅大。

    “让我先开个光。”唐念拍照久违的发了条微博。

    叶予年道：“我突然想起来你演的那部电影大年初一就要上映了吧。”

    “对，今天忙的晕头转向的，差点忘了。”

    “人生中第一部荧幕作，还是在大年初一播的，是个好开端。”

    “值得喝两杯庆祝一下，我去开酒。”

    饭菜热气腾腾，电视上播放着春晚，欢声笑语不断。

    吃完饭，唐念给徐菲他们点了香火，也没忘了九爷他们，信送出去不到一分钟门口便飘来了个白影。

    九爷进门：“唐哥，新年快乐。”

    唐念笑：“新年快乐。”

    九爷看了沙发上的解钰一眼，突然有些拘谨。

    “怎么就你来了，其他鬼差呢？”唐念边插香边问。

    九爷压低声音道：“这不是没鬼敢来么。”

    唐念转头看了解钰一眼道：“他又不是长得凶神恶煞。”

    九爷：“……”

    “明明又帅又温柔。”

    九爷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想说那只是对你。

    唐念已经把香点燃了，九爷凑过去吸了一大口，一脸满足：“其实没鬼敢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呢就是最近出了事，都忙着呢。”

    “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批小鬼到处骗香火，开车拉人收冥币。”

    “收多少？”

    九爷伸出一个巴掌。

    唐念试探着：“五百？”

    “五千。”

    唐念：“……太过分了，那要是不给会怎么样？”

    “天天托梦恐吓骚扰呗，把一个胳膊上纹青龙纹身的大哥都吓抽过去了，我都怀疑这群鬼生前可能在道上混过。”

    “确实，老社会鬼了。那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出去碰碰运气吧，运气不好在这方面倒是能派上用场。”唐念说。

    “别，唐哥您就好好过年吧，这事儿交给我们鬼差干就行。就是一群喽啰，用不上您出手。”九爷赶紧拒绝，他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胆子啊，把人大过年的带出去。

    唐念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张黄纸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飘到了九爷眼前，他扫了两眼然后猛吸了一口剩余的香：“大人，唐哥，我得忙去了。”

    “好，辛苦……”

    唐念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九爷一溜烟儿的飞了出去。

    他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春晚还没结束，唐念就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子直打架。

    解钰捏了捏他的后颈道：“睡觉去。”

    “不行，还得守岁呢。”

    解钰掰了一瓣柑橘塞进他口中，轻轻一咬清甜冰凉的汁水在齿间爆开，瞬间清醒了不少。

    又看了几个节目，坚持到十二点，唐念回了卧室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

    夜色已深，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叶色KTV包厢里几个身着旗袍的女人站在台上唱歌，空气中充斥着酒精、香水、香烟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来，喝喝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许闻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放在旁边的手机嗡嗡振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表情十分不耐烦。

    “许哥，又是来查岗的吧。”

    许闻烦躁的挠了挠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至于把我看得这么紧吗。”

    “情有可原，这不是董总对你抱以厚望，想让你继承家里产业吗。要我说，你真在外面干出一番事业来，他肯定不会再管你。”一个猴瘦猴瘦的男人端着酒在他杯子上碰了一下，“我前两天说的一起创业的事儿，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许闻点了点头，又是一口气把酒喝见了底，之后又过来了几个人敬酒，他来者不拒，几杯下肚，意识就有些不清醒了。

    喝完酒之后，几人结伴出了门，外面还飘着小雪，正好一辆车朝这边驶来。

    一人伸手拦了一下，然后喝得醉醺醺的许闻扶了上去。

    “师傅，去竹秀小区。”

    报出地址之后，许闻就往旁边一歪，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了眼，搓了两下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他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黑灯瞎火的。

    “师傅，这什么地方啊？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我怎么没印象附近还有这么偏的地儿。”

    没回应。

    许闻心里奇怪，朝旁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魂儿给吓飞了。

    这司机的手根本就没在方向盘上放，双眼僵直的瞪着前方。

    许闻的酒瞬间清醒了，好在前面出现了点微弱的亮光，车缓慢开上了熟悉的街道，再往前不远就是小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