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债
下一刻,便出现在张梁的庐舍。
容寂看出这不是古遥的的草屋。
他站在屋中,瞥见古遥侧身躺在床上,与一十五岁少年相对而眠。不知道梦到什么,嘴角微微翘着。与那男孩几乎挨在一起。
容寂沉了脸,心念一动,古遥睡着的身躯便立刻漂浮起,仿佛被轻柔的风托着。
再下一刻,容寂以灵力托着他,并完全未吵醒他,眨眼间,将他带回三辰殿内。
星穹漫天,眉月弯弯,映在三辰殿古朴广阔的空间。
可这片空间,却空旷得很,连个床都没有。
因为剑灵不需要睡眠,也无需吃东西,修士不食五谷,却要吃辟谷丹,他不用。他修炼,甚至不需要功法剑诀,所以整个大殿什么也没有。外表虽繁华,可这不是人住的地方。
以前还有个造化塔,她的灵体会飘出来,陪他说话。
现在造化塔也走了,只剩一柄黑白的古剑插在地上,陪着他的是满地的静默星辰,与一轮亘古的弯月。
古遥睡在空中,毫无察觉,慢慢地,被容寂控着,轻柔地下降,睡在了他刚变出的床榻上。
古遥翻了个身,卷着凭空出现的羊羔毛毯子,蜷缩着将下巴搁在尾巴上。
他原形睡觉时,就喜欢用尾巴盘着自己,脑袋睡在自己的尾巴上,人形也爱这样,但害怕狐妖身份被人意外发觉,硬生生改掉了这个习惯。
现在容寂以法术让他陷入深沉的睡眠,这也让古遥无法自控,以自己最喜欢的形态睡觉。一根尾巴卷着自己,当做枕头,剩下两根他放它们自由,时不时要动弹一下。
容寂开始只站在旁注视他,后来听见他在呓语,就坐在床侧,垂下头去。
听见他含混地在喃着什么……空空空。
何物?
听着像敲门声。
不仅喃,还笑出声。半张脸陷入松软尾巴的毛发里,嘴巴幸福地翘着。
后半夜时,似乎换了一个梦境。
古遥不喃空空空了,安静了许久,维持着一个蜷缩的,似乎感觉很冷的姿势。
容寂发觉快到天亮了,送他回去,以灵力精准控着他,让他慢慢降落。
纸窗外,天色半明,东出薄晓。
容寂准备离开时,却又听见他再一次的呓语。
“师哥……”
容寂脚步顿住。
回头望去,少年眉心蹙紧了,睫毛发颤,手指攥着毛毯,嘴唇微微抖着,低而不真切地喃:“你不要走……”
容寂呼吸变重,指尖揉开少年的眉心,一道安神的法术下去,古遥很快就不再喊师哥了,表情也不再难过。
容寂拂过垂到他脸上的碎发,站在原地凝视他,直到天完全明了,窗外传来鸟鸣。
在他醒来前,容寂回到阒寂无人的空旷大殿,殿中唯有锦垫一块,不会动弹的狐狸一只,还有一张木床。
容寂将狐狸抱到床上去。
他想,原来无坚不摧的屠仙石,也是会疼的。
自己是容寂,不是沈不容。
可狐狸是他养大的。
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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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58.
对此一无所知的古遥, 翌晨刚醒,便发觉自己似是睡得太熟,又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来。
他连忙整理好尾巴, 化形成沈遥后推门而出, 而后觉得不对,转头看了眼自己布置后的草屋。
自己昨夜似乎是在张梁那屋睡的,怎么睡醒就在自己的茅草屋。
他记不清晰,张梁也迷惘:“许是我睡着后,你就自行回去了吧。”
旋即,古遥跟随刚入青竹山的那两个弟子一起上课,学控火术。
教授控火术的老师是方长老,古遥听他说“控火”二字, 本不以为意,认为自己的控火术已是炉火纯青,他在异界用此法烤了那么多只鸡,火苗在他手指尖操控自如, 心念一动,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方长老刚讲完,他指尖便点出一撮火苗,忽大忽小,小得时候可以细得如一根牛毛,眼皮掀起懒洋洋地盯着方长老, 好像在说:你看, 我的火很听话哦,没见过吧?
方长老负手而立,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教你们控火, 就真是控火么。”
两个刚入门,不足十三岁的小弟子不解。
古遥问:“不控火,那控什么?”
他想早点下课去玉屑山。
方长老不言,只是拿出一株普通的低阶草药,以灵力控住浮在空中,另一只手点燃一撮蓝色的火,这是从妖兽身上取得炼化的灵火,凡是精通炼丹、炼器的修者,通常都会拥有一种自己特有的灵火。
在他手指尖蓝火的炙烤下,草药不仅没有烧糊,反而融化成了一汪黏液,渐渐在火光下凝聚成一团,最后成了一小块绿色的结晶。
“此乃炼药。”他没有收火,再一拍储物袋,祭出一块黑色石头,“这是精铁,看好了。”
如法炮制的,黑色精铁融化,被他以灵火修成薄薄一片,五指合拢,虚握,将精铁捏成了一个圆润小茶盏,不仅精准,且速度很快。
“这是炼器。”
接着,方长老收了蓝火,结晶落入茶盏,不晓得从哪里来了一只茶壶,出现在他手里,往茶盏倾倒水。
他低头吹了吹滚烫的水,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草药茶来。约莫是不太好喝,他呷了口,便默默收了茶壶。
“这才叫控火,你们三人可懂?”
此前,古遥仅仅围观过张梁隔着小药炉,用火和灵石炼化药材,从未想过控火还能像方长老这样。
他和两个稚童一起看呆了。
“…老师,我要学这个!”
古遥马上接:“我也要学!”
他不觉得自己化形后成二十岁青年,和两个小孩子一起学这个有什么丢人的,说不定学了这个,以后不用去八仙楼,也能自己做出很美味的烧鸡。于是古遥认认真真学了大半天,到未时,又去药圃锄地,顺便打开灵药空间给空空果浇水。
临近日暮得以休息,他才掏出破烂飞剑,刚踏上去,操纵飞剑低低起飞,只大约五六丈的高度,飞行速度也慢,底下就是行走的弟子,纷纷抬头看他。
古遥浑然不知自己此举违逆了门规,是执事弟子通过洞天银镜看见了,马上飞过去驱赶他:“喂,你刚入门的?练习御剑去剑道场那边……”刚说完,便注意到古遥身上的青竹山道袍,“咦?你是青竹山的医修?”
“是……”古遥停住,立在剑脊,“怎么了?”
“门规不知道?”青竹山医修开始御剑了,可真稀奇。执事弟子不客气,直接伸手指他飞剑,强硬让他降落。
古遥一时不察,没站稳,下落时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嚷道:“我不能御剑吗?我要去内门玉屑山。昨日我就是御剑进去的。”
“门规明令禁止……”
古遥掏出容寂给的白玉牌:“喏,你看,是宗主给的,他要召见我。”
无量。
玉牌上刻着这样两个字。
这是剑尊道号。
那执事弟子睁大了眼,入门以来第一次见到此令牌,宗主的牌子,怎会在此人手里?!
他一时震惊,竟忘了规矩,没有行礼。
古遥拍拍屁股站起来,礼貌地问:“我有这个,我可以御剑了么?”
执事弟子犹豫,让他稍等,而后用传讯符询问级别更高的长老。
“什么,有个小弟子手里拿着剑尊大人的随身令牌?”
“假的!定是假的,谁门下的弟子,竟敢伪造剑尊令牌!”
“长老,我瞧那令牌,似乎是真的……”
古遥听见传讯符的声音,他强调:“是真的,剑尊大人亲手交给我的,不信你们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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