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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债

作者:睡芒 时间:2022-06-02 04:04:49 标签: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甜文 萌宠

  容寂翻开一页让他认,古遥支支吾吾地猜着念:“若了……”

  碰见不会的,就停下来看他。

  “境。”

  “若了境如幻,”他读道,“自心……”

  “所。”容寂提示。

  古遥磕碰地读了一段:“不得……”

  “现。”

  “不得现法故。”

  “对的。”容寂指着经书示意他继续。

  “不得现法故,不见、不见根本故。”古遥读完整段,吐出一口气,“我读完啦!”

  “抄。”容寂看着这行经文,不知为何,有种熟悉之感。

  “不得现法故,不见根本故。”

  不故。

  这二字快速地从他脑海里掠过,依稀觉得熟悉,是某个人的名字。

  “还要抄?”古遥可怜兮兮地控诉了他一眼,“可我手指都起茧子啦,我今天不要抄写了!”

  “那就练剑。”

  是的。

  不仅要读书习字,容寂还丧心病狂地教他练剑。

  七心剑本身轻巧,小孩子拿在手里也不嫌重。

  古遥很不乐意学,自己又不是剑修学什么剑术!学习字也就罢了,好歹可以看看功法,也让他记起一些符是怎么写的,算是有用处。

  “我才不要学剑术。”

  容寂却说:“让你学些防身之术,在外总归是多一项保命之法,师哥总不能一辈子都保护你。”

  “可是!可是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我会法术的。”

  容寂不是没见过他使出的法术。

  小小一撮火苗,和火折子差不多。

  他挑眉道:“那你用法术,我不用剑术,我看你怎么伤我?”

  “我伤了你怎么说?”

  “伤了我,你就不必跟我学习剑法了。”

  “哎?”古遥立刻跳起,但心底对自己的三脚猫法术实在没有把握,“你比我大这么多,你这是欺负我小!以大欺小不算本事。”

  “我就站在这里不动,”容寂把中间的桌子挪开,在房内腾出一块小区域,“你尽管使出你得意的法术,来。”

  “怎么算我赢?”

  容寂以剑为点,画了个方寸之间的圆:“只要我迈出这圆圈一寸,就算我输。”

  “不许用你的定身符。”容寂道,“那是作弊。”

  古遥的心思被拆穿,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其他法子,憋出一个小火花的火球术打过去,让他衣角烧起来,但容寂轻拍一下就把火灭了,古遥双腿盘坐,喃一段扰人心神的经咒。

  这招对付心神阴邪之人好使,尤其是坏事做的越多的,一听便会头疼难忍,严重者七窍流血不止。可对付容寂这种,仅仅只是雕虫小技,不过他身上也背着一些血债,一听这经脑海中就盘旋着死人的模样。可他心志坚定,古遥见念了一会儿他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就停了下来。

  说起来,他反而觉得现在的少年身上更有一些人性,第一次见到他时,身上的凶戾之气,并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应当有的。或许对那时的他念这经咒还管用一些。

  古遥冥思苦想,又跑过去伸手推他,打算把他推出圆圈范围,被容寂轻易地化解挡开,并未让他近身,懒散地问:“法术使完了?”

  古遥其实还有一招的。

  是保命的法术,要他全力一击,伤害颇高,一般他不使用。

  他不能用容寂用,这保不齐会伤害这个凡人,而且用了自己也会接连虚弱数日,不划算。

  古遥挠挠鼻子:“师哥,我放过你了,我不伤你,你能不能也放过我?我不想练剑……你看我跑的多快。”他说着使出疾风术,刷地在房间里飞快地乱窜起来,转了十几圈把自己转得有些晕了,急匆匆地撞在他身上。

  容寂伸手接住他,无可奈何地弯腰道:“这样,你跟我习剑,学好了,我就把这个给你。”

  他捏着古遥的小手,好像给他一颗糖似的,把白日在银楼见到了,又舍不得买的红玛瑙放在他手心里,轻声说:“你喜欢这个是不是?”

  近距离看,这玛瑙的颜色更美了,其间流光璀璨,古遥的呼吸一窒,很轻易地就被吸住了所有目光。

  “你给我买的吗?”古遥望着他。

  “嗯,你要跟我习剑,我就给你。”

  古遥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而后想到了好办法,若是自己故意不配合,使不动剑,以容寂的脾性,多半几日工夫就不想浪费时间教导他了。

  “好!我练!”他把珠子收在荷包里,每日都要拿出来看一眼,似乎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五日后。

  出城往平江府去的方向,路边一处林间平地,古遥丢了剑,揉着手心坐在地上哭:“我就是不喜欢练剑,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不是练不好。”容寂用剑脊敲打他,每一下都没太用劲,可抵不过次数多,把孩子打哭了,他心底歉疚,可面上却板着脸:“你是故意不练好。”

  “可是我小。”

  “小不是理由,我像你这么大时,卯时不到就起来扎马步。”容寂愿意把一身剑术倾囊相授,见他不乐意学,还偷懒,一边生气,却也心疼:“把剑捡起来。”

  古遥不大情愿地看着他,容寂说:“你再练半个时辰,我带你去山里捉鸡。”

  “山里哪有鸡?”

  “我说有就有。”这已到了万仍崖附近,他幼时在此长大,山上有没有鸡他也知晓。

  古遥咬咬牙,提着剑站了起来,容寂在旁拿着树枝做指导,一点一点纠正他的动作。

  入夜,一大一小就近找了一处依山傍水的狭小洞穴,把马拴在树旁,地里埋着用荷叶包起来的叫花鸡,古遥就坐在地上,摊开两只小手,等容寂给他上药。

  他虽是吃过苦长大的,可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楚,又要练字习字,又要练剑,自己一个修佛的妖,以后要仗剑走天涯吗?要不是有这叫花鸡吃,自己才不要跟着他!

  “你说什么?”容寂正在给他上药的动作一顿,疑似听见他在暗自低头嘀咕着什么,“骂我?”

  “我没骂你!”古遥嘶了一声,抽了抽手心,声音委屈地哽咽着,“我手好疼的。”

  容寂抿紧唇,并未吭声。

  今天容寂打了他手板心许多下。

  此刻见他眼里包着泪,于心不忍,可是出城时,他还看见城门口的告示,朝廷现在不仅捉妖,还要捉山里的狐狸,为何?就因为抓不到一只狐妖所以迁怒所有无辜动物么?

  容寂是怕自己有朝一日不在他身旁,小花面对那么多对他图谋不轨的道士,如何应付?靠那搓小火苗么?还是那只能定住人一盏茶工夫的定身符?

  给他上了药,用布缠上,古遥没了手用,吃饭不能自理,等着他撕下一缕一缕的鸡肉喂自己嘴里,吃完容寂给他擦脸擦嘴。

  夜宿洞穴,天边星子闪烁,古遥睡在他身旁,手心疼得睡不着,挨着他语气可怜地问:“师哥,我明日还要练剑么?”

  “明日我上山一趟,你在山下等着我。”

  他路过此处,想起好像还有什么任务没做,噢,原来是血海深仇没报。

  万仍崖上头,如今成了破天宫的一处堂口。

  古遥一听明日自由了,不必练剑了,心中欣喜,简直要当场笑出来。

  “笑什么?”容寂在黑夜里注意到他埋着头在偷笑,低声问,“不用练剑这么高兴?”

  “嗯!”

  容寂心底是为小孩考虑,或许自己太过为难他了,便轻叹道:“手还疼么?”

  “好疼的。”他抬起两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爪子,容寂看了看,眉心拧起,没使力地攥住他的手腕,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那手心。微风拂来,古遥有些发怔地望着他:“……还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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