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谎的妻子
张谦目色深沉,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温墨卸掉弹夹,又啪嗒一声扣上了新的,依旧飞速开枪。
身边的弹夹渐渐空了,温墨终于射出了他枪膛内的最后一发子弹。
他像是泄气那般双手撑在了射击台上,许久,他终于立身起来,将最后剩下的唯一个没用掉的弹夹揣进口袋里面,他顺手给枪上了保险,抓过一块软布擦了擦枪,一并放入口袋。
他拿了外套搭在肘上,而后目不偏斜朝着门口走去,在越过张谦的那一刻,他被重重地扯过去,张谦铁青着脸,从他口袋摸出了那把枪,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所以你要自己动手?”
张谦明白这一开始便是个陷阱,无论这个Omega怀有什么目的,他都不该再涉入这摊浑水里面,然而他依旧忍不住拉住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喝道,“说!”
但其实在他拉住了他的那一刻,张谦已经做好了对方高姿态拿捏他的准备。
然而并没有,他第一次看见了他空洞的眼神,像是迷途的动物,张谦喉结一动,更是紧紧抓住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干出帮他去杀一个人的蠢事,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他有义务阻止他。
张谦像是终于找到了足够的借口,用力将人重重往怀里一扯,“你到底要干什么!”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紧紧抱住了他,
张谦在他私用的靶场内,第一次见识了这个Omega的疯狂,射击台,椅子,甚至是那脏污的地毯,都见识了他们的荒唐,他不知疲倦,仿佛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一样,他大颗大颗地流泪,一直索吻,不肯让张谦放开他。
吻,对于他们,真是多余的动作。
温墨终于又困又累地睡过去了,张谦打横抱起了他,带去了一处离靶场不远的休息室。
看着床上那个沉沉睡去的Omega,张谦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
温墨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四处灰蒙蒙的,他揉了揉眼,迷茫地抬眼看着身边的男人,他正抽着烟,地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烟头。
张谦发现动静,低头看了温墨一眼,伸手抓了抓他的头发,“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霍长官今日有一场在隔壁市区的酒会,并不会那么快回基地。
他正待抬手,温墨已经先他一步取了他唇边的剩下半截的烟头,带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稍稍支起了上身,白烟轻轻喷在了张谦脸上。
张谦皱了眉。
温墨笑了,眉眼有着淡淡的妩,他道:“从来没有见过你抽烟,怎么抽上了?”
张谦一哂,他看着温墨的眼睛,而后按住他的后脑勺,给了他一个极其温和的无欲之吻——这当然不常见。
“哪个军校出来的不抽。”他摸了摸温墨的脸,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他轻声问道:“是谁?”
或许多年后,张谦会后悔在此刻的举动,但至少不在此刻。
温墨眼神一闪,他拿起烟,深深吸了一口,将最后一点的烟头丢在了地上,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他眸色低垂,看着那渐渐湮灭的烟头,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想一段久远的回忆,他说,“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他笑了笑,抬眼看他:“我七岁就丢了童贞。”
第14章 暗杀
这是一张年代略久远的照片,照片里跪着一个浑身裸赤的孩童,看上去才七八岁的年纪。
但与他的稚嫩格格不入的是,他的脖子上套着个皮质的黑色脖环,被一条细细的铁链拴着,铁链的另一头延伸到了镜头外,像是被什么人牵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无助,却还是机械地对着镜头摆了一个充满了成人意味的动作,在他身边的地上摆着一个标签牌,写着:NO.151 孟墨。
张谦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照片,像是旁观一个漠不关心的东西,然而他的手却是不由自主抚上了温墨的背。
温墨说:“他是我们孤儿院的院长。”
他将照片从张谦手上取了下来,反手盖住了,像是要掩盖一段不堪的回忆一般,他轻轻地将脸贴在张谦的胸口。
“我已经打给了他三百万。”温墨笑了笑,“可他又出现了,带着这些照片。”
张谦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并没有打断他的回忆。
“七年的时间,我在孤儿院七年,直到温家的孩子生病了,他需要跟我一样特殊的血型,所以……我终于逃离了,然而一年前,他又出现了……”
温墨骤然将手中的照片拽紧,目中露着寒光,“……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张谦径直问:“他这次要多少。”
温墨闭了眼:“一千万。”
这并不是一个给不起的数字,但张谦明白,这是一个没有结束的噩梦,永远藏着雷,等着某一天被引爆——若这些照片流出,即便霍家压了下来,那这个Omega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毕竟霍氏愿意殷勤地帮霍长官的各类花边新闻擦屁股,但必然不能允许自己打造的励志平民omega这张舆论牌有任何的污点,而如何合理地让一个有污点的Omega从霍家消失,霍氏会拿出一百个方案。
温墨突然问他:“是不是你们alpha孩子永远不会遭遇这些。”
张谦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他,而后轻轻吻住他。
*
从靶场回去后,张谦立刻给一个心腹打了电话,“帮我查个人。”
一天一夜后,一个男人走进了张谦的办公室,他手中堆着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在张谦面前,恭恭敬敬道:“报告长官,这是所有资料。”
“行,出去吧。”张谦吐了一口白烟。
男人默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烟雾环绕,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厚厚的烟头,张谦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份资料,他掐灭了烟,闭上了眼睛,仰头倒在皮质椅背上。
张谦认得他。
这是一个叫孟雄的中年男性alpha,曾经联邦有名的慈善家,他收养过很多无家可归的Omega孩子,他给他收养的孩子们都冠上了自己的姓氏,并满面慈悲对着采访的媒体宣称——他永远是这些可怜的Omega孩子们的父亲。
他一度是O权组织连续十几年评选出的年度慈善人物。
只可惜他的眼光并不好,作为一个政治投机客,他将所有的身家都赌在了霍氏的政敌身上,随着政敌的倒台,他自然也连带着被清算,锒铛入狱,一年前才被放了出来。
张谦重新翻开了那本陈旧的资料册,抽出里面一张编号为151的孤儿登记表。
姓名:孟墨
性别:男性Omega
出生日期:西元2201年12月12日
收养日期:西元2202年5月(时年半周岁)
父母:父不详;母名不详,女性Omega,风俗业人员,亡故。
登记表上还贴有一张周岁照,照片中的婴孩穿着件不合身的翻领毛衣,手中抓着个塑胶玩偶,无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又迷茫地望着镜头。
张谦忍不住又点了支烟,他其实已经戒烟一年多了,但这两天,他抽的量几乎是以往半年的总和,尼古丁的气息慢慢渗透他的肺部,浸入他的大脑,将他的神思拉到了一些偏离理智的危险地方。
张谦眯起了眼睛。
*
三天后的中午12点,温墨拨通了那个号码。
对方爽快说了个交货的地点,那是一个繁华市场边上的茶餐厅,温墨答应下来。
“我半个小时到。”
“好,”对方突然粗噶笑了,“总算要见面了,小墨,爸爸真是想你了。”
温墨没有回答,只立刻挂掉了电话。
温墨昨日便已经为外出准备了一个合适而恰当的借口,他到达了目的地附近,将车停在了离市场不远的一个公寓的停车场,拎着个皮箱便下了车,他扫了一圈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带上了墨镜,无声无息融入了人流中。
到了约定好的那家茶餐厅,温墨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到了。”
“别急,你先到二楼,找到窗边的13号桌,我已经给你点了你小时候最爱的奶黄包,“对面桀桀桀地笑,“去吧,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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