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每天都在换人设
其实坐在爪子上更加合适,但那样他飞的时候会总是想去看洛昔,不太有利于自己威风凛凛无所不能的形象。
还没反应自己是怎么到龙背上的洛昔:……
有一种突然私奔的感觉。
随即,他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出现在第二天的新闻报道上。
“我..你..”青年一时半会没有办法组织语言,坐在龙背上,忧愁地叹了口气。
黑龙立刻扭过头来看他。
洛昔于是更加忧愁了。
“初霁,你不会被抓起来吧?”
不管是刚刚把房子弄塌,还是载着他起飞,闹出的动静都太明显了,目标也很大。
——希望明天不会有相关部门上门送快递,要求他把男朋友上交给国家。
谢初霁不以为然,“我又没有触犯法律。”
何况人类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你是龙。”
洛昔忍不住开口,“可能是目前被发现的唯一一头龙,非常珍贵且有研究价值,肯定会被要求配合调查的。”
在他看来,谢初霁之所以会选择用画家的身份生活,就是因为不喜欢引人注目,被时刻「关照」。现在这种短暂的平静好像被打破了一样。
要是刚刚他没有坚持要去上班,答应在家陪谢初霁就好了。
否则谢初霁也不会委屈到变龙。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洛昔不自觉垂下眼,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他不知道的是,男朋友现在的模样不会有任何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看见。
龙是一种残忍傲慢,又不可思议拥有某种高洁感的生物。
作为Nidhogg的谢初霁打心眼里对人类这种审美和想象有极其有限的生物感到不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窥见任何一丝与凡俗世界无关的真相。
不过他好歹算是明白了青年的担忧。
黑龙在利用恋人的愧疚得寸进尺和告知实情之间摇摆不定,在内心的天秤上不断增加筹码与计量,最终不可避免地偏向了前者。
他不愿意承认这是源自天性的恶劣,坚持认为是青年现在的样子过分可爱,所以他才忍不住想要这种可爱持续得更久一些。
至于被发现真相之后可能面对的怒火——他认为完全值得。
何况他觉得洛昔短时间内不可能发现,因为他不会把洛昔送回去。
至于明天。
明天的事情和Nidhogg有什么关系呢?那是人类画家或者其他身份应该操心的。
“没关系。”
黑龙怀着愉快的心情,极为大度地表示了原谅,“反正那些人找不到我们。”
黑龙还在继续上升,下方的城市变成了一块又一块划分极为明显的区域,肉眼可见地不断变小,洛昔却很奇异地没感受到任何类似缺氧的感觉。
他坐在龙背上,飘渺的云雾不断划过脸颊,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湿润水汽,黑龙带他撞破玫瑰色的云层,扎进绚烂绮丽的辽阔晨辉中,停了下来。
洛昔看过很多次日出。
从上学到上班的路上,透过城市林立高楼的间隙看它;曾坐着回家的那趟航班,隔着狭窄的机窗凝视。
也在空无一人的海边,听潮声中看见红日冉冉升起。
但没有哪一次,是这样辽阔壮观,让他深深感受到一种源于自然的伟大和崇高之感。
——最重要的是,他并非独自一人,而是和谢初霁一起看到的。
青年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胸膛。
洛昔有很多话想和谢初霁说,但总忍不住走神,联想到自己和画家先生相处的点点滴滴,以至于半句能剖明心意的告白都没说出来。
他只好沉默地趴下来,搂住黑龙的脖子,用拥抱的姿势静静观赏眼前的日出。
向来擅长各种社交辞令的青年此刻绞尽脑汁,也只能干巴巴挤出来一句真好看。
他将男朋友搂得更紧。
“我猜你会喜欢。”黑龙这样回答。
否则他也不会中途停下。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风景更美,也更加壮丽。”谢初霁有意给出了错误的引导,“就是可能会有点远。”
洛昔本来就对他有愧疚感,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煞风景的问题——比如几点能赶回来之类的。
“辛苦啦,下次请你吃大餐。”他收拾好心情,满怀爱怜地抚摸着龙类的冰凉鳞片,“去游乐场也可以。”
洛昔没想到的是,谢初霁口中有点远的地方,在世界之外。
至少是他认知中的世界之外。
明明上一秒眼前还是空阔辽远的无尽苍空,短暂的黑暗过后,映入眸中的却是如血一般半沉的残阳和燃着烈火的大地。
箭簇和兵矛的残迹处处可见。
火焰的尽头似乎是连绵的冰川——不过他不太敢确定,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不过在诸多奇异的物象中,最显眼的,还是屹立在尽头处的巨大树木。
那是一棵树根和树干完全分离,像被什么贯穿过,已经枯死却依旧屹立不倒的树。
青年不自觉瞪圆了眼,看到眼睛发酸,也没找到根系延伸的尽头。
“这可真是……”震撼过后,青年轻轻吸了口气,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同时有种结余熟悉和陌生之间的感觉。
——就好像类似的场景,他曾在哪里见过,或者听闻过一样。
“这里是我曾经的住所。”
谢初霁向他介绍,心里却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笃定。
他是Nidhogg没错,但Nidhogg未必是他。
但对于自己将恋人哄骗到巢穴的这个决定,他不曾有半分感到后悔。
世界永远静止在诸神毁灭的那一刻,不会有新的生命诞生,更不会有不甘的魂灵在地上徘徊。除了他和洛昔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生物的痕迹。
这个认知让分外贪婪的巨龙感到无比安心。
“我以前住在树的下面,不过现在,只要是你能看到的地方,都属于我。”黑龙不无得意地介绍道,“不论是那道横跨两界的彩虹桥,还是树本身。”
随即他想起来那道桥梁已经在巨人的踩踏下坍塌,顿时有点不太高兴。
如果桥还在,他可以带洛昔过去散步。
要是他也能像天使那样拥有操纵时间,令事物回溯的能力就好了。
谢初霁突然有点羡慕天使。
“彩虹桥……”即视感更加强烈了,洛昔忍不住跟着重复。
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一道巨大的,连接阿斯加德和中庭的彩虹。不过它也没有那么好看,除了更大更宽阔外,和普通的彩虹也没什么区别。”
黑龙不无心虚地开口,迅速转移话题:“那个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树下面。”
说着,他不等青年回答,迅速掠过这片永燃火焰的陆地,飞越连绵不绝的冰川,沿着蜿蜒的树根一路往下,最终停在已经干涸的泉池旁边。
从这个角度,洛昔能更清楚地看见树根与树干之间的巨大裂隙。裂隙参差不齐,与其说是被斩断,更像被什么东西啃出来的。
“不对。”
青年半蹙着眉,终于抓住脑中一闪而逝的灵光,“支撑世界的树,彩虹编制的桥……这应该是北欧神话里的场景才对。”
他以前接拼命私活的时候,曾经设计过一套北欧神话火漆印章,为了让元素更加贴合主题,还特地抽空去看了相关科普和讲解。
那种囫囵吞枣式的讲解本来就不会给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加之他平时也没有研究神话的习惯,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两者联系起来。
况且这好像和他看到的神话故事不太一样。
洛昔记得神话的结尾,诸神黄昏之后,诞生了新的人类,几位被流放的神也再度回到了这片土地上,一切又有了新的开始。
而不是现在这样,除了他和谢初霁之外,仿佛再也没有其它生灵存在,冰冷死寂。
“话说回来,初霁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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