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祭坛
谢寄:“你白天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江霁初咽下手中最后一块鸡肉,又将手指和嘴巴擦干净,似乎在组织语言。
半晌后,江霁初道:“想劝你不要与王旦他们组队。”
谢寄打趣:“不跟王旦组队,那和你组队?”
江霁初手上动作短暂停顿:“我不组队。”
谢寄本就不打算和王旦同行,但江霁初这么一说,他不由有些好奇:“那为什么不能和王旦?”
江霁初:“等你出了这个关卡自会明白。”
故弄玄虚。
江霁初不说,谢寄也没有深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新手关。
像听到他的心声,棺材忽然开始颤动。
灵棚外落雨渐疾,孝布应风而起。
棺材盖被缓缓推开一道缝,牛库银的手掌从缝中钻出,五指已化成利爪,骤然弯曲扣住棺材板盖,用力一推……
没推动。
牛库银:“?”
月黑风高的雨夜,光线昏暗的灵堂,持续晃动的棺材,明明是怎么看怎么惊悚的画面,却因为牛库银无能狂怒而变得滑稽。
江霁初:“力气又变大了。”
谢寄:“应该困不住他多久,注意安全。”
铁链足够结实,但上面的锁未必能能扛得住牛库银折腾。
十分钟后,谢寄猜想成真,锁头在牛库银再一次发力中不堪重负,裂成几截重重砸在地上。
牛库银平生未曾受过如此大辱,需要谢寄和江霁初联手合上的棺材盖被他推到极限,人猛地从棺材里站起身。
牛库银脸黑得像块焦炭,胸口也在剧烈起伏,十指蜷缩又展开,怨气如化实形。
眼见牛库银跨出棺材,江霁初将刀横在身前:“他很生气。”
谢寄勾起唇角:“那我帮他降降火。”
他探身端起装有鸡血的火盆,照牛库银迎面泼了过去。
牛库银:“??”
这下就连江霁初也是一愣,难以置信地望向谢寄。
谢寄:“听说公鸡血辟邪,你看,他不动了。”
江霁初抿抿唇:“他应该是让你气的。”
牛库银在下一刻反应过来,顶着满头鸡血冲向谢寄。
谢寄闪身避过,掏出打火机点燃早就准备好的火把,在牛库银再次袭来时直抵对方胸口。
火焰在牛库银短袖上烧出一个大洞,却不见对下面皮肤有任何影响。
谢寄果断扔掉火把,几步闯进雨中。
牛库银紧紧跟上,右拳携雨携风直击谢寄面门。
江霁初长刀出鞘,对准牛库银手臂狠狠挥出。
可能将石狮子一分为二的长刀砍在牛库银身上后却连皮都划不破,反被把自己震得手腕发麻。
谢寄隔雨朝江霁初递去一个眼神,后者当即将长刀背在背后,弯腰捡起压灵棚的砖块掷向远方。
今夜雨大,呼吸和心跳被雨声掩盖,当二人不再动作时,牛库银便失了目标,站在原地迟疑几息,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他们三个所距不远,牛库银胡乱走动恰好慢慢靠近谢寄。
当距谢寄只有两米时,牛库银突然跃起,精准地扑向谢寄。
谢寄早有准备,躲开后抄起被江霁初砍落的半截石狮子照着牛库银的脑袋砸去。
谢寄:“他能看见了!”
牛库银被砸了个趔趄,江霁初三步并做两步赶到,长刀又一下砍在他后颈。
牛库银怒吼一声,转身抓向江霁初。
脏紫色的利爪穿透身体只需瞬息,而江霁初不避不让,左手向下一划,凭空拉下一道黑影。
利爪与黑影相撞,发出令人汗毛直立的摩擦声,继而带着力道打在江霁初腹部。
江霁初硬生生受了牛库银一击,眼中透出几分凶狠,趁机将长刀刺进牛库银眼眶!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防御外壳到底没包括眼睛这种死穴。
牛库银捂着右眼倒退数步,疯狂扭动着身体。
谢寄跑到江霁初身边:“你没事吧?”
江霁初摇摇头:“再深就刺不进去了。”
牛库银力气变大,双目复明,手可化为利爪,就连智商都有增长,比昨晚厉害更加难缠。
谢寄:“不能这么耗一整晚。”
再骗进棺材里是行不通了。
他看了圈周围,视线锁定在被牛库银挣脱的锁链上。
江霁初:“你想把他绑起来?但这附近没有支撑物。”
土路一马平川,撑着灵棚的铁架子只有拇指粗细,院子里倒是有树,可绑树上今晚大家都得睡不着。
谢寄想到什么,问道:“你还能再撑多久?”
江霁初语气平淡:“撑到他死。”
谢寄拍拍江霁初肩膀:“不用撑到他死,等我五分钟。”说完就冲进牛家院子。
江霁初没有问谢寄要去哪儿,只抬刀拦下暴走的牛库银。
作为新手关的boss,牛库银着实有些惨。
关卡开启还没四十八小时,就被谢寄各种羞辱,没讨到好不说,又被他挖了颗眼珠子,身上腥臭的鸡血被大雨冲刷干净,味道却还有所残留。
他轻松躲开牛库银攻击,余光瞥见在打斗中被掀翻的简易烤架。
烤鸡还没吃完。
但已经不能吃了。
江霁初心中升出烦躁,加上下了几个小时的大雨没有半点结束的趋势,将刀握得愈发紧。
不如把牛库银剩下的那颗眼珠子也挖出来。
在他即将动手的那刻,牛家门口传来脚步声。
谢寄额发被抓至头顶,五官被夜色衬得更加立体,雨水顺着眉峰、鼻梁,在下颌线上蜿蜒出一道道细流,宛如鲜活的经脉。
都说薄唇的人容易连带性情凉薄,可谢寄唇畔偏天生含了几分风雨不动的笑意,只堪堪站着就叫人信任与心安。
谢寄深色的休闲服已然湿透,隐约露出下面胸肌与腹肌的形状。
江霁初正想喊别凹造型,就见谢寄两条大长腿边停着一头驴与一只猪。
?
一头驴与一只猪?
第7章 生死簿、猪和驴,还有boss,谁跑得快?
江霁初还没来得及问,谢寄已经牵着驴和猪跑下院门口的台阶。
等走近了,他才发现驴和猪头上都戴着嚼子。
联想到铁链两头的长钩,江霁初立即反应过来谢寄打算做什么。
这个人也太……
太……
谢寄:“别愣着,来帮把手,一起把铁链子绕牛库银身上。”
牛库银攻击力虽强,但速度一直是硬伤,谢寄和江霁初身手又远超常人,在牛库银身上绕几圈链子手到擒来。
绕完铁链,谢寄将两端分别系在驴和猪的嚼子扣上,拉着江霁初跑进灵棚。
当牛库银再次朝二人扑来时,谢寄一把将打火机摔在猪和驴的脚下。
牛库银还没碰到他们,腰间忽然紧,被一高一低两只畜生拽着向土路尽头狂奔而去。
牛库银:“???”
牛家村土路上没有路灯,牛库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深处,又因大雨未尽,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谢寄拍拍手上的铁锈,颇感兴趣地问江霁初:“你说是驴跑得快,还是猪跑得快?”
江霁初望着飞奔的三个身影,强行找回自己的声音:“反正都比牛库银跑得快。”
谢寄笑了起来,他侧过身看向自己战友,江霁初依旧拎着刀,脊背笔直的站着,面对牛库银被拉走的画面也只是神色一松,没有半点看乐子的喜悦。
谢寄:“好玩吗?”
江霁初:“挺不要命的。”
谢寄:“年纪轻轻,怎么没一点生活情趣。”
江霁初:“那你的情趣挺特殊。”
谢寄心道长得浓眉大眼,没想到顶嘴也是第一名。
他开口想要说话,忽地闻见股近在咫尺的血腥味。
谢寄:“你受伤了?”
江霁初后知后觉地探头看向后背,却什么都看不见,没所谓道:“之前伤口裂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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