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保持人设[无限]
空旷的房间让钟齐耳朵被迫接受一阵又一阵不断回响的轰炸声,盲音尖锐,霸道地占据听觉,此刻他的处境竟比人鱼时期,与食人魔对打还要艰难。
但钟齐忍不住笑。
他感到兴奋,身体里血液一瞬不停地沸腾,血脉偾张。仿佛什么解开了枷锁,那些被安稳的生活碎片掩埋了东西被这些家伙一点一点刨了出来。
抛开人设的现实末世求生,倒是比副本刺激。
钟齐竭力遏制澎湃的心情,他着眼现在的险境,必须趁他们还没进来之前想办法先离开屋子!
被赋予厚望的木床床板连带着被炸到满布硝尘的床垫顶着木仓林弹雨,被人翻直转身,顺着门细一脚蹬出。床板飞速滑出,挡掉几颗爆裂的又帮着挨了几梭子,掩护钟齐从房中安全撤离,宣告功成身退。
门外只有一人,带头壮汉和他数量未知的武器。
钟齐在掩体后翻身而逃,他的速度快到肉眼勉强可视,带头人一发又一发的狙击落在后面,被他的影子嘲弄。
带头人见木仓无用,便舍弃浪费子弹,又从包里掏出点燃,他这回一次燃起几个,就像不要钱的玩具,一颗颗在钟齐身侧炸开!
一枚预判钟齐奔进的位置,掀起沙土的同时,炸碎屋瓦!房屋瓦砾久经风雨,根本经不起土匪暴力摧残,碎石砖瓦簌簌落下,要将钟齐埋入瓦砾当中!
他瞳孔微缩,足尖施力硬是刹下车,向后退猛然飞退,躲掉了碎瓦。
炸弹在身后卷起狂风!
钟齐被巨大的气流掀飞,身体不受控制,在地面滚动几圈,趴在了离带头人不到一米的糙土地面。
脸朝下,身着蓝色连帽衣的男人背部被炸弹和碎片撕出了大大小小的破洞,鲜血源源不断涌出,混着泥土把蓝色衣物沾成另一个颜色。
带头人可不敢掉以轻心,他手中的木仓重新上单,不管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被炸弹弄死,他都要补上一刀才能安心!
不上当啊。
钟齐猛地睁眼,朝带头人抛出一把沙土,同时侧身翻滚,堪堪避开带头人混乱中发出的一枚子弹。
带头人被蒙了眼,疯狂地咒骂着,手中摸索腰间的子弹,钟齐手上有石块,精准无比地敲击带头人的手背,打落他手中的子弹。
他屈身躲过带头人盲目的乱攻,手掌撑地,腿扫下堂,带头人未曾设防,立刻摔倒在地。他黝黑的脸狰狞到变形,哆哆嗦嗦地挥动木仓身,来的时候有多狂,现在就表现得有多怂。
怎么会这样!他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就要被干掉了!
带头人还在不断挥动木仓身,像只蠕动的肥虫缓速后退,他腰间两把横刀的刀鞘在地上磨出两条细长的拖痕,可笑的是它们落在这群土匪手上只能当个装饰。
钟齐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鞋尖勾来一侧遗漏的,瞄准那颗黝黑的圆球,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炸出的血花呈四散状飞溅铺洒在地,钟齐忽然兴趣索然。
就这?
他上前扒拉带头人身上的武器装备,结果只搜到了几个剩下的,还有一把只剩一发子弹的六连发手木仓。钟齐满怀希望地摸向那两把精致的横刀,打开一看,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破铜烂铁四个字都是夸赞,钟齐甚至找不到精准的词汇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失落和无语。
虚张声势习惯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头吗?
白瞎他兴奋了一番,还将带头人与食人魔相提并论。
对不起,侮辱食人魔了。
“你怎么……”断断续续地呜咽声从角落荡过来,钟齐抬眸去。
为土匪忠诚贡献生命的那三个鱼饵颤颤巍巍缩在角落中,她们亲眼目睹饭票被年轻的大男孩残杀,其中两人已经被吓得不敢吱声了。唯独那名中毒至深的女人。
也许她对带头人有什么特殊感情,又或许是她被视为生命源泉的带头人惨死在眼前,刺激了她脆弱的神经。
女人满眼血丝,拾起木仓指向钟齐。
“把积分给我。”
她先是壮胆似的,小小一声。钟齐毕竟是个年轻男孩,光凭外貌论,对她的威慑力倒不如带头人。
话出口没多久,她紧接着又跟了一句,“把积分给我!”
“把积分给我!”
哭腔与歇斯底里相互融合,搅得她声音黏黏糊糊,又很清晰。
“把积分给我!!”
没救了。
钟齐覆手在后,准备翻过武器物理解救一下这人被囚禁的灵魂。
却等不及他动手,木仓声响起,女人带着不可置信和对世界无尽的恨意缓缓倒下。
愣怔一瞬,钟齐视线顺着木仓轨道一路回溯,尽头的白承赫然闯入他的眼眸。
一向温善的承哥仿佛变了个人。
微风撩拨着他的发,修身的外袍衣角也随之摆动。
阳光于他本是温和的,细细铺在睫毛上,却驱不散眉眼的寒意,他端着木仓,眸色漆黑微黯,面无表情。
钟齐喉头滚动,竟有些口干舌燥。
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承哥生气的样子。
意外地撩人。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就要准备下一个本啦!
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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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末世求生(2)
瞬间脑补到一些限制级的米觅:“……”
白承是个性格很好的人, 他很少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又或者说很少有事情能触动他的情绪链,理性和感性比例相等, 样貌俊朗又文武全能, 是那种传说中别人家的小孩。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他也是一个普通人,有不可触及的底线, 会因为别人碰了不该碰的人而动怒。
手中武器硝烟未散,又见他从口袋里摸索出新的一发子单,从容不迫地装纳上膛。
他的神情专注帅气,当抬起抬起浓密的睫帘, 钟齐觉得心口被轻轻地挠了一下, 喉咙发痒。
他翻木仓的姿势也干脆利落,直指其余两名幸存者, 声音冷得就像远处珠穆朗玛峰顶端的霜雪, 呼啸刺骨,叫人遍体生寒。
“滚。”
两名幸存者中的大男孩立刻跪下来,哭着求饶。
“我不想死,大哥, 我不想死!您行行好, 您给我一点积分, 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他微微蹙眉, 只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封建社会从小被灌输奴/性封建思想的人,完全没有想过挣扎, 而是一味的顺从, 顺从打压, 顺从欺辱,顺从依附别人。
白承忍不住想,副本真的可怕吗?
副本甚至还没有他们可怕。
他知道这些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再多说教式的语言也没法拯救了。白承在心底叹口气,冷静地收回木仓向钟齐走来。
他们就像在祭拜菩萨那样,一直不停地磕头,像压断了脊梁骨,直都直不起来。
白承视若未闻。
他是没什么表情的,多余的情绪也被掩盖得很好,但拽着钟齐手臂的力道却精准出卖他此刻心情。他在仔细检查钟齐背后的伤势,目光灼热,叫钟齐头皮发麻。
他头一次产生了被「家长」关心的感觉。
白承捏得就更用力了,但他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叫人觉得喜怒不形于色。
喜怒不形于色的承哥也不说话,拉着他就往屋里去。
“大哥,我求您了!”
白承才驻足,缓慢侧首,眸中冷光猎猎。
“滚回去,不然就死在这。”
有理由的,没理由的,现世中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努力活着。
白承性子和善,可他不是圣父,他没有办法普度众生,用自己的积分去养陌生人。
他只是个普通人,想和家人朋友一起活着,想走到最后探知未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宁愿摇尾乞怜也不肯迈出一步,为自己努力争夺明天。
然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钟齐同学跟着老婆——不是,跟着承哥回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