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颗星球罢了
“你们说的是?”旁边有声音传来,是跟他们同行的杜温云。
他一开口,两人好似才想起有他这个人一样,室友马上跟他安利:“嗨呀,杜学弟还没看过吗?是今年的星际建筑赛,有个特别厉害的大神,造了一个古建筑群,美得简直!我无法形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古建筑群,杜温云想到了某个人,他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An!”室友积极回着。
黎飞没有出声,他并不知道杜温云独自去了JM星的事,以为杜温云也对这方向没有兴趣,可他却注意到向来温和的杜温云脸色变了,眼神也变了。
“他真的有那么好,那么厉害吗?”杜温云笑着问着,回来几日,失去系统的日子大不如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JM星,都是因为遇到杜逸安。
他虽是笑着,可他自己并不知道的是,在失去美貌光环,暗恋者滤镜加成后,他的笑有多不自然,有僵硬,有——多丑。
黎飞看着这样陌生的,眼睛里清晰含着嫉妒的杜温云,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碎裂着。
他有些想问杜温云,是不是知道那个An就是杜逸安,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杜逸安有多优秀,但因为不喜欢,所以他可以给周围的每个人留下他弟弟是个无能废物的印象。
还有,杜家除了杜温云和愚蠢的自己,另外几个人,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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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娄子尘和一众好友登上飞船,个个收拾得光鲜亮丽,是打定主意要让灰扑扑的杜逸安自惭形秽。
然而,当他们到达杜逸安给的坐标,看着眼前那座精致又古朴,每一栋都足以被建筑博物馆层层保护起来展览的小镇,全都傻眼了。
他们就站在小镇入口,石碑上刻着他们不认识的文字,他们大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哪怕是身上穿满了奢侈品,模样却也是十成十的土包子。
他们想象中灰扑扑的杜逸安慢条斯理地从一条小道走过来了,他的确穿得不如他们奢侈,可扫视他们的眼神,跟像在看地上的灰没什么两样。
“来了啊,”杜逸安瞧了一眼他们身后,略有些失望,“怎么也不带点亲朋好友什么的呢?”
一众人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来之前嚣张的气焰,已经被这小镇的河道浇了个彻底。他们齐齐看向站中心位的娄子尘,寄望于他说点什么,拿捏住杜逸安的情绪,给他们长回面子。
殊不知娄子尘自己也被这小镇给震慑得不行,看着面前脸上挂着淡笑的杜逸安,勉强撑起了点背,像以往一样问候道:“杜学弟,好久不见。”
杜逸安脸上的笑容加深,唤了一声:“小一。”
一个小孩不知从哪极快地冒了出来,抱住杜逸安的腿,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等候指示。
杜逸安对娄子尘道:“先前不是说了嘛,你来这儿,我就送你礼物。不过,在送礼物之前,我想问你先要一样东西。”
娄子尘的视线在小孩脸上,心中有些许疑惑,听见杜逸安的话便问:“好,你说。是什么东西?”
“头发,一根就够,交给他就行。”杜逸安垂首,摸了摸望得眼巴巴的儿子。
头发?好奇怪的东西。娄子尘觉得不解,但同行的一好友在后面与其他人嘀咕着。
“啊!我想起来了,很古老的时候,相爱的人有结发的习俗,也有取对方头发,缝进香囊之类的东西里寄托相思。”
“我懂了!约子尘来这,其实就是想在这样有氛围有古镇里学古人那套定情吧?”
“啧啧啧,果然都迫不及待了……”
娄子尘听着这些话,那叫一个上头,当即也不疑惑了,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递给小孩,小孩朝他咧开了嘴,也不知这孩子刚刚吃了什么糖,牙都是红乎乎的。
“哎呀,头发都送出去了,赶紧的呀五少,到底是什么惊喜礼物啊!”
一众人起着哄,想想杜逸安真的爱上了娄子尘还想定情就觉得好笑。
“马上就到。”杜逸安还是那样慢悠悠的。
小孩又跑开了,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玩偶,就是蛮丑的,简陋的金属片,还是拼凑起来的。啧,果然是废弃星球,这小镇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玩具嘛,是真的太上不了台面了。
小孩玩着玩具,给丑玩具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没等众人看清,那小孩似乎是一个手劲没使好,大了,本来就是拼凑起来的金属片小人,直接被捏得变了形。
“咔咔咔”,同步响起的,还有骨头寸寸断裂的声音。
众人茫然找着声音来源,在一旁的地上,却有人突然间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是娄子尘。
他几乎被捏成了一颗球,肢体折叠,惨不忍睹,犹如,那小孩手里被捏的丑玩具一样。
杜逸安脚尖踢了一下肉球,让娄子尘正面朝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哼笑着:“怎么样,这礼物,惊喜吧?喜不喜欢呀?”
第30章
娄子尘没有死,即便四肢被扭曲,只有一颗脑袋还算完好,但他仍然睁着眼睛,惨白着一张脸,口中呜咽地痛呼着。
“救我……”
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被这样诡异又恐怖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哪还有人敢上前去扶他,一个推着另一个,左脚踩右脚,踉跄着想要逃离。
“来都来了,不是说好了的?你们也有礼物,跑什么?”
小镇入口右方就有一处小亭子,杜逸安将那颗肉球踢开些许,坐在亭子中,手指有节奏地敲在亭中石桌上。
想要逃走的人迈不动半个步子,仿佛周围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拽住了他们的裤腿,按住了他们的肩膀,挡住了他们前方的路。
想起先前在社交软件上他们统一整齐回复杜逸安的话,眼前又是娄子尘的惨状,几人均是满面惊骇,双腿软得直发颤,已经是站都站不稳了。
杜逸安,其实已经死了吧?他成了灵魂体,也就是鬼,将他们骗到这颗星球上,要杀了他们报复?!
对!一定是,否则,这样的星球怎么可能凭空出现这样一座精美的小镇?!
明明是白天,周遭的温度却是低得可怕,牙齿打颤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打扮得再富贵又如何?是首都星的公子哥们又如何?如今他们在这里,只是待宰的牲畜。
杜逸安抬着下巴,示意人偶将手里的小人拿过来,然后再去扯两把其他人的。
揉成一团的金属小人被小一放在石桌上,杜逸安捏着一角,像是个普普通通收拾自家熊孩玩皱巴玩具的家长一样,耐心却又有点烦躁地将揉在一起的小人重新展开。
被薅掉一块头皮的其他人连连哀嚎着,可他们叫得再惨,也惨不过骨头断裂被揉成一团,现下又被重新展开的娄子尘。
听见那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另外几人吓得张大了嘴眼泪直流,身体还在后退,脚步却没法再跟着退。
娄子尘的脸几乎白得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但他还活着,极其清晰地体会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他的眼睛看着亭子里的人,里头写满了恐惧。明明在此前,他还信心满满,觉得有望能从杜逸安手里骗到一颗星球。
“我其实没什么折磨人的爱好,”那人说着谁也不信的话,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主要是吧,谁让你最怕痛呢?”
杜逸安朝着浑身都在发抖的娄子法投去视线,并不是什么看有好感或心上的人的眼神,那双眼里只有嘲弄轻蔑,“但凡你有点勇气,最怕的事是丢面子或者丢钱之类的,这礼物也就轮不到你了。”
杜逸安确实没有折磨人的爱好,谁让他不爽了,他就将对方最在意的东西毁掉,或让对方体验一把最为畏惧的事物。譬如杜温云,他越是想成为整个星际的宠儿,想要万众瞩目,越是不会得到关注越不会被人承认,乃至被所有人彻底遗忘,连存在都失去意义。
这个娄子尘也是如此。装得是斯文有礼温柔又有担当可依靠,实则卑鄙无耻怕疼又怕死。
“行了,不废话了。我问你,我帐号上存的照片和视频,是你们谁提的主意?谁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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