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发现前夫怀孕了[虫族]
蔚然看着他那样,愈发莫名其妙。
“谢谢你。”于盛安看向蔚然。
蔚然被注视,有些不舒服,于盛安是陈寄云的爸爸,于盛安就也是虫族。
面对除了蔺沈之之外的虫族,他只想转身逃跑。
“他……陈寄云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于盛安一改在屋里的沉默,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
“你是他的朋友?之前沙发上那个人就是他小叔?那你也知道他们一族……”于盛安看着蔚然。
蔚然脑子有些糊涂,于盛安不是虫族?
可于盛安不是陈寄云的爸爸?
所以是陈寄云的妈妈是虫族?
陈寄云的妈妈生下陈寄云后,于盛安无法接受,所以才不认陈寄云?
蔚然愈发茫然,于盛安很多年没见过陈寄云了?但蔺沈之之前不是说陈寄云以前每一年都能见于盛安一次。
“……算是吧。”蔚然觉得,他和陈寄云大概算不上朋友,他们更像是仇人。
“陈寄云他好像比我还高。”于盛安手在空中比划了下。
“陈寄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于盛安问。
于盛安这个问题把蔚然问到,陈寄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说实话么。
“……他和你挺不同,特别是性格上。”蔚然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黑暗中,路灯下,于盛安似乎是笑了一下。
蔚然看得有些发愣。
于盛安很开心?
“你知道么,我下个月就五十岁了。”于盛安向着小区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个不停,“结果突然多出这么大个儿子,比我还高……”
一回想起之前的事,于盛安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喜欢的人,和他在一起了将近三十年的爱人,有一天突然就跟他说他其实不是人,他能变出翅膀他是古老遗族。
他不光说,他还变了身。
他不光变了身,他还说他偷偷给他生了个儿子。
于盛安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那心跳加速脑子发懵的感觉。
于盛安一路走着一路说着,临到小区门口,他才停下。
路灯下,他看向蔚然,再次道谢,“谢谢。”
他到现在都还没理清这件事情,他就不明白陈寄云怎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生了他却没发现,他还得再想想,但今天这一行对他来说是个挺不错的体验。
蔚然目送于盛安离开。
往回走的一路上,蔚然满脑子都是陈寄云家的复杂关系,但直到他回到门口直到他把停在临时停车位的车子开进车库停好,他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次进门,陈寄云还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揉着鼻梁,他好像满肚子火气,又好像只是有些茫然。
“他走了?”蔺沈之看向蔚然。
“嗯。”蔚然点点头。
想想,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地补了一句,“他好像挺开心,说了一路。”
背对着他而坐的陈寄云揉捏鼻梁的动作停顿了下。
陈寄云回头。
蔚然被他看着,立刻满脑子都是陈寄云之前变身后的模样,他浑身不舒服。
陈寄云等了会,没等到其它的话,看出蔚然脸色不好,他脸色极度奇怪地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
看见陈寄云进门,听见关门声,蔚然愈发莫名其妙。
蔚然看向蔺沈之。
蔺沈之有些心不在焉。
“饿了?”蔚然问。
蔺沈之点点头。
蔚然看向厨房,蔺沈之已经提前帮忙把菜准备好,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这样。
蔚然其实有时候都忍不住地想,蔺沈之其实不需要他做饭,蔺沈之其实可以自己把菜炒了,蔺沈之手艺比他好的多。
心中想着,蔚然还是挽起袖子洗了手,开始炒菜。
菜很快炒好,四菜一汤。
把碗筷都摆好,蔚然赶紧张罗着让蔺沈之赶紧吃饭,平时这个点他们都吃完饭好一会了,蔺沈之肯定饿了。
蔺沈之坐下。
建立省之坐下后,蔚然也跟着坐下,他端了碗吃饭,一边吃他一边侧头朝着蔺沈之看去。
最近蔺沈之肉眼可见的胖了,他的脸上变得有了肉,整个人精神也好了不少。
这让蔚然有种奇怪的成就感,就好像他养了一只瘦瘦小小的小仓鼠,然后他把小仓鼠喂得胖成了一只球。
看得太入神,看着蔺沈之鼓鼓的一动一动的腮帮子,他一时间都觉得碗里的饭没了味道。
他有些想戳戳看。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立刻就放下碗扑上去捧住蔺沈之的脸戳个够,戳完还要亲个够。
但现在……
蔚然想到自己抽屉里的那快递信。
蔚然漫不经心地想着,一顿饭吃完时,蔺沈之也正好把碗里的饭吃完,现在的蔺沈之已经能够吃得下一整碗饭。
吃完饭,蔚然喝了一碗汤。
蔺沈之看看,也学着蔚然给自己盛了一小勺。
汤里有油,他不太喜欢,但他想喝,蔚然喝得很香。
汤的味道并不是特别好,一如蔚然的风格。
蔺沈之把碗里的汤喝完,一抬头就发现蔚然正看着他。
蔺沈之不解。
蔚然抬手,轻轻戳了戳蔺沈之的脸颊。
软软的。
戳到,蔚然很是开心,收拾碗筷的举动都变得雀跃。
坐在吧台上,蔺沈之捂着自己突然就被戳了的脸,眼睛不可思议地微微瞪圆。
他看着蔚然的背影,看着蔚然那高兴样,他眉眼柔和,有那么瞬间他都以为他们回到了以前。
那时候的蔚然就是这样,虽然还有些孩子气,但却总是开心,也总能让他跟着开心。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那三个月的时间里,很多时候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做,就光看着对方傻乐了。
他那时候光是看着蔚然就开心,只一眼,他就能开心一整天。
“哐。”什么东西磕在铁上的声音突兀传来,惊醒蔺沈之。
蔺沈之立刻朝着蔚然看去。
吧台另一边,蔚然拿着准备放进洗碗机的碟子,脸色发白地看着橱柜。
蔺沈之顺着蔚然的视线看去,洗碗机上方的柜台上,一只黑红相交的蝴蝶正停在角落。
蔺沈之一张脸瞬间煞白,他下午开了窗。
蔺沈之几乎是立刻起身,他快步走向一旁,要绕过吧台要去蔚然身边要去把蝴蝶抓走。
他还没靠近,蔚然就放下了碟子,然后缓缓伸出了手。
蔺沈之脚步猛地停顿。
蔚然手有些颤抖,但还是稳稳的抓住了那蝴蝶并在一起背在背后的翅膀。
抓住那蝴蝶,蔚然把它从柜台上拿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那蝴蝶肚子微微向前蜷曲。
看见那一幕,蔚然手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松开手,他只是哆嗦着把蝴蝶拿得远远的。
他努力伸长了手,要让那蝴蝶远离自己。
抓住蝴蝶,蔚然回头,看见蔺沈之,他没空跟蔺沈之说话,他赶紧向着落地窗而去。
一想到自己手里抓着只虫,哪怕那虫子是只蝴蝶,他就浑身难受得紧。
哆嗦着来到落地窗前,蔚然赶紧去开窗,落地窗后面有锁,他手忙脚乱地扒拉了两下,才总算把锁打开。
落地窗一打开,他就赶紧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然后用力甩掉手里的蝴蝶。
他松手的瞬间,那蝴蝶立刻翩翩起舞,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它有着一对很大的翅膀,黑红相交的斑纹随着它翅膀地展开,化作了一对对称唯美的画作,在空气中荡漾飞舞。
蔚然顾不上去欣赏那种美,几乎是立刻就把窗户关上,然后赶紧冲向厨房要去洗手。
他一回头,却对上蔺沈之的脸。
蔺沈之在哭。
西装笔挺,一丝不苟,冷静自持,大集团决策人,那样一个人,蔺沈之那样一个总是面无表情甚至在他面前都很少笑的一个人,在哭。
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停从他的眼眶中滑落,划过他的脸颊,然后从下巴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