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洗去了记忆
容钦想解释,可他的脸火辣辣地疼。现在在容秋心里,他一定就像一个伪君子一样吧。一边对他好,一边又瞒下曾经容秋受下的所有伤痛,他活脱脱地就像个无耻的看客。
容钦一言不发,这样的沉默无疑是一种肯定。
容秋木木地眨眨眼,格外卷翘的睫毛上下轻轻地晃动着。
他心很痛。
但他同时也很矛盾。
矛盾到容秋不知道如何应对容钦,只能通过搬家的方式短暂排解这种复杂心绪。因为容钦这五年对他非常的好,甚至把他当亲弟弟一样,他来十三军区受了容钦的很多照拂,能对他不求回报的好五年,这在容秋短暂而贫瘠的生活里格外罕见。
但他又无法忘记五年前容钦和秦牧野一起瞒着他的事。
容秋好似陷入了一个很奇怪的圈,他开始不信任任何人,可他的脑子却告诉他,容钦和秦牧野不同,容钦在这五年里对他真的很好。
可不确定的最危险。
容秋最终还是搬离了这栋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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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的离开让容钦心乱如麻。
和秦牧野当时知道容秋失忆时的状态一样,容钦的心微微抽痛着,如果是个不重要的人这么对他,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状态。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早些年一直寡情。
看alpha不顺眼,看不思进取,逆来顺受的beta更不顺眼。
只有遇到容秋以后,才多了些除了情爱以外的人情味。他把容秋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可现在亲弟弟看他如仇敌,容钦心如刀割。
他想起什么,回忆起白日里秦牧野给他拨打的那通电话。
容钦颤抖着牙齿,给秦牧野再次拨了个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
“什么事?”
“秋秋恢复记忆的事,你知道吗?”
“……嗯。”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我打了几个电话,你没接,后来秋秋在不方便说。”
秦牧野和容钦说了容秋昨晚的状态以及今天开机甲时候的不对劲,容钦也和秦牧野提到今天容秋收拾东西搬出别墅。
二人说到最后,这通电话陷入沉默。
掐断了电话,秦牧野沉闷地靠在椅子上。
他原本还打算让容钦照顾这些容秋,却没想到容钦在其中掺和了这么久,或许和他一样,在恢复记忆的那瞬间容钦就已经在容秋心里占据了坏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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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的新家并不是上下两层的好看别墅,而只是住宅小区里的一层,不到六十平米,装修都是新的,而且距离他的研究所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钟就能到。
容秋把他车里的纸箱一一搬了下来,三个大纸箱,两个行李箱,其实他还没有把所有东西都收齐,只是在当时那种状态下,他不想和容钦那么尴尬地共处着。
他沉默地运着行李,足足跑了四趟,才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楼上。
等他彻底安静一下来,屋外已经黑了。
这里距离海边较近,他的楼层很高,高到他的视线能透过茂密的树丛与住宅区,落在赤橙闪光的遥远海岸线,容秋站在高高的阳台,从高处往下看,下面走动着的人就如同细小的黑蚂蚁。
蚂蚁们搬运着自己的必需物,或勤奋,或疲怠,纵有万千姿态,最后回往的,还是自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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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只是开始,容秋已经觉察到自己状态的不对,而他并非五年前的自己,脆弱到经历一点事情就坐在高高的跨江大桥上意欲自戕。
他努力维持好自己的情绪。
即便这个家只有五十多平,他依旧打理妥当。
天气良好时晒得暖和的被褥,小小茶几上的金色玫瑰花,容秋还恢复了每日写日记的习惯。
这是他换了一本新的日记本。
就这么过了五日,期间容钦和秦牧野不是没有尝试过联系他,电话,信息通讯,各种方式都有。
容秋也回,不过确是挑着回。
秦牧野的消息不用回了,他只回了容钦的。
他拒绝容钦搬家然后他搬回去的请求。
【容秋:不用了,我房子已经收拾好了,这边离研究所近】
【容钦:那你能告诉我你住哪?我来看看你。】
容秋说了,容钦真来了,他还给容秋带来了一大堆东西,吃喝用睡都有,但他带得太多,却没提前想到容秋的房子面积居然这么小。
他带的东西堆在客厅里,就已经填了半个客厅。
容秋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客房去。那间客房本来他打算用作书房的,现在看来只能做储物室。
容钦原本还焦虑容秋不会收下他的礼物,但容秋收下了,容钦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回落。
可只有稍稍地回落,他依旧有些紧张。
“秋秋,五年前的事……”
“都过去了。”
“?”
容秋从一种快递里抬头:“我说,都过去了。”
容钦不敢相信,他居然从容秋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容秋说都过去了……意思是并不会因为五年前的事而讨厌他吗?
看出容钦面上明显的诧异,容秋并没有笑。
他只低着头,认真地摆弄着箱子,就像小孩子认真地摆弄着玩具。
看着他低头不搭话的样子,容钦莫名地心软。
甚至眼前都幻视出容秋小时候的样子,小时候的容秋一定又白又软,眼睛大大的,睫毛翘翘的,头发就像上好的黑色丝绸,一定还会因为梳不到头顶的头发,经常顶着几缕小呆毛。
容秋不是小孩。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还是个刚过生日,已经二十六岁的成年人。
可这次从容秋家里出来,容钦就想看看容秋的过去,并非调查,他只是好奇容秋小时候的样子。
他还记得容秋所处的福利院,就是他这几年一直资助的那个。所以他让还在首都星的朋友帮他问问,也不需要查得特别清楚,只要能了解容秋大致的成长状况就可以了。
因为有些年过已久,要查出来格外艰难,尤其还是福利院这种地方,多年来孩子们进进出出,要是容钦让人去查,也并不能很快就得出结果。
但他记得之前秦牧野好像查过。
所以他一个电话又打到了秦牧野那里。
秦牧野的确查了容秋,还是六年前就已经查过,因为那时的他需要一个干净的床-伴,所以在他确定自己要和容秋在一起之前,他查得很仔细。从容秋什么时候进入福利院,一直查到容秋考上了A大。
容秋的经历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把同样的资料发给容钦,秦牧野不动声色地问道。
“秋秋最近怎么样?”
他不是不知道容秋现在住在哪里,只是他实在不能当面打扰容秋,他还没理清自己的思路,如今的他该以何种状态面对容秋,或者怎么样做,才能让容秋对他的排斥降到最低。
在他没有想好的这段时间里,他纠结又沉郁。
他万分羡慕容钦,还能被容秋接纳。
而他发出去的所有信息都如同石沉大海,他没有拉黑,却也没有回应他。
他只是倔强地发着。
每天都有自己的寒暄询问。
如今的他,终于能体会到容秋被他冷处理那段时间的感受了。
你知道对方可能不会回他的消息,他还是心怀希冀地发着。
不过七天时间,他就已经难以忍受。
容秋可是足足忍受了他大半年的冷暴力。
那半年里,他不回容秋的信息,甚至将唯一和容秋有联系方式的备用手机一起丢进了垃圾桶。是他自己主动切断的联系,现在他却后悔莫及。
秦牧野胸腔都痛到悲鸣,他看着眼前的光脑。
利落干净的页面上,只有他发出的,长长的,上不可划到头的单方面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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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野发出过来的文件,容钦都仔细看了。
如他所想,容秋在孤儿院里也是非常优秀的孩子,但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快乐,尤其当他看到容秋好不容易被领养,却因为分化成beta被退回来的时候,他光看到这一行苍白的记录,容钦心疼地攥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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