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叠世界里种田
席子铺在床垫上,临泽洗了个澡将就着睡下了,彼时才刚到晚上九点。
也许是因为睡得太早,他在半夜醒了过来,窗户并没有关,只是拉上了纱窗。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
远处传来一道穿透性极强的呜噎声,像是极具穿透力的鬼魅呼喊。临泽仍然能辨别出那是鲸鱼的叫声。
细弱的声音一声声传入耳中,临泽紧闭的双眼睁开,深呼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因为天气的炎热身上出了不少的汗,皮肤有几分粘腻的感觉。在床上大概是躺不下去了,他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他绕过房前来到了屋后,走了百来米来到海边悬崖上,此时正在涨潮,海水淹没了悬崖三分之二的高度,海浪拍打着峭壁,声音接连不断。
海面上一片漆黑,看不清景色,只有因为无云而明亮的星辰。
鲸鱼的叫声穿透了所空气直达大脑。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了海面上巨大的黑影。
它跃出水面后,又重新拍打着落入水里,浅滩丝毫没能成为它活动的阻碍。
临泽盯着鲸鱼的出现,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丝毫没有因此感到惊诧。
夜风吹在身上,他身上的热意消退了不少。
鲸鱼在远处游荡了一圈,炫耀完自己的歌声和舞姿后,又朝深海的方向游去。
吹了一阵海风,临泽也重新回到了房间,睡了一个回笼觉。
第二日,临泽被叫到了临大海家吃饭,村里不卖饭,只会卖一些馒头包子点心还有豆腐花。
不过他早上还是被临大海叫到家里吃饭了。
吃完早饭,临泽的阿爷临玉富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临泽走到门口边上的时候,才发现他和昨天病歪歪地躺在床上不同,临玉富的精神头似乎不错,居然能坐起来吃饭了。
看到回来的临泽,临玉富的神情有些恍惚:“五娃回来了?”
“阿爷。”临泽走近了一些,坐到了床前的板凳上。
临玉富的手叠在临泽的手背上,粗糙的手指拍在手臂上的触感十分明显。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
临泽垂眸:“你想多了,阿爷。”
“你们家的东西我都没丢,就在老房子的柜子里。”
“嗯。”
“你们家那栋房子,以后就记到你名下。”
“阿爷,用不着。”
“给你,原本就是你的。”
临玉富所说的那栋房子,是临泽父母生前起的,只是临泽父母在临泽十五岁时去世,当时他的二堂哥因为要娶镇里的姑娘,大伯家里的房间不够,阿爷就做主,让二堂哥的小家搬进了临泽家里。
至于临泽,当时已经在封闭式中学念书,很少回家,也没人想过问他的意见。
于是,临泽在暑假的时候回来,发现自己家里住了二堂哥和他的新婚妻子,二嫂还怀了孩子。
对于二堂哥住进了家里一事,临泽一直采取的就是沉默的态度。只是在这个暑假之后,他再也没回过驻鲸湾,就连假期选择了住校,高中毕业后,更是填了其他的城市学校的志愿。
至今已经过去了八年时间,二堂哥两年前在镇上买了一套房子,村子里的小楼房便空置了。
第2章
临泽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阿爷,我在外面工作,不经常回来,你不用把房子给我。”
临玉富盯着临泽的眼眸看了许久。
临泽突然有种自己的心思都被扒开了摆在大街上任人观赏的感觉,没来由的心虚让他觉得很奇怪。
他并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也不想要这栋房子,这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只是为什么自己还会有说慌被揭穿的局促感?没有转移的视线都仿佛是有意为之的虚张声势。
已经他已经想不起当年自己家被二堂哥所霸占时的心情,或许当时他是怨过自己阿爷的,明明都是他的孙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家让给二堂哥?为什么要抹杀了自己家曾经存在的痕迹。
当时从学校回到家里看到完全陌生的摆设时,他早已经忘却当时复杂的心情。
父母的尸首火化后埋在了县里的墓园,自此,他也没回过驻鲸湾。
现在稍微一回想,心情仍然十分复杂,更多的还是不解。
如果当时不是恨过,为什么自己会多年不归?
如果真的心怀芥蒂,为什么现在他的心情会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临玉富将视线移到了他的手上,紧紧握着道:“别怕,那些东西都被赶走了,你以后多回来看看吧。”
相较于昨天的虚弱,今天他的气色好了不少,若不是提前知道情况,临泽只怕会以为这是身体恢复的征兆,而现在塞满他脑子的,只有「回光返照」。
“什么东西?”临泽问。
临玉富口中像是咀嚼着东西在说话,“东西。”
“那些东西是什么?”临泽没听清楚,于是又问了一句。
临玉富张嘴嘀嘀咕咕的有些含糊不清,临泽这次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了。
临泽怔了怔,突然想起昨天大伯和大伯母言语间似乎是说过,阿爷在一年前开始脑子就开始有些不大清醒,意思也难以表达。
刚才临泽没有往那一方面想,现在是真的对阿爷思维不清有了体会。
说了一会儿话,临玉富的手有些颤抖地伸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摸索,不一会儿就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声音来源是一大串钥匙,钥匙里又串了几串小的,他颤颤巍巍地拆下其中一小串钥匙,塞到临泽的手中。
临玉富虽然没说这是哪里的钥匙,但临泽从钥匙的形状上能看出这是老房子的钥匙。
临泽在离开驻鲸湾之前,阿爷一直住在老房子里,那是几十年前建造的瓦房。阿爷原本该是跟着大伯一家子住的,但没住多久,他又搬回了老房子里。也是这两年身体不适,才搬到了大伯家里。
临泽隐隐约约能听到他说的是,“拿好钥匙。”
他记忆里也有不少关于老房子的情景。
双亲未亡之前,临玉富对临泽也不错。每每临泽到老房子里去玩耍,他就会从带有锈迹的八宝粥罐子里倒出一两颗山楂糖,让临泽拿去吃。
“阿爷。”临泽拿着手里的钥匙,沉默了好一会儿,正是当初记忆里的画面过于温馨,他也才一直想不明白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犹豫几番,临泽才问出了积压在心里多年的问题,“你当年为什么把我家的房子给二堂哥?”
像是鼓起勇气问出的问题,却无法得到答案。
临玉富大概是真的不清醒了,除了一开始和临泽说了几句吐字清晰的话语之外,后面的话都有些不清不楚的。
临玉富一会儿喊着「五娃」,一会儿又喊着「木生」。木生是临泽父亲的小名。临泽和父亲长得有七分相似,大概是这会儿认错了。
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临泽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坐在临玉富的旁边陪着他牛头不搭马嘴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临玉富吐字含糊,临泽虽然听不太清楚他具体说的是什么,却能从一两个词语中推测他说的是以前发生过的一些趣事。
一个多小时后,临玉富大概是说话说累了,直接就着枕头睡下。
临泽有些无奈,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沉浸在旧回忆中根本就没有意义。
临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仍然会趁着临玉富清醒的时候陪他唠嗑几句。
两天后,临大海在给父亲送饭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按照当地的习俗下葬在村里的桉树林里。
临泽在葬礼后并没有马上回去,一来是假期还没有结束,二来是房子的归属问题还需要办理一些手续。
从镇上办理完手续,临泽回到了驻鲸湾,现在那一栋房子和一部分土地已经归属到了他的名下。
到村里菜市场买了些菜,临泽打算自己开火。楼房旁边一般都会建造一个灶房,灶上有两口锅,角落里还有一些树叶和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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