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片场当反派
“我……”卓郁一时间怔住了。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完成诺言。”神明不顾卓郁冒犯的扼颈,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我好痛,你知道吗?”
卓郁再一眨眼,眼前的男人鲜血淋漓,仿佛被一刀一刀剜下了肉,又好似浑身上下遍布了齿痕,活像是被扔进兽群后的惨状——他被活活撕咬吞吃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跳下去,你不想和我见面了吗?”
眼前的神明有着和成熟外表不符合的凄厉与怨念:“我好痛,我好痛啊!救救我!”
神明的哀叫声如此刺耳,卓郁只觉得耳膜都要洞穿,那简直超出人类忍受极限的哀嚎让卓郁的精神状况更加不稳定了,他一会儿把神明看成莫子敬,一会儿看成画像中的扁平彩绘,视线已经被搅得一团乱遭,内心所受到的冲击更是不小。
他一见钟情的恋人,需要他来拯救。
——他的爱人被吃掉了。
“我在崖底等着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查干告亚双目流出血泪,残缺的躯体破碎不堪,有些地方露出了骨架,内脏也在腹腔内搏动,上面也有无数的齿痕,他从里到外都被吃了个遍,零碎的身体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类做噩梦。
卓郁猛然清醒,他眨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卧在莫子敬的身上,而莫子敬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重伤到了濒死的地步,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四处都是飞溅的血液。
他的身体好像被野兽袭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就如同幻觉中的神明,齿痕遍布全身,爪印几乎将整个腹部撕开,一些伤口已经卷了边,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
卓郁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葱白的手指上,沾满了莫子敬的鲜血。
“哎呀,抱歉,我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卓郁没有害怕,他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恐怕是把莫子敬看成了幻觉中的查干告亚,所以真的动手将他弄成了这幅样子,他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煽动所支配,居然趴在将死之人的身上大笑起来。
“亲爱的,你不是想和我结合吗?怎么样?”
卓郁伏在他胸口,用已经恢复正常的黑色杏眼盯着他看:“想被我吃掉吗?这样我们也算‘结合’呢,你会永远和我融为一体。”
此刻的莫子敬不再神气,他的眼神里染上了恐惧与绝望,用着最后的力气拼命摇头。
“骗你的。”卓郁用食指抵在唇边:“嘘,不要吵。”
莫子敬惶恐的眨眼,咽下了喉咙中涌上来的血沫。
“你们是吃肉苁蓉活下来的,所以才改名叫苁蓉县,并且信奉苁蓉化身的地母神。”卓郁浅笑,用舌尖舔舐莫子敬下颚的伤痕,将血珠卷入口中:“你们是怎么吃它的,说给我听,让我也开开眼界。”
卓郁就这么懒洋洋的趴在莫子敬身上,好像一条压着猎物的懒散恶龙,他的猎物已经被耗尽了体力,他不介意多享受一会儿对方暖烘烘的体温。
莫子敬又咽下一口血沫,他咳嗽了几声,气管有些受损,但在卓郁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他还是艰难的开口了。
一场百年前的灾难画卷,在卓郁面前徐徐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吃神肉这种风俗世界各地都有,最明显的就是《圣经》
“葡萄酒是耶稣的血,面包是耶稣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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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古县夜话
1918年, 归化县。
“县,咱们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连道边的榆树皮都快被扒了个干净……”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面黄肌瘦, 整张脸只剩下了一层皮,干巴巴的挤出了渴望的表情,试图在县口中得出存粮的消息。
“别看我了。”县也同样干瘪,双眼中满是绝望:“粮仓已经放干净了。”
“这……您还是和我一起去挖野菜吧, 好歹是草原, 顶一顶。”男虚弱的笑了笑。
“别唬我了。”县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崩溃的大喊, 声音却因为食不果腹而异常羸弱:“草原上哪还有野菜, 连老鼠洞都被你们掏干净了, 什么都没得吃, 没得吃啊!”
他推开窗户, 一股股恶臭从窗外袭来。
时值盛夏,太阳晒得烈,一刮风尸臭十里,夹杂着枯草惊起一片片黑压压的绿豆蝇。
石砖路上,门槛边儿,处都是红红白白的尸体,有的连肉都被割了去。些有生气儿的们,迈着自己萎缩的身体, 贪婪的剥食着树皮。他们的眼珠子突出,血红,疯狂的转动着,监视着四面八方的,生怕手里的食物被抢去。
好好的一座放垦移民的县城, 因为蝗灾将草皮吃了干净,此时是也见不一丁儿的绿色。
他们的庄稼死了,牛羊也跟着病死饿死,本来上报了情况以得附近城市的放粮,但是因为战火的洗礼,交通路线被堵塞,也没够轻易离开封锁的县城。
归化县被放弃了,任由们自生自灭。
饥荒已经持续了三个月,凡是入口的东西,都已经被饥民吞噬。仿佛整个镇子已经变成了由尸体,干枯的树木,没有草皮的地面组成的灰白世界。
县内心涌上一阵阵的绝望,他只在古书中看见过易子而食的景象,没想归化县也有一天会沦落这个地步。
一座五万的县城,此刻十不存一,老孩子最死去,就连他这个颇有余粮的县,也快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他看着前来打听消息的中年男,开口道:“老李,你家还好吗?”
老李顿了顿,最终道:“前些天老太爷走了,我们一家就还好。”
县心中一片拔凉,他道,老李一家也是吃了肉才活下来,如果没有这场饥荒,身体健壮的老爷子还活个十年,惜了。
正顾言的时候,不道哪传来的吆喝声,归化县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热闹的时候了,一群满脸是土的汉子兴奋的往县里跑,边跑边嚷嚷着什么,但是离得太远,县听不清。
“怎么回事,吵什么呢,是不是通路了?!”县瞪大了眼睛,一狂喜涌入心头。
老李伸头听了听:“不是,他们好像在地里挖出东西来了。”
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朝着群的方向聚拢,只见些刨土果腹的汉子们正用一块块大红布包裹着什么东西,兴冲冲的往家里跑。
“这什么东西?”县挤开群,好奇的探头问道。
“县!”领头的男扯开这三个月的第一个笑容:“我今天领大家刨田鼠坑,挖的深了些,没想刨出一大堆肉蘑菇来!”
他掀开红布,里面是一株株半米高的肉/茎,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正在散发出一与伦比的香气,有些肉/茎上布满根须,看上去像是植物深埋在地下的茎块。
没问这东西不吃,不论芬芳诱的香气,哪怕它是块树皮,是条皮带,都足以让这些饥民心满意足的下肚。
县激动的看着男:“哪挖的?!”
“就在牧场边,地下挖三米就看见了,整片地下全都是!”
众听见这话,纷纷表示回家取锄头农具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盼头了。
但是群中一个老婆婆忽然道:“等下,这东西像是苁蓉在地下的根,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啊?!”
“王神婆,你说啥呢!”
只见王神婆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敬畏道:“咱们没放垦之前,这里的当地有信仰,苁蓉是他们的地母神,吃了会被神明降罪的。”
“降罪?!他妈的,都饿死了还想这么多作甚!”
王神婆在村里颇有些威望,谁家孩子魇着了都找她去办,所以也只是发生了些口角,换个阻挠他们去挖苁蓉果腹,都会被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