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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有雪

作者:玻璃时针 时间:2022-09-30 04:07:34 标签:甜宠

  仙仆好容易跟上他,闻言便道:“两年前改的,大比时候特许的,总有身体不爽利或是不便行的娇客。”

  徐光屹目力出众,一眼瞧见纸鹤上镌了一只凝清剑宗的徽样,紧随其后的又是洞火门的火红纹,顿时知晓主人,冷哼一声,举觞白眼向青天:“怎么,谢点衣的腿被人打断了?”

  不过仗着自己是宋沅的师兄,装模做样地给谁看。

  素闻师门有师兄弟相斗的,但也没想到有这样毫不矫饰的恶待,他说宋沅那些话徐光屹听见都想甩他几张符纸炸烂他的脸。

  “有这样好事居然不告诉我,把老头那个收消息的什么灵息堂主撤了,明日随我去凝清宗那儿放上几场烟火庆祝。”

  仙仆抹了把汗,低声提醒:“谢...公子...从来只着红衣的。”

  “许是腿断了改了性儿...”徐光屹习惯性地刻薄几句,但毕竟聪敏,“不过昨日那凝清宗便来了,只差谢点衣和宋...”

  他深吸一口气,顿时回身举步,脸色阴晴不定。

  “都忘了...他向来爱穿这穷酸颜色...”

  老仙仆原先小跑跟着,见自家少宗主大步走着,脚下生风,缩地成寸也不够使似的,渐渐竟奔了起来,紫绀衣袂飘飘起,顿时没了踪影。

  他猛然想起来,七年前也有过这么一回,那时少宗主正与宗主对弈,眼瞧着要赢下一座飞舟,小仙仆在少宗主耳边说了什么,少宗主猛地站起来,似乎强忍喜色,垂着眼睛扫了一遍自己衣着,丢下一句“赢不过,自己玩罢”,便拂袖,不顾宗主不悦,仙仆叫唤,大步出了庭院。

  那时候他还在宗主身边伺候,追到门口,只见向来注重容表、姿仪从容的少宗主背影已经渺小,较之大步走,更似拔腿奔。

  仿佛无上欢喜,期盼已久。

  就如现在一般。

  原来是他,原来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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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徐,很可爱的。

  沅沅是小徐的初恋,初恋就赶上暗恋,一暗就是十几年,小房子着火,一下子就烧没了。

  老实说这个少年朋友组都不坏,只能说遗憾吧,大家都不张嘴,没人有勇气挑明,一错过就是好多年。

  沅沅的温柔刀,刀刀割少男春心,但是他七年前真的很直啊!

  雪雪先生好大的福气,正巧赶上沅沅重新思考自己的生活啥的。

  来点海星,这周出席茶死小师弟猛角一位。(自信伸手,被打手,大哭着逃跑,掉了一地偷来的海星,边捡边哭)

 

第22章

  穿过杏花林,落鹤堂外地,宋沅不是随着凝清众人一道前来,便要再与守门弟子检一回玉书,嘉璧这时便要告退,她是洞火门的仆从,不便跟到凝清剑宗去。

  宋沅也不是没来过天心宗,对道路还算熟悉,此刻便颔首,向她道了声谢。

  嘉璧福身,目送他孤仃背影,垂眸细思。

  当年少门主于凝清宗受罚,便是为了这人,后来分明不受师门看重了,还不肯听从族内,宁可一意孤行,也不愿与师门决裂,偏要这个玉恒首徒身份,想来也是为了这人。

  一个男人,还是少门主的师弟。

  真是疯魔了。

  *

  宋沅记得自己来寻过友人一回,四周也有人可以问路,不过他方向感不大好,一路慢踱,倒也找到地方,只是偏差许多。

  凝清宗分批,最后一批人前一日已至,如今驻在天心宗安置的一片庭院。

  不过宋沅前一日情状并不好,谢点衣一等再等,拖到如今大比前几个时辰,才安排阳凤匆匆送来。

  片刻后,宋沅置身一片光亮,面对众多面目仁慈的大师沉默了。

  他居然被指到了梵净山的坐席,环顾四周,正待默默离去,身后却有一道温醇嗓音唤住了他。

  “请留步,可是,凝清宗的宋沅?”

  他回身望去,当即一怔,出声唤道:“正是,渡一?”

  莫说他什么佛像天成,眼前这位身形端直、两肩圆满、皮肤润泽,眉睫齐密,双目清明,鼻挺而直,尤其端庄严肃,行步正直的高僧,才是真正佛像天成,此刻正眼中含笑,脉脉望他。

  倒没什么太大变化,宋沅一眼就认出来,上前几步,颇为惊喜地笑道:“许久不见了,你还是没变。”

  除去把头发剃了,宋沅颇为可惜地望了一眼他头顶,曾经他最庆幸的便是好友出身家族不许他剃度。

  好端端一个修佛的翩翩公子,若是剃了度,便是与梵净山那些大师同流了,但到底可惜了英俊模样。

  他还记得那时好友与他一同滞留夏潮城查一件旧案,渡一扮作俗家公子,守在花楼门口,一身俗衣,墨发风流,讷讷红脸不知如何推拒,被大胆抢客的姑娘们拉得衣襟散乱。

  渡一似乎是怔了一怔,才温声道:“是么?我倒不知,不过有人与我一般,无甚变化,还是找不见路,可惜这会儿倒是没有窗子给他破。”

  一旁的小沙弥垂着脑袋瞠大眼睛,从不曾听渡一师叔这样口气的。

  行止有仪,言语和畅的渡一师叔,居然也会开人玩笑的么?

  宋沅倒不会像十几年前那样被好友难得的玩笑气得跳脚,如今见到故人,叫他忆起的故事已经恍如别人的故事,想起来只是笑眯了眼,眼睫直颤:“你总笑我这一回,就不要怪我在小孩子面前不给你面子,那时候你们师叔也丢脸,外衣都叫女孩子剥掉,看起来比破窗逃掉的我还狼狈得多呢。”

  这样一说,七年未见的隔阂似乎顿时消弭,渡一眼眸也润上浓浓笑意:“好罢,总是你绘声绘色,那凝清宗的宋师叔找不到去处,可否大驾光临,暂且在我们...”

  他几番斟酌才漫不经心说出这样相邀,不想说到一半,宋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顿时将他打断。

  “宋沅!”好凶的一声叫唤,好似这个人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宋沅吃了一惊,怔怔回望。

  来人一袭紫绀暗纹袍,长靴刺绣流光溢彩,顶头还镶着几颗硕大的亮泽宝珠,玉冠一眼可见贵重,腕上盘着一串灵珠,个个硕大清透,泛着不俗宝光,人也生得高大俊朗,眉浓目深,高鼻薄唇,端的是珠光宝气、气度不凡,只是神色不善,满脸的风雨欲来之色,英俊面孔看着也有几分吓人。

  宋沅又是一怔,心说哪里来的纨绔子弟,眉目之间还有几分熟悉。

  不待他问出一句,那纨绔子弟已然靠近,见他对面人,目光登时如电逼来,伸手一捉便将他手臂捉住:“随我上座!”

  这位道友这是在做什么?宋沅被他拉着走了几步,一只禅杖却横空劈出,直直敲向紫袍修士手臂,杖头极重,瞧着不似玩笑,好在紫袍修士敏锐,及时回身,以巧化力,两指架住,眉头一沉似要发作。

  活像只竖起羽毛、蓄势待发的禽鸟。

  没等他开口发难,渡一唇角已经弯起一个冷淡的笑,低声道:“徐道兄,这是何意?”

  徐道兄?在场姓徐的倒不多?首先便是东道主天心宗徐宗主。

  说起来,徐宗主的独子,还与他是旧相识。

  不过当时那孩子年纪不大,如今,应是长开了。

  宋沅看了他两眼,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明了,缓缓松开眉头,反手轻轻握住对方手腕,唇畔重新噙起笑意:“光屹?”他记得对方从前还没有这样高壮。

  如此相逢实在尴尬,他记得渡一和徐光屹不过点头之交,是不相识的。

  徐光屹性情霸蛮,处事幼稚了些,常常叫人误会,其实心地不坏。

  徐光屹手腕经他温热的手一握,只觉自己手腕也发烫,面上一怔,好似浑身竖起的羽毛都垂落,化作温顺柔软的装饰,垂眼粗粗望他,只觉这人模样似乎比七年前还要光彩。

  他是被人劝住,几番忍耐才没能直驱凝清宗见人的。

  早知道不该听老东西胡话,好过如今乍见,自己怔愣得滑稽。

  脸也热。

  他胡乱点了点头,也懒得计较宋沅先前那副呆像。

  宋沅便小心把禅杖自他指头慢慢端下来,轻声向渡一解释道:“光屹也是我旧友,不过他这人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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