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
司命神君松了口气,站起身一看,自己的衣摆又黑了。
于是他又拿出小瓶将善意倒了下去,这才缓缓走出金殿。
恶神冲破封印在即,他必须另想办法将温朝夕引上来。
他没有忘记恶神是有多恨他,倘若恶神出来,以对方暴戾的性子,他怕是会消散在这世间。
就在他见周围无神,准备下界时,一道纯白的身影从他身边走过,将他瞥了一眼。
司命神君心里一紧,恐对方报信,说他违反天规。
然而那神君见状,只是连忙转过头,当做没看见。
司命神君心已了然,他笑着走了过去,递给对方的一个小瓶。
那神君连忙想离开,口中嘟囔:“我没看见,你就
当我今日未出门。”
对方连忙想要掩去自己的痕迹,却硬是被司命神君将小瓶塞到自己手中。
司命神君低声道:“近日鬼气肆虐,我等心绪怕是会被影响,这小瓶送与你,也好稳住善心。”
那神君眼眸闪了闪,悄悄将小瓶揣进衣袖里。
司命神君笑了。
中界,南境。
一个人偶突然掉了在海岸上,它身上散着魔气,渐渐地,人偶开始鼓涨,被称成了七尺长。
它的皮肤逐渐光滑,眼眸也有了生气。
渐渐地,它化成人形,坐了起来,摸着自己的面庞诡异地笑了。
魔界,魔三的手指悬着细线,正在操控着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阴阴一笑。
“堂堂正道之首竟是魔主,也不知正道的大人物们知道此事会如何?”
他的笑容收敛,眼神变得阴狠:“为何魔族不攻打下去?明明只差一步!就因为他是魔主?是魔主又能怎样!他能帮魔界做什么?可笑。”
手中的黑线颤抖着,控制着另一端的人偶继续前行。
人偶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一身弟子服,装作映天宗弟子跑进了主事的大殿。
守门的弟子连忙拦住他,人偶先是行礼,随后脸上摆出焦急的神色。
“我有要是要禀告诸位境主,是关于掌门的大事,不能延误啊!”
一听掌门,守门弟子神色凝重,他们深深看了一眼人偶,转身进去禀报。
一盏茶的功夫,一声“宣”,压迫感传来,人偶硬着头皮进去。
魔三控制着人偶刚一进去,威压顺着黑线传到他的指尖,让他胆颤。
上百位正道大能齐聚一堂,商量要事,他突然到来,引得众人将目光投向他。
魔三大汗淋漓,殿内空荡又寂静,众境主宗主俯视着他。
魔三脑海嗡嗡作响,跪了下来,本能地凭着意识道:“弟子见过长宗、诸位境主掌门……”
“何事?”有人盘着手中的佛珠,淡淡道。
人偶望着地面,紧张开口,原本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发出回响。
“弟子无意得知,温掌门八千年前已入魔,他如今是魔,更是魔界魔主……”
大殿愈发寂静,就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众境主闻言沉默良久,眼神毒辣地俯视着人偶,忽然大笑。
“你以为就你聪明?”
魔三脑海“嗡”地一声。
殿内一片大笑,诸位大能互相对视,笑中带着斩草除根之意。
一人早就看出了此人是人偶,于是嗤笑了声,端起茶杯轻抿:“我们早就知道,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倘若真将这位逼走,岂不是便宜了魔族?”
魔三身子一凉,不知谁说了一声“是魔呀”,紧接着黑线断裂,他眼前一白,失去了意识。
魔界魔三化作齑粉。
动手的那位大能伸了个懒腰,跟身旁人笑道:“我们就是装作不知道,竟还真有人捅出来?这让人甚是为难。”
第109章 小曜回归第一百零九日
魔界。
有魔来寻魔三时, 发现魔三失踪了,地上只留下了破碎的布条,布条与魔三衣服上的布料一致。
那魔将布条捡起来, 察觉到上面残存的正道灵气后,心里一骇,连忙将布条呈给魔尊。
魔尊伸出纤长玉指一挑, 眼神幽幽,冷笑一声:“自作孽, 不必管他了。”
她侧过头,布条燃为灰烬。
*
胥朝起的梦从地界开满花就结束了, 后面的事他怎么都记不起来。
为此, 他还尝试多睡回笼觉, 只可惜那日梦境再无后续。
天还未亮,朝雾从窗户飘了进来, 吹散了熏香,也让温朝夕眼眸微睁。
魔界之事必有蹊跷, 魔器中混杂着的鬼气一看就非二十七境手笔,他得好好去查一查。
他的手掌刚撑向床面, 身上暖呼呼的一团就开始“哼唧”。
胥朝起紧紧黏着师兄, 将面颊贴在烫热的脖颈。师兄一动, 他就不满了, 黏得更厉害。
温朝夕闭眼靠在床头,仰起下巴, 温暖在怀, 比万根捆仙索还难挣脱。
胥朝起脑袋蹭了蹭, 下意识轻吻师兄的面颊, 温朝夕垂下眼眸, 停歇了会儿,亲了亲胥朝起的额头。
随着胥朝起趴在他胸前,蹭着他的脖颈,沉甸甸的一团让他感到无比真实与清醒,温朝夕的心也被暖呼呼的道侣暖得火热。
他的脑海仿佛滚入了琼浆玉液,让人享受沉醉难以自拔。
他搂着胥朝起,竟抱得比对方还紧。
天亮时,他终是不舍将对方裹在被子里,自己站在门前独自穿衣。
外面的寒气渗入,温朝夕抬眼看向远处的花圃,那里种着一片幽蓝色的花。
他转身回屋,一边系腰带挂玉佩,一边来到床边弯腰压低声音:“小曜醒时可别忘记给门口的花圃浇水。”
胥朝起“呜咽”了声,示意自己记住了。
温朝夕浅淡一笑,伸进被子捏了捏胥朝起的脸:“这花得午时(11点)前浇,小曜可别真睡到那个时候,连朝食都没吃。”
胥朝起又连“呜”了几声,示意师兄别说了,他将被子蒙过头,沉沉睡去。
温朝夕被逗笑了,笑斥道:“骄纵。”
他挽起长袖出了房门,灶房的明珠亮了许久,等饭菜香铺满仙宫,这才离开。
正午的艳阳照在胥朝起眼皮上,他的眼皮颤了颤,微微睁开,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掀开被子坐起,随意一穿,就抱着喷水的法器跑了出去。
幽蓝色的花有些蔫了,胥朝起拎着法器一路洒过,花瓣才勉强好些。
他松了口气,挥去额头的汗。
这花是他当初在集市上多瞧了一眼,师兄就为他种了一花圃。
只是这花甚娇气,不好活,需三天一浇水,还得在辰时(9点)到午时(11点)浇。
以往花圃是师兄打理,他只需要看,或是在花朵成熟后被做成吃食,他光吃就行。
然而昨日师兄就告诉他师兄要出一趟远门,他才不得不扛起浇一次花的重任。
胥朝起放下法器舒展了腰身,肚子有些饿了。
转身之际,空气忽然变得沉重。
艳阳渐收,仙宫的云彩多了起来,也凭空多了一阵不属于这里的威压。
胥朝起笑容微敛,转过身,只见仙宫外的云彩上立着一白衣仙人。
仙人看似友好地看着他,空中的结界隔开了二人,在日光下折射着七彩的
光芒。
这是温朝夕临走前留下的后手,倘若结界被破,他会撕裂空间,在瞬息赶回来。
胥朝起眯了眯眼,望着这仙人良久,记忆浮现。
小仙童哇哇大哭,被一堆神哄着往手中递糖。
他也曾愧疚过。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小仙童的眼中出现了恶意,他故意往自己身前凑,故意拿出山珍海味在他面前吃,故意让他看到辉煌的金殿和金色的鱼儿,故意当着他的面与其他仙童交好又带着挑衅的目光看他……
胥朝起的脾气也一日日变坏,他极少做坏事,但恶欲却逐渐控制不住了。
天道注视下,小仙童藏起了带鬼气的葫芦,面色苍白与其它善神将罪责嫁祸于他。
胥朝起他脑袋有些抽疼,眼前隐约浮现了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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