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主角不想拯救世界
仅仅在第二天的下午2点,溪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端泽的审理便已然开庭。
正如苟明义所说,这应当算是史上最快的开庭。
端泽罪行的恶劣性让这场公开审理座无虚席,然而被告人却因其“社会危险性”被要求限制出庭,仅由其辩护律师代为出庭。
“吱呀。”拘留室的门被推开,穿着警服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警帽端正地戴在头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仅仅露出一道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端泽合眼躺在床上,对于在法庭发生的一切,这名当事人显得有些置身事外。
端泽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又回到了那间伪装成地下室的国家级机密生物科学实验室,基地S179
端泽的灵魂漂浮在空中,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实验室中央巨大的玻璃柱。
i71闭着眼睛浸泡在降色的液体中,柔软的水流划过他的眼睑,看起来像是天使一般。
是的,天使。
端泽听见自己低声的呢喃,反反复复,脆弱又可怜,“快点醒来吧……我很……”
“需要你。”
这是已经发生的现实,在半个多月前,教授自杀案的前一晚。端泽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和梦里的端泽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凝固在了i71的侧颈。上面是一个新鲜的,不在计划之内的注射孔。
有人,玷污了我的克隆体。
寒冷顷刻间席卷了寒冷瞬间席卷了端泽的全身,他一帧一帧地抬起头,正看见那个被他期待多时的实验体缓缓地睁开眼。
琉璃般的眼珠转向了端泽。
“!”
躺在床上的端泽猛地睁开眼睛。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刺进来,他的瞳孔涣散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他这才发现一名警察正脊背挺直地端坐在临近一张床边上,像是在等着他醒来。
苟明义?不,不会是他,这条路已经断了。
那只可能是那个人。
端泽下床,在角落的水龙头那里擦了把脸,他的声音捂在哗哗的水声中,有点模糊。
“你怎么来了?”
身后没有回音,但端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注视。鼻尖那股i71沐浴后留下的奶香一直挥之不去,这让端泽的心情难得有点浮躁。
拘留所正在播放例常的教育新闻,只是端泽睡得太沉,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被吵醒。
现在人清醒了,也就清晰地听见里头新闻播报员字正腔圆地念着。
“溪山市特大连环杀人案一审结果已出,溪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端泽以危害公安安全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溪山市公安机关以被告具有极端社会威胁性提出死刑即刻执行的诉求,被告在关押期间,存在伤害执法人员、怂恿并主导了被拘留人员出逃,社会危害性极大。”
......
新闻并不长,不过短短七分钟。但也不算短,整整七分钟都在描述他的罪行,以及高级人民法院是如何经过慎重地斟酌,最终同意了溪山市提出的迫切诉求。
“......经判决,溪山市特大连环杀人案被告端泽被判处死刑,即刻执行。”
国家已经放弃溪山市了。端泽心想。
魏重己那不走寻常的定案流程,不光是了安抚市民,而是对中央的试探。就像是苟明义脸上的疤。
而中央的配合则是一种变相的宣言,i71,端泽,其背后的机密项目,乃至溪山市都已成为了中央的弃子。
无论魏局是按照立即执行死刑的剧本走下去,还是再离经叛道地做出更激烈的举措。国家都会予以配合,绝不暴露出丧尸病毒的事实。
而魏重己显然不会放过自己,在溪山市已被封城,不得不背水一战的境地下,他自然是要拿端泽来“平定民心”了。
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端泽的脖子上,端泽用毛巾擦干水珠,对唯一的听众道,“
“你已经听见了,我很快就要判处死刑。”
门外已经有了响动,听起来像是警笛的声音,大概是死神终于决定要来当着端泽的面,亲口宣判他的结局。
“方案我在被拘留前就已经发给了你,你就按照这个方案继续培养i71,他将归你所有。”
警笛声已近在咫尺,而端坐的身影仍旧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知道那道目光仍旧投在自己身上,端泽会以为对方早已离开。
他的心情本就有些起伏,对方的无动于衷好像是微妙地在这起伏上又推了一把。
端泽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情绪,“秦阑,你怎——”
在转过身正视对方的那一刻,后面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端泽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张才在他梦里出现过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琉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震惊之下,端泽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新闻还在继续,i71终于等到了自己研究员的正视,他说了太多的话,自己好多都听不懂,也不敢动,只能乖乖地听着。
他仰着头望着端泽,像是敬畏又虔诚地注视着自己的造物主。笔挺的警卫服穿在他的身上,让i71看起来带着一种莫名的,朝气,是那种端泽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之为伍的昂扬和光明。
i71的眼睛清澈见底,
“死,是什么?”
警车已到了大门口。
第6章
“艹”
这是端泽这辈子第一次骂出脏口。
i71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回来的?又怎么跑回来的?这已经变得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小小的拘留室根本就没有躲藏的地方。
8张床并排着靠着墙,墙角一个小小的蹲坑和洗漱台,i71一个成年体型的男性连塞床底都能露出半截腿来。
端泽按住i71的肩膀,焦急地低吼,“你快跑!再不跑我们都得死!”
i71感受着端泽在他肩膀上的施力,懵懂地,顺从地躺在了床上。
军帽因失重而脱落,i71陷在被褥里,眼神澄澈地问,“死?”
是一起躺在床上的意思吗?
端泽一时不察,被他带到床上,双手下意识撑在了i71的两侧。
狭小的空间里,只余下端泽剧烈的喘息。i71看到端泽的眼睛红了,不是血红,是一种浮在眸光之上的红,很淡,但是很鲜艳,连带着把眼眶也染得鲜明。
很漂亮。
i71的心脏被什么用细细的齿咬了一口,又麻又痒。于此同时,一种新奇的情绪顺着他和端泽之间的感应传了过来,像是有沙子进了眼睛,酸胀得让i71很想揉一揉。
最后一辆警车驶入警局,i71的耳朵动了一下。
虽然还想再看一会,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i71有些遗憾地想。
端泽只觉得腰上一紧,就被i71搂到了身上。他们身高本就一致,这样一搂,端泽的下巴正好搭在i71的肩上。他的脸贴着i71的侧脸,又暖,又甜的奶香乘着热气一瞬间就包裹了他。
体温透过夏季薄薄的衣料传来,这种亲密的触感让端泽浑身僵硬。
他像是被圈在摇篮里,感受着i71拧断了窗户的栏杆,撞碎了玻璃,带着他跃出了这间小小的拘留室。
子弹从端泽的眼前飞过,端泽在半空中失重,背后是暖得发烫的怀抱。他们开始在一片惊呼中下坠。
实验失败了,端泽这个时候还在想。i71没有学会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抱着那种天真得可笑的同情心,为了救那些伤害过他的人而将自己陷入险境。
而端泽,却成为了这致命缺陷的——受益者。
意料之外的,i71/端泽的出逃并没有引起警方后续的追捕。溪山市人民医院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了第二次疫情,全市警力都被调动,前往镇压。
端泽的手指轻扣在新闻页面上,陷入了思考。这不正常。
经过三天前的那场暴动后,医院理应会对这些“狂犬病患者”做出针对性举措,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再一次失控?
“啧啧,这就是你的试验体?长得挺别致啊!”驾驶座上的人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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