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
在晏南的介绍下,雪兰点了土豆泥、炸猪排和一块当地特色的萨赫蛋糕。
等待餐点的时候,晏南问他说:“这些天在星芒号上适应得怎么样?”
“我没有见过其他星舰,无从比较,但就我个人的体验而已,星芒号很不错,尤其是这间模拟室——”雪兰摸了下餐桌,给出了评价,“好得过分了。”
晏南弯了下唇,“跟大家相处得还好吗?”
“Ci上校邀请我去参加了几次聚会,熟悉起来后发现舰员们很有趣,”雪兰停了下,玩笑一般说,“就是有时候跟大家聊天会觉得跟不上,因为脑子里一贫如洗。”
怕晏南多想,雪兰很快道:“我最近开始看书了。除了今天那种,还有其他类型的,相信很快就能适应这些,重新变得有趣了。”
“不要太勉强自己,”晏南声音温缓,“你一直都很好,比我好很多,失去了记忆也是一样。”
“我知道自己不错,但跟你没有可比性,”雪兰弯着唇看他,脑中是他军服熠熠的模样,“我看过你的光辉事迹了,你可是大家的英雄。”
听见雪兰的恭维,晏南却出人意料地否认了,“我不是。”
晏南碰了下银色的叉子尾端,轻轻将它摆正了,“你不知道我做过些什么,我也不希望你知道,不想被你讨厌。”
“雪兰,我其实坏透了,心里黑漆漆的,不在乎伤害别人,因为我早就被伤害得坏掉了。”
看着对方怔住的神色,他弯了下眼,“是因为你喜欢英雄我才会想要成为英雄,因为我希望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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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you find my presence threatens the safety of the galaxy, feel free to report it to the Galactic Council. Be my guest.”
第98章 星空下的摩天轮
“抱歉,太坦诚了吧,吓到你了?”晏南将手从桌上收了下去。
“不,”雪兰摇了摇头,眼前的军官强大到能对抗整个机械军团,他却感到怜惜,“晏南,你对自己太严苛了,关键时刻人的本能反应是演不出来的。”望着那双眼,他认真说,“你是天生的英雄,只是一时伤心了。”
晏南看了他一会,仍是说:“我不是,是你改变了我。”
“如果你不想改变,没有人能改变你。”雪兰没有继续争执下去,举起酒杯,澄澈的酒液轻晃,“敬英雄。”
对方跟他碰了杯,却说:“敬爱情。”
两人喝过一口香槟,雪兰单手撑着下颌,笑吟吟地看他,“敬爱情吗,长官?你难道是恋爱脑,我看不出。”
“嗯,我爱你,我可以为你踏进黑暗,也可以为你做一个好人,”晏南将高脚杯放在餐桌上,“要给你再看一次戒指吗?”
雪兰目光停在对方脸上,静默了会,突然把手伸了出来,“给我。”
“……”
晏南目光落在那手心向上的手掌上,不确定一般静顿,迟疑地解开领结和领口,找到那坠下的纠缠在一起的两枚戒指,握在手里,连着细链拽了下来。
戒指落在手掌上,有些发烫,带着对面指挥官身体的温度。
雪兰从细链上取下一枚直径小些的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他张开手,对着光看了看,“挺合适的。”
夜灯柔和地映亮着这片空间,戒指的边缘反射着微光。晏南眼睫颤了颤,不说话地看着他,眼睛比平常湿润,像是有光一样亮亮的。
将另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同样的位置,晏南撑直了手指,看着指根,也说:“嗯,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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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走上街头,他们一直牵着手,去听了贝多芬的音乐会。温柔哀伤的旋律中,雪兰靠在晏南肩头,抬手抹了下眼睛。
晏南将口袋巾抽出来给他,握紧了他的手,偏过头吻了他的前额。
很轻的一吻,却充满安慰。
音乐会后,夜色已经深下,街道上行人寥寥,潮湿的地面反射着路灯的光,安静却不寂寥。他们沿着多瑙河漫步,维也纳的繁华尽数落在河中,雪兰看看河水,又偏过头去看晏南。
身旁的男人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脸来看他,雪兰又移开眼,重新去看河水。
他们都没有说话,手指纠缠在一起,像是本该如此。
戒指勒进了肉里,有清晰的存在感,不太适应,却让人并不讨厌。
忽然雪兰拖了他手,“我们能去坐那个吗?”
晏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夜晚亮着彩光的摩天轮。
“当然可以。”
晏南带着他朝前走,边走边侧过头低声吩咐AI,“艾丽莎,动态模拟,补充维也纳多瑙河畔摩天轮数据。”
半分钟后,AI道:“‘维也纳多瑙河畔摩天轮’,检索完成,数据补充完成。”
雪兰装作没听见地把脸埋在了晏南胳膊上,抿着唇笑了。
不久后来到近前,晏南买了票,他们顺利乘坐了摩天轮。巨大的圆轮缓缓上升,维也纳的夜景从脚下铺陈开来,他们坐在同侧,彼此的手牵在一起,看着玻璃外的景色。
“真美啊。”雪兰说。
晏南不着痕迹地瞥他,在他察觉之前看回夜景,“嗯,对。”
不大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人,静声凝听,仿佛能听见彼此加快的呼吸声。晏南又在看他,这回在雪兰看回来时,他没有再移开视线,看着对方说:“《爱在黎明破晓前》,是个很久以前的电影,这里是取景地之一。”
雪兰“哦”了声,弯唇看着他笑,“长官,你邀请我的话,我不是不可以跟你一起看。”
“那明天晚上……方便吗,”他很快又道,“会不会太紧凑?”
“还好,我不觉得,”雪兰视线飘到一边又移回来,“你执勤调得开吗?”
“嗯,别担心。”
厢包内的氧气好像耗尽了,不知是热还是紧张,晏南看着雪兰说:“电影里有一首诗,还不错,你想听听看吗?”
“嗯,你说。”
雪兰抬着眼睫,对望着他,好像很专注。
“白日梦般的错觉,豪华车竟有睫毛……”
窗外的夜好像没有尽头,一间虚构的玻璃房子装着他们两人,刚刚好。
“宝贝,你的脸如此美丽,坠一滴泪入我的酒杯……”望着这双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暧暗眼眸,胸腔里的心悄悄情情,“看着这双眼睛,明白到你对我的意义,犹如蛋糕和奶昔——”
晏南的声音低柔而磁性,穿过不多的距离,钻入敞开的心怀。
“……
我是迷人的天使
我是奇幻的展台
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思,不要再继续猜量
……”
下颌触上了手指,被轻柔的力道抵高,只知道仲怔地望着那双眼。
“你不知道我来自何处,我们不知道还前往何处。”铁灰色该是冷的,可这双眼却暖得融心,“只管融入生活,就像河流的分支……
奔腾而下,随波逐流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低头靠近雪兰,隔着一层空气,在那极美的唇上,轻轻呢喃,“就该是这样,你明白我了吗?”
维也纳的夜空星光点点,莫扎特铜像前的喷泉涓涓喷流,唇瓣压下,将间隔消弭。贴着的唇肉间溢出低语,心里柔软得无所保留,像没有明天一样去倾诉、感受,把心里最美的部分裁剪出来,装点妥当,捧到雪兰面前。
在多瑙河的见证下,像求婚一样问他,“兰兰,现在你明白我了吗?”
手臂攀上后颈,泪水沾湿睫毛,雪兰不理解,人在幸福的时候为什么会哭?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可雪兰却觉得害怕,眼前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个肥皂泡,一戳就会破灭了。
脸被轻轻捧起,温热的吻从唇瓣上移,在脸上亲吻,直至眼睫。泪水被一点点吻去,动作轻柔极了,像是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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