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你的声音
他力求将这件事扑得彻底,不牵扯出顾家丝毫,可他终究还是不敢见她,生怕她再听到什么消息,跑过来跟他说,北辰,我们分手吧。
就像,当年一样。
出了电梯,陆北辰回答了车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初发来的一条短讯,问他:晚上回来吗?他盯着这条短讯,手指久久地悬在屏幕上,最终他回了一个字:忙。
他能想到顾初在发这条短信时的期待,又或者是他想错了,她真的知道了一些事qíng,等着他回来不过是想开诚布公?陆北辰想到这点竟然有点后怕了,盯着屏幕许久,他怕她再回复一句:你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496姐,我爱你
可手机真就像心有灵犀似的,果真震了一下,他一看,她回复:再忙也要回来,我有很重要的决定要跟你讲。陆北辰的手指跟着颤了一下,半晌后,告诉她:任何决定,等我忙完再说。
手机许久就没动静了,他知道她不会再发短讯过来了,她是个极其懂事的女孩,从不会明知他忙得不可开jiāo而肆意妄为。陆北辰深吸了一口气,可胸口还是闷闷的,心脏隐隐在疼,他知道她有事说,那天离家的时候她就跟他说,她有话要说。他只怕她渲染了那么多深qíng的话最后只换来离别。
许久后,陆北辰才压抑了心脏的蹿疼,紧跟着给罗池去了通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周遭吵吵闹闹,应该是在忙着查线索的事,对于罗池的勤奋,他从不质疑。罗池的声音听上去倦怠,“hi。”
陆北辰gān脆利落,“三点。第一,新药的方向错了,我这边会尽快给你出个全新的报告,我怀疑钱豪等人被用来试药压根就不是用来治疗神经xing疾病的;第二,你们需要找一个名叫Ben的人,他曾经是何奈的搭档,当然,这个人也许很不好找,但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找到,因为也许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证明何奈是从头到尾参与药方改良的证人;第三,你需要带北深做一个人面拼图,方便你们寻找Ben。”
罗池那边一听来了jīng神,在手机那头就嚷嚷了,“什么?难道北深和钱豪他们用的不是一种药?实验室现在唯一的老人就是何奈,新药研发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换人——”
“等报告吧。”陆北辰没等他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手机又响了,竟是陆东深。
对此陆北辰并没惊讶,面色平静地接通。身上同样是留着陆家血液的人,说话一样是gān脆,“你签了份愚蠢对的合同。”
陆东深的嗓音十分严肃,听得出,他很不满。陆北辰依旧风轻云淡,“是我认为值得的,我会去做。”
“外人会怎么认为?堂堂陆家长子为了坐稳jiāo椅吞了弟弟的股权?”
“你离坐稳jiāo椅还差一截,必要时给外人上演一出玄武门之变也没什么奇怪的。”陆北辰淡淡地说,“利益面前如何安身立命最重要,这个道理秦姨懂,你更应该懂。”
“字是北深签的?”那边突然问。
陆北辰语气平静,“是。”
“要你模仿他的签名不是什么难事。”
他回答,“北深更懂得安身立命的意义。”
那边沉默。
“你只要明白一点就可以心安理得了。”陆北辰发动了车子,缓缓开出了车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陆家,仅仅是为了我弟弟。”
“你故意隐瞒了顾家丫头,是怕我做什么?”陆东深也不是个傻子。
陆北辰淡淡笑了,“你有你的生意场要坚守,我有我关心的人要去保护,大家各退一步,何乐而不为?”
“下一步的工作,你是不是要让我对顾家手下留qíng了?”陆东深问。
“是。”陆北辰方向盘一打上了主路,直截了当,“关于这件事,秦姨跟我的想法一致,另外,陈年旧事再去纠结,对你的雄图霸业不起任何作用。”
“一边是南深,一边是顾家丫头,你的天平已经歪了。”
“这也是我将股份转让的原因。”陆北辰目视前方,一手搭着方向盘,语气淡若清风,“我不会带顾初回陆门,陆门的人也别来打扰我们。”
“你——”
“有件事我想比你劝服我更重要。”陆北辰不想多加废话,“普华实验室以前是不是有个叫Ben的人?”
那边道,“我刚接手实验室的事,对于里面的qíng况还在查。”
“请你配合罗池找出Ben,我怀疑他现在躲起来了,越早找到他越好,否则他会有危险。”
“谁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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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窗外安静得很,街道上似乎连一辆车都没经过。顾初坐在窗前等了好久,始终没见有车灯入院。餐桌上的饭菜凉了又热,在她第三次将饭菜用微波炉打热后她终于知道,今晚上陆北辰是不会回来了。
他已经告诉她了,他在忙。
这件案子揪得她心口疼,每想起一次就像是被剜了一次似的,她恨不得自己能有点什么特异功能能第一时间知道真相。看陆北辰的架势,她知道陆家夺了顾家新药一事是板上钉钉,像是一场血海深仇,但她就是无法痛恨,还有父亲那句话:活着的时候眼睛要看未来,不要盯着过去。
一个人默默地吃饭,味蕾像是失效,她尝不出味道来了。以前她怎么不觉得独自用餐的辛劳?如今,味同嚼蜡。仿佛听见是陆北辰在说,“怎么又放这么多香菜?故意的吧?”没错,他那个人嘴巴太挑了,香菜放多了不行,也不喜欢生姜的味道,太辣的又吃不了,于是,她就故意多放辣子,又或者生姜,再或者香菜,他就硬着头皮往下咽,再言不由衷地告诉她,很好吃。
顾初抬眼,他的位置是空着的,面前只放了一副餐具。
吃过饭,做完报告提jiāo已经晚上十点了。顾思来了电话,声音小小的,“姐,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顾初已经冲澡尚了chuáng,没开空调,房里有点凉。她窝在被子里,chuáng头是盏橘色的小灯,试图温暖着室内温度。她抓了个靠枕在背后,轻叹一声,“他不在我身边,你可以大声说话。”
“消息你都看到了吧,可是姐,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陆家的新药是咱们顾家的,现在吃死了人,是不是咱们家的新药真有问题?当年真的因为是父亲的新药害死人才……”顾思的声音有点抖。
“陆北辰和罗池还在查这件事,在没盖棺定论之前,我们都不要胡思乱想。”顾初心头闷闷的,但还在努力安慰着顾思,具体qíng况她不想透露,毕竟还没结案。
顾思在那头嗯了一声,又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怪我,但我真没有针对陆北辰的意思,他是陆家人,身份太敏感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顾初轻声说。
“你会……离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