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你的声音
鱼姜做了个细菌培植实验,源于天魂糙异于其他植物的特征,别的植物,活着的时候才会气味散发,枯萎了就没味道了,但天魂糙恰恰相反,是什么原理?
“经过培植实验可以看出,这种变异菌是依赖于天魂糙而活,换句话说,是依赖于天魂糙所散发出的毒xing气味而活。当天魂糙还有生命时,它自身的毒xing抑制了变异菌,所以所散发出来的气味是天魂糙自身的气味,但一旦天魂糙没了生命,那么这种变异菌就开始滋生,所以死后的天魂糙气味变得浓烈其实是变异菌的气味,这种变异菌会随着天魂糙气味的存在而存在,但本身没什么毒xing,反而会有轻微的镇静效果,可能这也是向池所认为的,气味越重的天魂糙反而没了毒xing的原因。”
陆北辰若有所思,“在死者的鼻腔里发现同样的变异菌,说明,死者在临死之前是吸入了大量的天魂糙。”
“这是唯一的解释。”鱼姜点头,“否则我们实在找不出死者被大火焚烧还无动于衷的原因,王族长生前一定是吸食了大量的天魂糙,天魂糙的毒xing自然而然就起了效果,他的神经系统,甚至是痛觉神经也被麻痹,而变异菌也就因此产生。”
陆北辰冷不丁想起了那个天玄女,当时站在高高的祭台上,那把牛骨刀就毫不迟疑地挥向手腕,她长期服用天魂糙,怕也是早就没了痛觉。
想到这,他重重地拍了语境的肩膀,命令,“马上写报告。”
拨开迷雾,见到真相总归是血淋淋的,换句话说,这个重大发现可以直指王族长是被人谋杀的可能,将会是一项极为重要的证据。
语境坐在电脑前,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候,案qíng愈发明朗,作为法医的工作部分即将完结,接下来就坐等罪犯落网了。
陆北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每一个字,jīng细再jīng细,又命语境把化验图表传给语境,三人都没有过多的废话,他们在争分夺秒,跟罪犯争分夺秒,来还死者一个清白。
手机响了,是罗池,陆北辰接通后,那边直截了当说,“我这边有重大的发现!”
“我也有发现,酒吧见面吧。”陆北辰斩钉截铁。
☆、547可怕的推断
因为有上头的明文规定,所以江源没办法阻止罗池等人的长驱直入,这也为罗池在王族长的房间里发现端倪提供了有利条件。
“依照江源的说辞,王族长死后房里的所有物件都没人动过,还保持着他死之前的状态。但我在排查现场时发现室内五斗橱有被移动的痕迹,准确来说就是,五斗橱被人移动了两次,像是被人移开过,然后又被人移回来,一来一回就有了位置差的痕迹。”
王族长房间里的物品摆设整齐,房里无灰尘,江源说王族长虽说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但房间里从不会乱套,他爱gān净,平时房间里也是一尘不染,所以在他死后江源就尽量保持室内的整洁。一个很gān净的房间里的确不好找线索,因为就算曾经有线索,现在也有可能会被江源以“孝心”的名义抹擦掉了。
但作为老刑侦队员还是有专业敏感度的,他发现了倪端。房里的五斗橱是上了年岁了,绿色漆皮掉得厉害,但依稀可见上面jīng致的雕工花纹,出自老匠才的手,一笔一刻都十分用心。五斗橱虽旧却不脏,尤其是放着相框的台面上擦得gān净。可罗池眼尖发现,五斗橱有被人挪过的痕迹。
橱脚为了固定包了铁角,于地面错开了几毫米的位置,也就是这几毫米透露了不少信息。罗池发现地面上有划痕,像是有人撞在了五斗橱上导致错位而产生的划痕,而橱脚和地面间也有极小的灰尘面积,那应该是五斗橱下面常年擦不到的地方所以落下的灰尘。
罗池命人搬开了五斗橱,果不其然,那道划痕一经五斗橱移开后就完全示人于前,很长的划痕,符合撞击五斗橱所产生的力学原理。
“划痕是新产生的。”罗池喝了口啤酒,往嘴巴里扔了颗花生豆说,“通过现场模拟通过柜子被撞击的力道和角度可以得出,当时房间里应该发生过争执,甚至可以说,王族长的房间里才是案发第一现场。于是,我们再仔细检查了五斗橱,果不其然在斗橱侧夹fèng里找到些许纤维和血迹。我们假设当时跟王族长大打出手的人是江源,那么他必然是想尽办法弄王族长上了山,我们仔细排查发现江源的有双鞋虽说刷了,但在鞋底fèng隙里能找到一些泥土,当然,如果他不是凶手的话,这些泥土也许就是路边普通的泥土,除此之外,在他的一件外衣上我们发现了很小块的血渍,已经gān涸了,又跟布料的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我们小心取了衣服的纤维组织,现在所有需要化验的物品我都拿给了语境。”
说到这儿,罗池顿了顿,皱眉想了半天,才道,“现在我想不通的就是王族长怎么被人弄上山的,打晕的?很显然你在尸体上没找到相应伤势。”
“是天魂糙。”陆北辰淡淡地说。
罗池一愣,“什么?”
陆北辰便将实验室的发现跟罗池说了,罗池闻言后狠狠地一拍巴掌,“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如果语境他们化验出来的结果就是属于江源和王族长的,那么江源那孙子一定是杀害王族长的凶手,为了伪造自杀现场,他给王族长用了天魂糙,目的就是让他即使大火焚身也察觉不到疼痛。”
西寨外人很少进入,王族长死因蹊跷,陆北辰其实早就怀疑江源,他凝思片刻,“那么江源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了族长的位置?但事实证明王族长是有心把位置传给江源的,那么为了卖山?可最后王族长同意卖山,江源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两点都似乎说得通,但又似乎说不通。”
罗池嘿嘿一笑,“我当时也是诧异啊,想着江源那小子多孝顺啊,从不忤逆王族长的意思,但,往往真相就掩埋在虚qíng假意之中,拨开,就能瞧见血淋漓的事实。”
“看来你找到原因了。”陆北辰也纵容着他卖关子。
罗池一脸得意,“那是,我鼎鼎大名的罗神探,丝毫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双眼。”
陆北辰抿唇浅笑了一下,没催促。
“哎,你问啊。”罗池捅咕了他一下。
“问什么?”陆北辰故意道。
罗池凑近他,“你赶紧问我查到什么了、都怎么查到的。”
“爱说不说,刑侦部分又不是我的工作。”陆北辰话毕要走。
罗池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连连道,“哎哎哎别走啊,都当爹的人了,怎么就学不会捧场呢?”
陆北辰乐得悠闲,重新做好,罗池这会子麻溜说了,“我走街串巷地打听出来一件事,话说这江源啊挺小的时候母亲就没了,他父亲经常在外面忙没时间照顾江源,所以也算是被王族长一手带大的。听说王族长当年想要江源过继到他名下,因为那会他老婆总给他生不出孩子来,所以收养江源也算是为以后有人送终着想,不曾想有一年王族长的媳妇儿就怀孕了,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王族长那叫一个高兴,从那时候起江源就成了王族长的一个使唤,大的照顾小的,照顾不好可能还会被王族长训上那么一两句。直到王族长的媳妇跑了儿子没了,而那一年转年的开chūn江源的父亲也发生了山难死了,所以两人也就相依为命了,可听有的寨民说,王族长还是动辄就对江源打骂,有寨民曾经亲眼看见过,打得那叫一个狠,但王族长对外可不是这样的,向来慈祥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