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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女孩

作者:周浩晖 时间:2022-11-30 09:32:24 标签:周浩晖

  郭俊看起来确实是累了,吃完早餐,他粗粗地洗漱了一下便一头倒在chuáng上。很快,卧室里响起了他轻微的鼾声。

  我闲着没事,想到昨天吃饭的餐馆附近有个小菜场,决定去买些菜回来,中午露一手,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发现一块宣传板前围了不少学生。我禁不住好奇心,也凑了上去。板上写着:

  行为艺术系列讲座(一):对伤害的迷恋

  主讲人:岳锋教授

  时间:周二上午9:00

  地点:教三楼小报告厅

  今天正是周二,我看了看时间,离报告开始还有大约一刻钟。教三楼郭俊曾经带我去过,离这儿也就十分钟的步程。行为艺术我以前只是通过网络了解过一些,似乎是很另类的东西,这次又是自己认识的人主讲,我兴趣更大了,当下便决定去见识一下。

  到了小报告厅,听众并不是很多,大概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三三两两地散布在近三百个座位上。我独自一人,又不是正式的学生,便挑了个靠后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岳锋正在讲台上摆弄着一些道具,孟萍站在他的身边,看起来象是他的助手。

  那个小女孩又被一个人关在家里吗?她是不是正躲在窗户后面悲伤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岳锋已经在台上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首先我要感谢大家来听我的讲座。在中国,很多人把行为艺术视为怪胎,甚至视为洪水猛shòu。其实我和在座的各位至少有一个本质上的共同点:我们都试图以艺术为载体,相世人展示一些东西。只不过你们使用的工具可能是画笔、摄影机、或者雕刻刀,现代一点的还有电脑等等。而行为艺术家们则更直接一些,我们使用自己的身体,展现对时间、空间、观念的深度思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随即话锋一转:“好了。我们搞艺术的一向都是不擅长用语言来描述某件事qíng的。下面就请大家看一看我的演示。”说完,他伸出左手,成半拳状抓住讲台的外侧桌沿,手背微微拱起,向大家展示着。摆好这个姿势,他向身边的孟萍点了下头。

  孟萍从桌上的托盘中拿起一柄锋利的小刀,从台下看去,托盘里还有一个白色的塑料药瓶和一大瓶醋。我正在猜测这些东西是gān什么用的,孟萍已经用小刀在岳锋拱起的手背上轻轻一拉,划出了一道大约两公分长的口子。由于岳锋的手是向外侧绷着的,伤口大张着,血立刻渗了出来。

  台下涌起一片骚动,我的身上泛起一阵凉凉的感觉,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手背。

  岳锋则显得非常镇定:“请大家稍静,我的演示还没有正式开始。”然后他用右手紧紧地握住左手手腕,似乎这只手腕很快将不受自己的控制。“一会请大家帮助记时,这次演示将持续一分钟。”

  孟萍拿起一个小勺,从药瓶中舀出少许白色粉末看着岳锋,岳锋点了点头,说:“开始吧!”

  孟萍弯下腰,很仔细地把那些粉末撒在了岳锋左手的伤口上。那粉末遇见血水,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刀口处泛起微小的泡沫,并且腾起一丝淡淡的水汽。

  岳锋皱着眉头,无声地半咧着嘴,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他的左腕虽然被紧紧地握住,但仍然在qiáng烈地颤抖着。

  孟萍则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丈夫,目光中满是鼓励之色。

  台下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被惊呆了,偌大的报告厅中,只听见从那伤口处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嘶嘶”声。

  ……

  终于有人从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清醒过来,喊道:“时间到了!一分钟到了!”

  孟萍拿起托盘中的醋瓶,用大量的醋液冲洗着岳锋手背上的伤口。

  原本齐整的刀口已经变成了被腐蚀得参差模糊,血也不再流了。

  岳锋的神色逐渐恢复了正常,他指着那个药瓶说道:“这就是大家俗称的火碱,学名氢氧化纳,它所造成的化学灼伤能让你感受到最深刻的ròu体痛苦。我要谢谢大家,在你们的关注下,我经历了对自我伤害的极端体验!”

  不知是谁起的头,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我也体会到一种莫名的感动,qíng不自禁地跟着鼓起掌来。

  岳锋挥了挥手,说道:“大家先不要鼓掌。你们现在只是赞许我的勇气,而没有和我产生艺术上的共鸣。你们只知道我刚刚忍受住了巨大的痛苦,却体会不到我在这个过程中所享受的快感。这就是我今天要和大家讨论的话题:人xing中对伤害的迷恋。”

  看得出来,台下的不少听众已经对岳锋的演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我对这样一个话题却有些接受不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我gān脆轻轻地站起身来,准备先行离去。

  我的座位离后门不远,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早退行为。不过这个举动逃不过台上岳锋夫妇的眼睛。孟萍走下讲台,跟了出来。

  我在门外停下,不好意思地打着招呼:“师母好!”

  孟萍一愣,随即认出了我,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来了。他呢?”

  “在家搞毕业创作呢。”我小小的撒了个谎,“我本来要去买菜的,发现是岳老师主讲,就顺便过来听了一下。嗯,时间有点紧,不能听完了……岳老师讲得挺jīng彩的……”

  “呵呵,你是不太喜欢吧?”孟萍说话慡快得很,“没关系,我们早就有思想准备了,这种艺术方式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我跟着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真实的感受。”

  我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我,我不是搞艺术的,这方面不太懂。而且我胆小,见不得血……”

  孟萍释然地一笑:“那好吧,不为难你了。家里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挺好的,谢谢您。”突然,我的心里一动,说道,“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了,说吧。”

  我犹豫了片刻,在心里思忖着该不该提这个话题,最终,我下了决心,问:“您和岳老师出门的时候,总把孩子一个人锁在屋里吗?”

  孟萍挑了挑眉毛,显得非常意外:“怎么?你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我点点头说:“昨天在阳台上,透过窗户看见的……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家里,挺可怜的。”

  孟萍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qíng,那表qíng使我想起了黑暗中母亲的眼神,同样的无奈、悲伤和疼爱。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的。”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关系的,你不用自责。”孟萍又露出了随和的笑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现在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这样吧,哪天有时间你们上我家来玩,我带你们见见我的女儿,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话说到这份上,我当然不会笨到继续追问什么,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报告厅。路上,我不免在心中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好在孟萍倒是确实没有责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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