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
“那你记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狗见了秦夫子会吠叫的?”
林秋努力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好像是从两个月前,秦夫子从西域游历回来以后。”
“这跟此案有什么关系吗?”林秋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有的,大家都知道,人是靠双眼来辨识对象,但动物却不同,比如狗,它们是依靠嗅觉来辨识的。一旦它们发现气味不对,就会认定为陌生人,继而发起攻击。”
动物透过嗅觉做判断的道理,顾怀清还是被虎妞的例子启发的。虎妞刚捉回来时,因为思念猫妈而深夜嚎叫不已,段明臣给它拿来猫窝里的垫布,虎妞嗅到熟悉的气味,就立马安心下来。猫咪如此,狗也是类似。
顾怀清盯着秦御的脸,继续道:“其实,人的眼睛有时会被表象所蒙蔽,高明的易容术可以以假乱真,通过外貌的改变,掩去原来的面容,伪装成另一个人。但是,一个人的外貌可以千变万化,气味是不会变的,因此狗的判断,反而比我们的眼睛更可靠。”
秦御毫无表qíng,依然板着一张面瘫脸,仿佛说的不是他。
众人不禁都多看了秦御几眼,在大家的印象中,秦御向来都是yīn沉着脸,沉默寡言,跟别人少有jiāo往,正因为他这种独来独往的特质,大伙儿还真的难以分辨其真假。
顾怀清不慌不忙的继续说:“之前听蒹葭说起,秦御喜欢四处游历,让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两个多月前,书院放chūn假的时候,秦夫子去西域游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一个心怀叵测的人。那人探听到秦御在晋江书院当夫子,便动了歹毒的心思,用yīn毒的手段害死秦御,然后易容改扮成他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回到中原,摇身一变,成了晋江书院的夫子。”
“此人的易容术非常高明,足以骗过不熟悉秦御的人,但他再怎么擅长伪装,也骗不过跟秦御的结发妻子,于是他就再度施展毒计,害死了秦夫人。这也就是为何秦御的夫人会在两个月前bào毙。秦夫人过世后,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但年纪都很幼小,平时应该是由rǔ母抚养,秦御的父母早已过世,自此,秦府便不会有人识破他是冒充的。”
“至于书院,秦夫子一向沉默寡言,独来独往,跟人少有jiāo流,在书院也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而他的武功也十分高qiáng,在书院当个骑she教头游刃有余。除了huáng狗发现他气味变化之外,其他人都想不到秦夫子是西贝货,早已换了个芯子了。”
冰心突然cha嘴道:“等等,容我打断一下,此人假冒秦御,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就是为了来我们书院杀人的吗?”
“不,杀人只是他为达目的而采取的手段,他并非为了杀人而来,甚至也不全是为了美色,而是另有所图。”
第87章 剥茧抽丝
林秋一脸的若有所思,皱着眉道:“其实,在汪子瑜遇害后,钱捕头曾经怀疑秦御有嫌疑,因为书院里有力气扼死汪子瑜的人,除了世子,就只有秦御了。但我当时排除了秦御的可能xing,原因很简单,以秦御的武功之高,若要掐死汪子瑜,肯定不会让他有机会发出声音求救的。即便是此人冒充秦夫子,但顾大人也说了,也是个高手,何以会犯那种低等的错误呢?”
“原因很简单,凶手是故意让汪子瑜临死前发出声音求救的,目的是为了引出住在天一阁的孔老夫子。”顾怀清微微一笑道,“大家还记得吗?汪子瑜和颜俊的死讯传来后,孔老夫子曾两次跑来说发生偷窃案,一次说天一阁钥匙被盗,一次说有一本西昌国的羊皮书不见了。”
李笠道:“可是天一阁的钥匙很快就在孔老夫子自己的chuáng底下找到了,至于西昌国羊皮书,也不一定是真的丢了,也许是孔老夫子老眼昏花没看清,或者一时放错了地方。”
顾怀清道:“凶手正是想误导我们,让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凶杀案上,而忽略天一阁失窃的书籍,毕竟,那不过是一本无人能破译的薄薄的羊皮书而已。然而,那本失踪的西昌国羊皮书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不知大家是否听说过西昌国被乌孙国所灭的事?乌孙国是西域近年来迅速崛起的一个国家,国王摩诃多野心勃勃,不停的招兵买马,吞并周围的小国,企图称霸西域。前年他们突然发兵攻打西昌国,西昌国原是历史悠久的西域古国,处于丝绸之路的必经线路上,国家虽小但很富庶,可惜军队战斗力不足,抵抗不住乌孙国的铁骑。乌孙国大军攻入王都,将西昌王公贵族诛杀殆尽,西昌王宫也被付之一炬,还将会书写的僧侣和祭司都杀了,使得西昌国文字几乎失传。
然而,乌孙国国王图谋的并不只是这些,据传言,在西昌国的某个地方,藏着数目惊人的宝藏,可是乌孙国攻破西昌之后,他们找遍了西昌国,都没能找到宝藏的线索。后来他了解到,那张藏宝图是藏在一本羊皮书里。在西昌国灭国的时候,负责文殊阁的大学士额吉私藏了一些珍贵典籍,并且趁乱逃离了西昌,遁入中原。额吉来到中原后,生活窘迫,水土不服病倒,最后病死在大齐,他的藏书也被转卖,几经转折,被冰心山长收藏,放入天一阁保存。
这个消息可能被乌孙国得知,乌孙国国王不惜以重金雇佣了一个心机深沉、擅长易容、又熟悉中原的高手,派他前来盗取西昌国的羊皮书。”
顾怀清所说的故事太过玄奇,众人将信将疑,纷纷将目光投向秦御。
秦御冷冷一笑,道:“顾大人的故事编得很jīng彩,可惜只是您的想象,全无证据。就凭您的臆测,就要把罪名安到我头上,只怕很难让人信服。”
顾怀清点点头,说道:“好,现在我便将真相一一说明,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首先,让我们回到这幅chūn宫图上。”顾怀清指着地上平摊的画,“请大家仔细看萧世子的背部肌ròu的形状和颜色,发现异常之处了吗?”
冰心是未嫁的姑娘,本不好意思看这样露骨的画面,但顾怀清说的郑重,于是她忍着羞涩仔细看了看,又抬起头看了看萧珏的脸。
到底是女子心细,冰心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咦,画上世子的肤色好像有点黑,比他的脸黑多了!”
萧珏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断然道:“不对,虽然我看不到我背上的肤色,但我身体其他部位都比这画上的白,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壮实的背肌。”
顾怀清问道:“李夫子,这个场景是您亲眼所见,也是完全忠于真实qíng景的,对不对?”
李弦点头道:“对,我是据实作画的。这幅画是大概一个月前,我在雪香园闲逛时,不小心撞见他们欢好,让我印象深刻,回去后我就把当时的qíng景画了下来。”
“那就对了!”顾怀清抚掌笑道,“萧世子诅咒发誓说自己跟孔寒松不是qíng人关系,李夫子却亲眼见到世子与孔寒松欢好,而且还画了下来,这两者似乎是自相矛盾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