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
“是你?孔寒松,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吗?”汪子瑜生气道。
“啊,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被名叫孔寒松的学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涨红了脸不停道歉,眼睛却偷偷的扫了萧珏一眼。
萧珏微微一笑,拉住汪子瑜,劝道:“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生这么大气呢?书画课马上开始了,咱们走吧。”
汪子瑜不甘心的瞪了孔寒松一眼,但萧珏的劝说明显起了作用,于是他冷哼了一声:“既是世子求qíng,这次便算了,下回走路小心点!”
这本是个意外,而且汪子瑜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孔寒松摔了一跤,怎么看吃亏的都是他,但他似乎是个老实绵软的xing子,吃了个哑巴亏,脸上略带委屈的道:“我知道了……谢谢……”
汪子瑜冷冷的瞥了一声,与萧珏并肩离去。孔寒松凝望他们的背影,呆愣了一会儿,才默默的捡起地上的书本。
这一段小小风波并未影响到段明臣和顾怀清的兴致,蒹葭领着他们继续游览,走向东北角的cao场。
那是一大块平整的糙坪,远处排着一排箭靶。学生们正在上骑she课,老师是一位脸色微黑、威武冷肃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玄色武士劲装,骑着枣红马,给学生们示范骑马she箭的动作。
蒹葭介绍道:“这位是秦御秦将军,曾是西北军先锋营统领,武艺高qiáng,后来因受重伤而退役,被书院聘请来此教习骑she课程。哎,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秦夫子来了都有三年了呢!”
段明臣听到秦御的名字,不禁挑了挑眉。西北军向来以悍勇著称,而先锋营一般都是敢死队,打仗时冲在最前面打头阵的,能当先锋营统领的必是武力超群的猛将。
段明臣在塞北待了几年,曾不止一次听人提及秦御的大名,说他作战勇猛,有万夫不敌之勇,只可惜一次恶战中肩背受了重伤,落下病根,才不得不提前退役。没想到他退役后,竟到晋江书院来教书了。
秦御作为高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立刻注意到cao场边来了三位客人。
蒹葭微笑着,远远的冲他打了个招呼,秦御也不过来,只是骑在马上微微点头,然后继续授课。
突然,秦御一夹马腹,策马疾驰,对准箭靶弯弓搭弦,迅雷般连she三箭,每一箭都正中百步之外的靶心,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顾怀清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看这位秦将军身手矫健,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蒹葭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山长寻了最好的医生给秦将军治伤,用各种贵重药材,慢慢调理回来。现在他行动与常人无异,骑马she箭也无妨,不过要上战场跟敌人对抗厮杀,却是不能的。”
“猛将难得,秦将军着实可惜……”段明臣扼腕惋惜。
蒹葭却不敢苟同:“虽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过在小女子看来,战场上刀枪无言,朝不保夕,像这样轻松的教书也不错呀!每年还有两次长假,别看秦将军沉默寡言,其实他喜欢四处游历,什么西域啊、辽东啊、南疆啊,他全部都去过呢,这在军队里怎么可能?”
“姑娘说得倒也有道理。”段明臣承认,对于受伤退役的秦御来说,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的。
顾怀清道:“贵学院的学生可真是幸运,可以跟着管忻这样的国学大家习文,又能跟着秦将军这样的名将学武!”
蒹葭得意的点头:“不仅如此,我们书院的授课也跟别处不一样,是随着学生的兴趣来安排的,除了必选的国学和礼学之外,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自由挑选骑she、音乐、算术、书画等技艺类课程,上课时间也由学生自己来选择。每日的功课都不会很满,更多时间留给学生自习。”
“给这么大的自由,若是学生偷懒不认真学怎么办?”段明臣提出疑问。
蒹葭笑道:“不会的,首先夫子会布置功课,学生需要按时完成,jiāo给夫子检查;其次,每个月会有一次小考,每个季度有一次大考,若是连续两次大考成绩不及格,就会被退学哦。”
顾怀清赞道:“晋江书院的授课方式果然独具一格,怪不得人才辈出啊!”
蒹葭谦虚道:“段大人过奖了,不过山长确实为了学院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段明臣道:“冰心山长确实是一位奇女子,不过也离不开蒹葭姑娘这样能gān的助手相助。”
蒹葭被夸得脸红起来:“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尽我所能,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下午日头毒辣,晴空万里无云,虽是chūn日,却让人感觉到炎炎夏日般的燥热。
段明臣和顾怀清在书院里逛了一大圈,俱是出了一身汗,顾怀清不禁后悔没有带他心爱的乌骨折扇出来,至少还能扇风驱热。
段明臣看顾怀清热得额上全是汗,想着在这烈日下一直走也不是个事儿,找个地方歇歇脚是正经,就提议道:“我们去庐舍看看方嘉吧,也不知他安顿下来没有?”
蒹葭笑道:“庐舍就在前面,我带你们过去看方公子。”
从cao场转弯往东走,便是学生们寝居之所——阅微庐舍。毕竟是男子的寝所,蒹葭一个姑娘家不方便进去,便叫来舍监林秋。
段明臣和顾怀清与蒹葭道谢辞别,跟随舍监林秋,进入阅微庐舍探望方嘉。
阅微庐舍由几十间宿舍组成,分前后三排。前两排是学生住,靠后的一排给教职人员住。
因为学院建在半山腰,下山不易,所以学生和教职人员平时都是住在庐舍。两个学生分配一个房间,而教师则一人住一单间。
给方嘉安排的宿舍位置不错,正对着湖水,可以遥望到湖心岛的天一阁和水心亭。
方嘉走了一上午的山路,又跟着院监李笠去拜见各位夫子,着实累到了,用完午餐便留在庐舍休憩。
段明臣和顾怀清来房间找他时,方嘉还在午睡,听到敲门声,从chuáng上爬起来开门,他睡眼惺忪,衣衫不整,迷迷糊糊的道:“啊,表哥,顾大哥,你们还没走啊?”
段明臣在方嘉头上轻轻打了一下:“你个不知好歹的傻小子,不亲眼看到你安顿好,我怎么下山跟你娘jiāo代?”
方嘉捂着脑袋抗议道:“表哥你别老打我头哇,我这么聪明的脑瓜,被你打笨了可怎么办?”
顾怀清进门后四处张望,这一间宿舍虽然不大,却收拾得仅仅有条,家具用品也一应俱全,靠窗的地方摆着两张书桌,靠墙是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排着许多书籍,其中不少是音律相关的,房间靠内的一头则并排摆着两张单人chuáng。
“跟你同住的舍友是什么人?”段明臣问道。
“李叔跟我说,是永安侯家的公子,名叫颜俊。他一个月前从别处转过来的,也是新生。不过这会儿他应该在上课,还未回庐舍。”
段明臣想起方才在山长冰心那里听说永安侯夫人来访,估计是探望儿子颜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