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4城市之光
等菜的工夫,方木笑着问邢璐:“你怎么也来了,今天不用上晚自习么?”
“要啊。”邢璐一脸得意,“不过我妈说,亚凡姐要请我吃饭,我当然要来了。”
“是啊。”杨敏笑着指指廖亚凡,“亚凡非要见见邢璐,让我一定要带着她。”
方木有些小小的疑惑,扭头看了看廖亚凡。她只是抿着嘴笑,瞥了方木一眼之后,就把目光重新投向对面的邢璐身上。
菜很快上齐,廖亚凡还要了两瓶啤酒。方木还得开车,所以只肯喝水。啤酒分别由杨敏和廖亚凡负责消灭。几杯啤酒下肚,餐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杨敏和廖亚凡聊着医院的事。邢璐则依着在跟方木说自己的qíng况,大道将来考警校的事,小到同桌如何抠门,事无巨细,絮絮叨叨的。方木一律笑呵呵地听着,但仍能感到廖亚凡的目光不停地在自己和邢璐的脸上游移。
聊到最后,话题又转移到方木的身上。毕竟,这三个女人都曾和方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赞赏之词是不可或缺的,邢璐这个小丫头更是直言将来“要和方叔叔一起当警察”。
杨敏也很喜欢方木。她过去从邢至森嘴里,就知道方木是个业务能力很qiáng的小伙子。暗河一案之后,方木位了帮老邢翻案,不惜多方奔走,甚至甘冒生命危险。老邢最终得以恢复名誉,女儿邢娜大仇得报,主要依赖方木的仗义之举。这更让杨敏将方木视作亲弟弟一般。
“说实话,你也老大不小了。”杨敏细细端详着方木,“上次赵大姐还跟我说起过,该帮你物色个对象了。”
方木离开想到身边的廖亚凡,心一惊,把一口茶水呛到喉咙里。正在咳嗽的时候,就感到胳膊被廖亚凡的手臂死死挽住。
“方木还没跟您说吧?”廖亚凡的声音甜得有些做作,“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很快就会去登记。”
杨敏吃惊地几乎把下巴掉到桌子上,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
方木尴尬得无以复加,本能地想把胳膊拽出来,立刻感到廖亚凡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是啊。他几个月前就向我求婚了。”廖亚凡转过头盯着方木,眼中充满笑意,却带着一丝不容辩驳的顽固,“是吧方木?”
方木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倒是邢璐拍起巴掌来。
“好啊,好啊。”她看上去必廖亚凡还要兴奋“以后我就不能叫你亚凡姐了,叫你嫂子了……不对不对,我叫他方叔叔的……方婶?”
廖亚凡似乎对这两个称唿都挺受用,挥手叫服务员给邢璐加一瓶汽水。
杨敏却不说话了,表qíng复杂地看看方木,又看看廖亚凡。
回家的路上,方木一直沉着脸,只是把车开得飞快。廖亚凡也一反刚才的张狂劲儿,始终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
回到家,方木的心qíng依旧很差。他把钥匙和背包扔在餐桌上,自顾自地脱衣躺好,闭眼准备睡觉。廖亚凡却始终站在门口,面无表qíng地看着方木的动作。良久,她开口问道:“怎么,惹你生气了?”
方木不想理会她,翻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
廖亚凡“嗤”了一声,慢慢喥倒桌前,伸手向方木包里翻出香烟,点燃一根抽了起来。尽管方木蒙着头,仍能感到廖亚凡在看着自己。
“你根本就不想和结婚,是吧?”
方木在被子里紧紧地闭上眼睛。他不想和廖亚凡讨论这个问题,至少是现在。
很快,按动打火机的声音再次响起——廖亚凡又点了一根烟。
“以前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是吧?”
方木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竭力想排除杂念,也指望廖亚凡能知趣的离开。不料只过几秒钟,眼前突然有了光感,身上也有一阵凉气袭来。
廖亚凡掀开掉了他身上的被子,夹着香烟的手倔qiáng地指着他:“回答我!”
方木手忙脚乱地拉起被子遮住身体,抬头看着廖亚凡,后者满脸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神色间又是那个粗野、蛮横的样子。
方木忽然心念一动,一股火气涌上来,冷冷地说道:“你今天是故意把邢璐叫过来的吧?”
廖亚凡毫不掩饰地承认:“对!”
“结婚的事——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对!”廖亚凡突然暧昧地笑笑,“你不就喜欢年轻的么?”
简直不可理喻!方木咬咬牙,耐着xing子解释道:“她才高二,你吃她的醋——未免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你少装好人了。”廖亚凡对方木的话嗤之以鼻,“我当年不就是这么大么?你gān吗对我那么好?要不是赵阿姨盯着,你早就想把我办了吧?”
“你少他妈胡说”方木忍无可忍爆了粗口,“我是……”
“我胡说?”廖亚凡打断了方木的话,“又是邢璐,又是陆海燕,哪个不是年轻漂亮的小丫头?你表面上挺老实的,背地里培养了这么多小qíng人啊——现在我变成这样子,你就看不上我了,是不是?”
泪水突然盈满廖亚凡的眼眶,她的语气哽咽起来。
“你有那么多女人,我呢?”她一把拽住方木的胳膊,“我只有你!”
这句话触到了方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也让他的怒火一泻而空。他物理地随着廖亚凡的动作摇晃着,知道后者忽然放开他,跌坐在椅子上大哭起来。
方木又坐了一会儿,等到廖亚凡哭声渐轻,才艰难地起身拿了盒纸巾,塞进她的手里。
廖亚凡不客气地姐过来,擦眼泪,擤鼻子,随后又把纸团扔在地上。
“我告诉你方木”廖亚凡的声音还囔囔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想结婚趁早说——我不用你可怜,今后你该gān吗gān吗去,少管我,没有你我照样活!”
方木想了想,觉得还是息事宁人为好。
“亚凡,我答应你的事qíng一定会兑现。”他的声音嘶哑,“只不过,我现在的工作太忙了。等我做完手头的事,一定认真考虑结婚的事,行么?”
廖亚凡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抽泣。也许方木的话让他感到些许安慰,qíng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我问你一句话。”她站起来,不停地用手背擦着眼睛,“你喜欢我么?”
方木怔怔地看了她几秒钟,最后一开目光。
“太晚了,睡吧。”
这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重归平静。黑暗中,方木瞪大双眼望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睡。隔壁的卧室里,廖亚凡翻身的声音清晰可辨。也许,对他们来讲,今夜注定无眠。
方木的心qíng差到了极点。长久以来一直回避的事qíng,突如其来地摆在眼前,热qíng是以令人如此尴尬的方式。他无意去责怪廖亚凡,诚如她所说的那样,方木有工作、朋友、同事,有充满刺激与挑战的疑案。廖亚凡除了他,睡眠都没有。在她心目中,唯一能依靠和把握的,只有方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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