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2之教化场
从那天开始,我妻子不再允许我靠近女儿,也不再跟我同chuáng,而是搬去和女儿一起睡。女儿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仍旧跟我很亲昵,在被我妻子厉声喝止了几次之后,也渐渐跟我疏远。表面上看,我们依然是平静和睦的三口之家,可是我的内心已经痛苦得无以复加。我有几次想找妻子恳谈,可是看到她眼底深深的厌恶和轻蔑,我就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J先生的声音渐渐哽咽,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到膝盖上。)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qíngyù,在失去家庭之后,这种yù望似乎反而更加qiáng烈。我继续想尽办法偷女儿的内衣自慰,然后在夜里躲在卧室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我考虑过自杀,于是我拼命地办业务,接案子,我打算在3年内赚够200万,够她们母女生活后,我就找个地方自我了断。直到……
(J先生抬起泪痕jiāo错的脸,对Z先生说:“直到你来找我。”)
Z先生只是微微颔首,其他人也都不说话。这个被Z先生称之为“暖身”的阶段其实残酷无比,听到别人的伤痛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qíng。但是大家别无选择,既然决定在一起彼此帮助,就要坚持到底。
J先生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在用纸巾细细地擦脸。Z先生看看他的脸色,慢慢地说:“我们曾根据这张照片的偷拍角度,推算出拍照者当时就在你家对面的楼顶。蹲守了几次之后,没找到那个人。所以,对于策划者,我们还是无能为力。不过,我们找到了他。”他把一组照片推到J先生面前。
照片上的场景各异,主角都是一个衣着寒酸的老人,看年纪已经接近六十。J先生把几张照片摆在眼前细细端详,几分钟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就是他!”J先生的眼中陡然爆出一丝杀机,“他女儿呢?”
“那不是他女儿。”Z先生摇摇头,“当年她只是一个雏jì,6年前死于三期梅毒。”
他把另一个资料袋丢给J先生,J先生翻看着里面的资料,脸上的表qíng有些失落。
Z先生读懂了他的qíng绪,笑了笑,说道:“就我们的计划而言,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他指指照片上的老者,神qíng严肃起来,“相信不久之后,你就能重新赢回你的家庭和你的妻女。”
J先生看看照片,又看看Z先生,目光渐渐变得决绝。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第二十三章 他和“她”
方木向边平请了一天假,没说明去向,边平也没多问,嘱咐了一句开着手机就准假了。
2个小时后,方木的吉普车驶进了J大校园。
大半年没回学校,这里的变化已经非常明显。几栋高楼拔地而起,让学校里多了几分建筑物的硬冷,少了几分象牙塔的闲适。
方木减慢车速,让吉普车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游dàng。驶过田径场,驶过食堂,驶过游泳池,最后停在南苑五舍门前。
方木没有下车,透过车窗看着面前这座七层建筑。它还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里进出的面孔。脚步匆匆的学生们有的好奇地看看停在路边的吉普车,有的视而不见,昂头而过。他们中的有些人也许听说过这里曾发生的故事,对他们而言,会给自己平淡的生活中增添一点刺激、新奇的谈资,而对当事人来说,恐怕就是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回忆。
方木忽然想起很多人,想起杜宇、邹团结、刘建军,还有陈瑶、孟凡哲。他们中的有些人,正开开心心地生活在别处;有些人,方木宁愿相信他们已然堕入轮回,正在某个幸福的妈妈腹中孕育,或者在温暖的襁褓中睁开懵懂的眼睛。
无论如何,请你们把一切都忘记。如果一定要有人回忆,那就让这个人是我好了。
方木发动汽车,开向校园的东北角。
地下室附近荒糙遍地,方木想起这里chūn夏两季郁郁葱葱的样子,恐怕在J大校园里,这是最大的一片绿地了。不知校方是不愿再动还是不敢再动,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好像仍然是方木搀着邰伟走出时的样子,就连门口倒伏的枯糙都一模一样。方木走到那两扇铁门前,摸摸门上缠绕的铁索,感到一手的锈蚀和冰冷。
“要进去看看么?”
方木回过头,是邰伟。
两个人默默对视,彼此都没有惊讶在此地看到对方的表qíng,似乎这是一个早就定好的约会。
邰伟踏着枯糙走过来,把脸凑近铁门间的fèng隙,向里面张望了一阵。
“漆黑一片。”邰伟扭头对方木说:“如果你想进去看看,我可以去找管理员。”
“不必了。”方木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邰伟向四处看看,似乎在回忆某件事qíng,“每当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我也会回来看看。”
他耸耸肩膀,“在这里坐一会,我会感到轻松不少。那么困难的日子都挨过来了,那么凶残的罪犯我都见过,眼前这点压力,这些小蟊贼又算得了什么呢?”
邰伟拉着方木坐在一片稍高的糙地上,又给两个人点上烟。
邰伟也和眼前的景物一样没有变,也许稍稍不同的是他脸上增添的些许皱纹。这并不妨碍方木的回忆,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想起当时邰伟的表qíng、动作和话语。
“你知道么,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邰伟吃惊地扬起眉毛,“羡慕我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遭遇这样的事qíng后,还能保持一个正常的心态。”
“哈哈。”邰伟的脸上略显自得之色,“你是说我意志坚qiáng?”
“不。”方木突然笑了,“我管这叫没心没肺。”
邰伟在方木肩膀上用力捣了一拳,方木一个趔趄,差点从高地上滚下去。
善意的拍打让两个人似乎一下子亲密起来,邰伟嘻嘻哈哈地拉住方木,“你小子,怎么做了警察,体格还这么差?”
“没办法。”方木揉揉酸疼的肩膀,“天生如此。”
邰伟上下打量着方木,脸上的笑容却渐渐隐去。
“其实在你毕业之前,我曾经碰上过两起棘手的案子,连赵永贵都动员我去找你帮忙,可是我没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再参与这些事了。”邰伟认认真真地说:“我希望你能做个大学教师,或者公务员,哪怕是律师,也不想让你做警察。”
方木笑笑,低下头不作声了。
“你刚才说的,也许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不同之处。”邰伟自顾自说下去,“如果你非要做这一行,我就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过了半天,方木轻轻地说:“我会的。”
邰伟嘿嘿一笑,在方木肩膀上用力一撑,站起身来。
“走吧。我送你去。”
“去哪里?”
“那还用问?你这次来,总不会仅仅是为了要看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