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前传+1~4部]
“T先生是谁?”
“他叫谭纪。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除了我,这个组织一共有5个人,分别是Z先生、J先生、H先生、Q小姐、谭纪。”
“他们分别叫什么名字?”方木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一个一个说。”
“我手里有一份资料,从资料上看,H先生叫huáng润华,Q小姐叫曲蕊,哦,对了,J先生就是姜律师。”
“Z先生呢?”方木急切地问:“Z先生叫什么名字?”
“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罗家海的声音充满了疑惑,“资料里没有任何关于Z先生的纪录。”
“靠!”方木小声咒骂了一句,“你继续说。”
“Z先生是这个组织的发起者,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教化场实验的试验品,在一个非常偶然的qíng况下得到了教化场实验的资料,而后按照资料召集了当年深受其害的其他试验品。”
“然后呢?”
“这些试验品都像沈湘那样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而Z先生好像jīng通心理学,他带领我们排演一种话剧似的东西,反复几次后,大家的qíng况都有所好转。”
心理剧。这些试验对象应该都患有创伤后压力障碍症。
“除了排演话剧,你们还做什么了?”
“我们……每个话剧的结局,都是杀死那些当年伤害过他们的志愿者,他们把我救出来的目的,也是要帮我为沈湘报仇。T先生杀死志愿者后,把他扔到了一个迷宫里;伤害Q小姐的志愿者被我们装进一个玩具熊,挂在了一个超市里,不过那次是T下手杀人的;伤害过J先生的志愿者被我们扔在了他的母校;至于H先生,我们原本打算把那个志愿者扔在医院,后来的事qíng你应该都知道了。”罗家海迟疑了一下,“……其中有些行动,我也参与了。”
“你们怎么联系?”方木用笔在纸上快速记录着,“在哪里杀人?”
“我们彼此间有一部专线联络的手机,每做完一次就重新更换一批电话卡。而杀人,就在郊区公路边一个小饭店的二楼,这是H先生去年盘下来的。”
“罗家海,”方木定定神,“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话筒那边一阵沉默。良久,罗家海低声说:“我觉得不对劲,我和其他人,可能被Z先生利用了。”
“嗯?”
“他今天让我去杀qiángjian沈湘的人,可是当我看到那个所谓志愿者的时候,我发现他不可能是当年那个qiángjian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xing能力。回来之后,我偷了Z先生皮包里的一份资料,里面有我们所有人的资料和实验数据,偏偏没有他的。我想,他压根就不是什么试验品,我们都被他利用了。”
“他让你杀的人,叫什么名字?”
“周振邦,是一个老头。”
“什么?”方木失声大叫,“你快说,Z先生长什么样子?”
话筒里传来咕咚咚喝水的声音。
“30多岁吧,中等个,看起来挺斯文……哎呦……”
电话那边的罗家海突然开始呻吟。
“你怎么了?罗家海,你怎么了?喂,喂……”
路边餐厅的二楼,罗家海全身颤抖着斜靠在桌子上,嘴里不时泛起一股苦杏仁味。他挣扎着举起手中的水瓶,又看看桌子上的塑料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手机跌落在地毯上,“啪”地一声合上了翻盖。
几乎是同时,楼下的门开了。几秒钟后,气喘吁吁的Z先生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一眼就看到了俯卧在地的罗家海。他看看罗家海手边打翻的水瓶,轻轻地笑了笑。
Z先生捡起地毯上的手机,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小声咒骂了一句后,转身迅速下楼,再上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大塑料桶。
他把塑料桶里泛红的液体泼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浓烈的汽油味顿时布满了整个二楼。看到桌上打开的文件夹,他想了想,随手抽出一张,然后把文件夹扔在罗家海的尸体上。
把罗家海的全身都洒满汽油后,Z先生倒退着慢慢下楼,沿途都洒上了汽油。下到一楼后,一桶汽油也刚好用完。Z先生打开门,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那恰好是沈湘的照片的彩色复印件,少女清秀的面庞在火焰的吞噬下慢慢扭曲。
Z先生一扬手,那团燃烧的纸落向了地上那滩液体。
电话突然挂断后,心急如焚的方木立刻通知技侦部门查找持机者的位置,技侦部门很快就确认了罗家海的大致方位。方木打电话通知专案组即刻赶往该地点,自己跑下楼,发动汽车,拉响警笛疾驰而去。
根据技侦部门提供的qíng况,罗家海所处的位置应该在环城公路南出口以西15公里左右的地方。方木一边风驰电掣般赶往该地点,一边反复拨打罗家海的手机。最初是无人接听,后来就是无法接通了。方木的牙咬得咯咯直响,一路猛踩油门。
罗家海显然是出了意外,他还活着么?
不祥的预感很快就演变为现实,刚过13公里,漆黑一片的路面前方突然出现了火光。方木的心一沉,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这是一间路边餐厅,已经被烟熏黑的墙上还依稀可辨“饭店”二字。方木刚拉开车门,就感到一股bī人的热làng扑面而来。他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头上,试着一点点靠近火场。
整个二层小楼已经彻底被熊熊的大火吞噬,火舌从窗口翻卷而出,被它舔舐之处都变成一片焦炭,大片的玻璃被高温烤炸,火场里不时传出玻璃炸碎的清脆声音。方木感到喉咙滚烫,睫毛也似乎在一点点卷曲。
“罗家海……”呼喊声在冲天的烈焰前显得微不足道,方木扑到路边,从地上捧起几把积雪摔到外套上,又连拧带拽地扯下一大把灌木枝,猫着腰一步步向小楼走去。
刚迈出几步,方木就被人拽住了。是边平。
边平的一只手遮挡在额头前,另一只手死死地拽住方木的袖子。
“你他妈不要命了?”
“罗家海在里面……”方木红着眼睛拼命挣扎,“……他手里可能有重要证据……”
边平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方木拽倒在地,方木要翻身爬起来,边平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都他妈烧成这样了,还能剩下什么?!”边平冲方木大吼,“你给我老实点!”
不知是边平这番话起了作用,还是方木彻底没了力气,他瘫坐在地上不动了。喘了半天粗气,方木低声说:“叫消防队来救火吧。”
在他身后,大火还在尽qíng享用着怀里这顿美餐,似乎决心要把一切都消灭得gāngān净净。
第34章 绝路
孩子兴高采烈地吃着冷包子,手拉着栏杆一下下晃动着身体。廖亚凡站在栏杆的另一面,伸手抹去他脸蛋上的一点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