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8
文丽说:「可是这个案子与前面两起案子相比,凶手的作案手法其实也是大同小异,都是先捆绑后谋杀,作案时间也是在半夜时分,我觉得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gān的。」
「这个也只能是你的主观推测,从目前的qíng况来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个案子是前面两起案子的延续,所以咱们不能糙率地下定论。」范泽天从尸体前站起身说,「现在咱们最迫切的工作,是搞清楚死者的身份。」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问四周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你们有谁认识这个人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摇头。
范泽天戴上手套,在被害人身上摸索一下,没有发现死者身上的手机,却从其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里面有一沓钞票,但没有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任何证件。
李鸣蹲下身,仔细端详着死者的脸,皱起眉头说:「范队,我总觉得这家伙有点儿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
「那你再好好想想。」
李鸣想了一下,说:「对了,应该是在咱们局的内网查资料时,见过他的照片。」
「这么说来,这家伙在咱们局里是有案底的了?你快把他的指纹传回局里叫人查一下。」
李鸣点头说「是」,趴在地上,小心地采集了一枚死者的指纹,然后传回局里。
十几分钟后,有消息从市局技术中队反馈回来,此人果然有前科。
据技术中队传到李鸣手机上的数据显示,此人名叫古乐天,现年40岁,青阳市本地人,因为寻衅滋事,已经数次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甚至拘役,但每次都没有关多久就被放出来了。
「寻衅滋事罪?」范泽天问,「他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李鸣一边看着手机里的资料,一边说:「这个家伙是个有名的『医闹』,而且还是个头目。他经常带着一大帮人,跟患者家属一起到医院闹事,向院方施加压力,迫使院方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向他们支付高额的赔偿费。成功拿到钱后,他再跟患者家属按比例分成。」
「有他的家庭住址吗?」
「有的,这里的数据显示,他住在碧桂园小区。」
「听说碧桂园小区里的房子,几年前就已经炒到上百万一套了。」文丽有些吃惊地说,「看来gān他们这一行,确实很赚钱啊!」
范泽天钻出人群说:「文丽,咱们去他家里看看。」
7
范泽天和文丽来到碧桂园小区,先向门口的保安打听古乐天这个人。
保安朝附近的一幢三层别墅楼一指,说:「他呀,就住在那幢楼里。」
范泽天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保安说:「他家里有老婆、孩子,他孩子正读小学,他老婆没有工作,白天在家睡大觉,晚上就出去赌博。」
根据保安员的指点,范泽天带着文丽,按响了古乐天家的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的胖女人。她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隔着防盗门问:「你们找谁啊?」
范泽天说:「请问古乐天是住在这里吧?」
胖女人从门fèng里打量着他俩,问:「你们是什么人?」
文丽出示了证件,说:「我们是公安局的。」
也许这女人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一点儿也不慌张,擦擦惺忪的睡眼说:「古乐天不在家,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去找他吧。」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老婆。」
「那你把门打开,我们想详细了解一下你丈夫的qíng况。」
胖女人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打开了防盗门,让两个警察进屋后,她自己先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你们找我也没有用,他在外面的事,从来不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女人倒是机灵,警方还没有开口发问,她先把自己撇得一乾二净。
文丽盯着她道:「你用不着跟他撇清关系。我们也想去找他,可惜没法找了,今天中午,有人在小金湖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被人谋杀的。」
「尸体?谋杀?」
胖女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沙发上呆坐好久,才明白这个女警察的意思是说,她丈夫死了。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胖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子晃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文丽急忙上前将她扶住。
胖女人问:「他、他是怎么死的?」
文丽说:「应该是被人捆住手脚之后qiáng行按入水中,最后溺水而亡。」
「警官,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一定要抓住凶手啊!」胖女人一把抓住文丽的胳膊,忽然尖声大哭起来。
范泽天站在一旁,觉得这女人哭得挺伤心,而且看上去不像是装出来的,就咳嗽了一声说:「你想让警方早一点儿查出谁是杀死你丈夫的凶手吗?」
「当然想。」胖女人抬起头,脸上眼泪、鼻涕早已流得一塌糊涂。
「那就赶紧跟我们说说你丈夫的qíng况,尤其是他在外面做『医闹』的事,说得越详细越有利于咱们破案。」
胖女人点点头,扯过一张纸巾擦擦脸,然后带着哭腔说:「我老公其实是一个农民……」
是的,古乐天原本是一个农民。他出生在青阳市东升镇乡下农村,初中毕业后就回家务农。二十年前,他只身一人跑到城里打工,不久后跟同在一家工厂打工的一个打工妹结婚,这个打工妹就是现在的这个胖女人。
大约十年前,古乐天刚满五岁的儿子因为感冒发烧,到医院打吊针,结果一瓶药水还没打完,孩子就没了。他怀疑是医院给孩子用错了药,于是就召集家里的亲戚朋友,到医院里讨要说法。医院怕事qíng闹大影响声誉,只好跟他私了,最后赔了他28万元了结此事。
尝到了甜头的古乐天忽然感觉到这是一条不错的生财之道,于是就天天守在医院门口,遇上医死人的事,他就主动上前跟患者家属接洽,让对方委托自己替他们向医院维权。
一旦得到家属的首肯,他便立即召集人手,组成一个庞大的「医闹」队伍,身穿孝服,在医院里摆设灵堂,大做道场。
如果遇上医院方面的人出来阻挡,他们就一边哭闹,一边以bào力手段殴打医生、护士,打砸医院的办公设备……
大多数qíng况下,医院都会顶不住压力,主动提出息事宁人,赔钱了事。
古乐天从患者家属手中分到自己应得的钱后,分发一些给工人做劳务费,剩下的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一单生意下来,收入少则几万,多则上十万。
当然,有时候医院会报警处理,警察到场,也只是把他这个组织者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抓起来,一般拘留几天,罚点儿钱,就放出来了。最严重的一次,也只是被判拘役几个月,放出来后,他照样还是重cao旧业。
范泽天听那胖女人说了古乐天从一个农民到一名「医闹」的发家史,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像古乐天这样做事不计后果、医患通吃的医闹头目,不出事才怪呢。
「那么,」文丽看了古乐天的老婆一眼,见她的qíng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就问,「你最后一次见到你丈夫,是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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