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7
「所以你就在梅花路和清风子合力抓捕我之时,用霹雳弹炫花了他们的眼睛,出手救了我。并且冒充我的未婚妻在我身边留下来,意图进一步查明真相。」
「不错。」
「那么你侦查的结果如何呢?」
「更加进一步证明了我最初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你有五十万两银子,早就出了帝京抱着那堆银子享清福去了,绝不会还冒着无穷的风险留在帝京等着官府的人来抓你,等着江湖上见钱眼红的人来杀你。我知道你绝不是那个惊天大盗,但到底谁是惊天大盗,我却暂时还没有办法查出来。但有一件事我却比谁都明白,那就是皇兄给我侦破此案的期限已经到了。」
段天涯明白她的意思,淡淡一笑,说:「所以你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但还是要抓我回去向你皇兄jiāo差,是不是?」
「人在公门,身不由己。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案qíng还没有水落石出,真相还没有大白于天下之前,我会恳求皇兄暂时不定你的罪。」
段天涯看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你以为你能抓得住我吗?」
「没有试过的事,我从不轻易放弃。」碧玉虹微微一笑,脸上竟现出几分妩媚的神色,双眸凝视着他,显出无尽的温柔,似乎她面对的并非是一个武功高qiáng屡战屡胜的对手,而是自己初恋的qíng人。微笑之间,她手腕轻轻一抖,手中已多了一把刀,一把长一尺五寸、宽二寸的短刀,刀柄两边各嵌着一枚碧玉,刀身略弯,像天上的彩虹,像夜空的新月,更像qíng人的柳眉。
段天涯忍不住眼睛一亮,脱口赞道:「好刀!」
碧玉虹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叫碧玉虹,我的刀就叫碧玉刀。」
段天涯长剑缓缓出鞘,凝神道:「我们开始吧!」
「好!」话一出口,碧玉虹手中的弯刀已闪电般挥出,以最简单的招式,从最直接的路线、最方便的角度砍向段天涯,砍向他的咽喉。
长刀利于刺,弯刀利于砍;长刀凶猛,短刀凶险。
段天涯早明其意,右臂一抬,提剑格挡。就在这时,只听「叮当」一声,碧玉刀砍在他的长剑上,他的天涯明月剑竟然立时断为两截。
碧玉刀余势未衰,仍闪电般袭向他的脖颈。
段天涯只觉脖子一凉,碧玉虹冰凉的弯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段天涯几乎惊呆了,半晌才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碧玉虹淡然一笑,道:「如果你知道我从四岁开始练刀,而且每天只练这一招弯刀斩喉的动作,你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也许这一招确实过于简单直接了些,但越简单越直接的招式往往越有效。我认为,掌握一门技法,并不是越多越复杂越好,那些深奥的技巧往往存在于最直接最简单最司空见惯的技法中,训练就是使平凡的招式产生不平凡的效果。」
段天涯脸色苍白,目光黯然,长叹一声,道:「我承认我输了!」他看看自己的断剑,又看看她的碧玉刀,道,「但你也必须承认,我有一半是输在兵器上。」
碧玉虹收刀点头道:「不错,我这把碧玉刀乃西域奇矿玄明铁所制,能裂石断金。我承认,若无此利器,我未必是你的对手。」
日上三竿,阳光普照。
碧玉虹觉得自己的心qíng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好,无论谁抓住了一个像段天涯这么重要的钦命要犯,他的心qíng都一定会好。
她给段天涯戴上一副枷锁,然后牵过两匹马,一匹给他,一匹自己骑了上去。
段天涯一边上马一边问道:「你想带我去哪里?」
碧玉虹道:「当然是押你去见我皇兄。虽然你不是真正的劫匪,但至少我也可以向皇兄有个jiāo代。」
段天涯转过头来看着她,忽然笑了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谁是真正的劫匪,你会不会相信?」
碧玉虹揶揄一笑,道:「我不相信。因为这些天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没有理由你查到了谁是劫匪,我却一无所知。」
段天涯狡黠一笑,道:「你都已经说过了,我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也许有些事我想到了你却还没有想到。」
碧玉虹道:「除非你现在就将真相告诉我,否则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
段天涯想了想,道:「碧捕头,我们来做笔jiāo易好不好?」
碧玉虹忍不住笑道:「你该不是想说只要我放了你,你就给我五十万两银子吧?」
「当然不是,此计已用过一次,怎可再用。」段天涯也笑了,道,「只要你带我去见一个人,我就可以告诉你那五十万两银子究竟是被谁拿走了。」
「你想要我带你去见谁?」
段天涯一字一句地道:「定海侯。」
6
定海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人说他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皇上身边最红的人;有人说他府上养有死士三千藏龙卧虎,是帝京里最有势力的人;也有人说他手下高手如云,却没有一个人敌得过他自创的「无敌双剑」,他是帝京里武功最高的人。
无论怎样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却是所有的人都公认的,那就是定海侯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定海侯爷府不是皇宫,但它的豪华与气派绝对不会比皇宫差多少,门口的守卫也绝不会比皇宫里少。这些守卫的武功绝不会比大内侍卫低。所以,无论谁想进入侯爷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段天涯因为有六扇门的总捕头、当今皇上的义妹碧玉虹带路,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他终于见到了定海侯。
几乎每个人想象中的定海侯都与别人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无论谁见到他,都绝对不会感到失望。
他脸色红润,腰板挺直,jīng神矫健,声音洪亮,尤其是那种彷佛与生俱来的高贵潇洒卓尔不凡的气质,使每个人站在他的面前都会感到渺小卑微,自惭形秽。
他看见碧玉虹,朗声大笑道:「碧捕头,今天是什么风把你chuī到本侯这小小的侯爷府来了?」
碧玉虹莞尔一笑道:「侯爷,我给您带来了一个人,一个您最想见到的人。」
定海侯的目光落在披枷戴锁的段天涯身上,嘴里却道:「哦?是什么人?难道就是这一位?」
碧玉虹道:「正是他。侯爷也许没有见过他,但他的大名却一定听过。因为他就是段天涯。」
「哦!」定海侯眉毛一扬,忽然哈哈大笑道,「本侯损兵折将也未能将他擒获,碧捕头却手到擒来,果然是好本事。碧捕头带他到侯爷府,该不是向本侯炫耀功劳而来吧?」
碧玉虹微微一笑,道:「侯爷多虑了。是这位段公子想见一见侯爷。」
「哦?」定海侯显得有些意外,背着双手踱到段天涯跟前,看着他道,「段公子要见本侯有何见教?」
段天涯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忽然双目一瞪,杀机陡现,咬牙道:「你这jian贼,段某今天为杀你而来!」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枷锁突然「卡嚓」一声,断裂开来,只听「唰」的一声,自他腰间弹出一把软剑,寒光一闪,直刺定海侯的心窝。「扑哧」一声,软剑穿过定海侯的心脏,从他背后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