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6
阮庆安被带进公安局时,一脸满不在乎的表qíng,但当他被推进公安局大院的刑侦大队之后,这才有点慌神,伸长脖子嚷道:“这是什么qíng况,我不就是在狗ròu节上抗议了一下吗?最多也就是个扰乱社会治安罪,怎么还把我抓到刑侦大队来了?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范泽天把他按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绷着脸说:“你真的确定你只是犯了扰乱社会治安罪吗?”
阮庆安一脸莫名其妙:“要不然那还有什么罪?”
范泽天把两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张黑脸几乎就要贴到对方脸上:“荀志雄今天早上死了,你知道吧?”
“荀志雄死、死了?”阮庆安好像真的吓了一跳,“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啊!”
文丽说:“他是被一条放在他车上的黑狗咬死的。”
“哈,狗ròu大王一生杀狗无数,最后居然被狗咬死,这可真是报应啊!”
“但是我们发现这个案子并不是一个狗咬人的意外,而是一桩蓄意谋杀案。凶手在狗牙上涂了蛇毒液,再把狗放在荀志雄的车上。荀志雄一开车门,那狗就用毒牙咬了他一口,他很快就毒发身亡,死在自己车里。”
“原来你们怀疑毒杀荀志雄的凶手是我?”阮庆安终于明白自己被“请”进审讯室的原因了,qíng绪激动地道,“警官,你们搞错了吧,虽然我是爱狗人士,虽然因为狗ròu节的事我们一直在跟狗ròu大王对峙,但并不代表这能成为我去杀死荀志雄的动机。”
“但也并不代表你没有杀人动机,对吧?”文丽冷笑着说,“狗ròu大王,屠狗无数,你们百般抗议,他仍不肯取消狗ròu节,但最后他却被一条狗咬死了,这不正是你们所期望的恶有恶报吗?这样的消息,绝对是每家报纸的头条新闻啊,你们要的不就是这种轰动效应吗?”
“你这只是想当然的推理而已,我真的没有杀人……”阮庆安急了,从椅子上蹦起来,又被范泽天按了下去。
范泽天抱着胳膊肘在审讯室踱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盯着他:“那我问你,昨天晚上,在名都汇茶庄,你曾见过荀志雄,还在他车里坐了一会儿,可否属实?”
“这倒没错,可是我……”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qíng况来看,你是最后一个进入他小车的人,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你把那只有毒牙的狗装在背包带进了他的车里,然后趁其不备,偷偷将狗留在了车上……”
“冤枉啊警官,事qíng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根本就没有杀荀志雄的动机。我跟他,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对峙关系,而是相互依托的合作关系呀……”
“合作关系?什么合作关系?”
阮庆安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用手捂住嘴,但想了一下,觉得今天自己不说实话只怕是难以洗脱身上的嫌疑了,犹豫好久,最后一咬牙,还是道出了实qíng。
大约在这一届狗ròu节开幕的两个月前,荀志雄通过中介人找到了身为动物保护志愿者协会会长的阮庆安,向他提出了一项合作协议。
原来荀志雄在举办前两届狗ròu节时,曾花了不少钱做广告,但他觉得并没有收到自己预期的效果,所以这一届狗ròu节,他想换个方法做“广告”——那就是请阮庆安和他的志愿者协会以爱狗人士的名义,联络一些明星及社会名人,发起一场对青阳狗ròu节的抵制活动,规模越大越好,无论用什么方法,反正让更多的人知道和记住“青阳狗ròu节”这个品牌就行了。
阮庆安问荀志雄:“你不怕这样的抵制活动,会影响狗ròu节的生意吗?”
荀志雄笑着说:“不会的,这样纸上谈兵的抵制活动,其实对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影响并不大,喜欢吃狗ròu的人照样还是会去吃,不爱吃的人永远都不会去吃,我要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全国各地更多喜欢吃狗ròu的人知道青阳狗ròu节。”
经过阮庆安一番运作,青阳狗ròu节果然名声大振,一度成为全国人民议论的焦点。而这一届狗ròu节的食客,果然比前两届多了数倍。
开幕当天,荀志雄又要阮庆安带人到现场“捣乱”,为的就是给那些新闻记者增添一点写作素材,这样做出的新闻,才会有人关注。
但有一件事,却大出荀志雄的意料。他原本只是想让阮庆安带几个人来做做样子,走走过场,不想他带来的队伍里突然蹦出一个疯子一样的副会长邱彤,她还真的跟荀志雄和他的狗ròu节叫上了板,给荀志雄添了不少麻烦。
按照阮庆安与荀志雄的约定,事成之后,他要从荀志雄获取的利润里分走两成。但因为他们的副会长邵彤的“捣乱”,荀志雄声言要扣他的酬金。
阮庆安一着急,也顾不得避人耳目,在茶庄直接找到荀志雄,说邵彤这个女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这个女人是个真正的爱狗人士,她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有的是钱,她掏那么多钱买狗,不正好让你荀志雄赚了一笔吗?
荀志雄这才同意跟他按原方案结账,第一天晚上,在他的车里,荀志雄按收益比例给了他五十万元作为酬金。阮庆安怕他变卦,所以决定以后的账,要一天一结。
第二天晚上8点多,他又坐进了荀志雄的车里收钱。他背一个背包,就是为了装钱方便。其实背包里并没有装什么别的东西,更不可能装一条狗。
“今天是狗ròu节的第三天,也是生意最好的一天,我估摸着我这一天的进账,应该不会少于六十万吧。荀志雄还差这最后一天的账没有跟我结呢,你们说我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谋杀他?这不是自断财路吗?”阮庆安一边拍着大腿,一边跺脚,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被抓进公安局太冤枉,还是觉得平白无故少收了六十万太可惜。
走出审讯室,文丽问范泽天:“范队,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吗?”
范泽天说:“我觉得不像假话。”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问,“你看监控视频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阮庆安上荀志雄的车时,是坐在前排,还是坐在后排座位?”
文丽肯定地说:“是前排副驾驶位。”
范泽天“哦”了一声,点头说:“这就对了,副驾驶位就在驾驶位旁边,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做什么小动作,应该很难瞒过坐在驾驶位上的荀志雄的眼睛。所以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把背包里的什么东西悄悄放在车上,那么从常理上说,他更应该选择坐在后排座位上。”
“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放了他,他不是凶手。”
“然后呢?”文丽觉得阮庆安身上的线索断了之后,案子一下子失去了侦查方向,所以显得有点茫然。
范泽天说:“继续查,看看在阮庆安上车之前,还有谁进入过荀志雄的小车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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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点多的时候,法医老曹打电话给范泽天,经过进一步化验,他们检测出荀志雄所中的是眼镜王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