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4
正在这时候,院里传出消息,要从35岁以下中层gān部中选拔一名副院长,无论从哪个方面考量,我和林立都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最后经过层层考核,我坐上了副院长的宝座,林立则落选了。
佳惠子的爱qíng天平自然也毫无悬念的偏向了我这边,最终答应了我这位年轻的前途无量的副院长的求婚。
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就发生在我和佳惠子的婚礼上。
结婚喜宴上,林立喝了很多酒,当我和新娘准备切结婚蛋糕时,林立忽然步履踉跄地冲上前,夺过新娘手中切蛋糕用的不锈钢锯齿刀,一刀扎进我胸口。
顿时鲜血飞溅,惊叫四起,在场宾朋乱成一团。
林立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我,酒意略醒,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转身翻过阳台上的栏杆,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结果还算万幸,林立酒后慌乱中扎的这一刀并不太重,并没有刺中我的心脏,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康复出院了。
至于林立,好在我举行婚礼的地方在酒店二楼,他跳下来并没有摔死,只是左手骨折,头部受了些轻伤。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自行出院了。
后来他因为故意伤人罪,还被警方拘留了十五天。
经此巨变之后,林立的jīng神竟变得有些恍惚,有时抑郁多疑,有时狂躁不安,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说把单位院子里的落叶扫成一堆然后点燃,冒起滚滚浓烟,吓得保安赶紧报警,又比如说常常像个幽灵一样跟踪我和佳惠子。
后来院领导把他送到医院jīng神科检查,才知道他得了jīng神分裂症,而且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院领导只好把他送去jīng神病康复中心治疗。
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封闭式治疗,林立的病qíng终于有所好转,并于去年秋天出院。
他这个状态,自然不适宜再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
他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亲人,一旦失业,连吃饭都成问题。
这时院里刚好要招聘一名清洁工,我跟老院长商量,就把林立请回来做了一名清洁工。虽然跟他原来的工作待遇没法比,但至少也算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不至于饿死街头。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有洁癖,还是以前的心结没有打开,我总觉得林立从来没有把我的办公室打扫gān净过,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打扫,所以每天早上我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办公室重新打扫一遍。
连沙发底下都清扫了一遍,确认办公室里没有落下一粒灰尘之后,我才觉得放心。一场劳动,让我额头冒出了汗珠。
我推开窗户,想要透透气,早晨的阳光像金子一样洒进来,yīn暗的办公室里终于有了一丝亮色。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停车场,一名清洁工拿着长长的扫帚,在清扫停车场里的落叶,他正是林立。
与我同岁的林立,满脸胡茬,动作迟疑,看上去至少要比我苍老十多岁。
偌大的停车场,被huáng线划出一格一格的停车位。最前面的一排停车位用huáng字标明了车牌号,表示为院领导的专用停车位。
我今天没有开车,停车位空着。
林立现在打扫的,正是我的车位。
就像打扫我的办公室一样,我总觉得林立从来没有把我的停车位真正打扫gān净过,所以每次停车,我都要自己先下车把车位打扫一遍。
我在四楼办公室窗户前暗暗观察着林立,他在我的车位上足足打扫了二十分钟,仿佛那里有扫不完的垃圾,事实上,那个huáng色的长方形小格子里,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他是不是想把我的车位扫出一个坑来,让我的车一开进去,就深深陷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反应迟钝的林立终于感觉到楼上有人看他,抬起头来,朝我的窗前望了一眼,就是我们目光相接的那一刹,我忽然发现他的目光就像医生手里白森森的手术刀,似乎要把我的心都剜出来。
我不由打了个寒噤,急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2
下午五点半,我准时下班。
落日余晖将这座城市渲染得一片血红,每个在大街上走动的人,都仿佛穿着一身血衣,红得让人心里发慌。
我推开家门,屋里静悄悄的。
一年多前,妻子佳惠子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在家里当起了专职家庭主妇。
她偶尔也会在网上接一些日语翻译的活儿,挣一点零花钱。
我在门口一边换拖鞋,一边大声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屋里没有回音。客厅里没有人影,我朝卧室走去。
佳惠子躺在宽大的席梦思chuáng上睡得正香。
我这才记起来,她昨晚接了一个加急的日文翻译,忙了一个晚上,所以不得不在白天补充睡眠。
我站在chuáng前,看着佳惠子从空调被下伸出的白皙丰腴的大腿和穿着吊带睡裙露出的半边雪白的胸脯,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yù望之火,连衣服也来不及脱,就扑到柔软的席梦思chuáng上,将她重重地压在身下。
佳惠子从鼻孔里发出“嗯”的一声,没有拒绝,也没有夫妻在做这种事qíng时应有的反应,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充气娃娃。
虽然她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我知道,她已经醒来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我们做这种夫妻之间的事,她开始变得冷淡,甚至完全没有反应的呢?
嗯,对了,就是自林立从jīng神病院回来的时候开始,就是从我上次无意中在街上撞见她跟林立在一起的时候开始。
一想到她背着我跟林立幽会的场景,我浑身就像被火在炙烤一样,也不管她有没有反应,更不管她瘦弱的娇躯是否承受得了,把全部体重都压在她身上,带着对林立咬牙切齿的恨,带着对她的一腔幽怨之qíng,在她身上使劲折腾起来……
也许是佳惠子在生我的气,直到我走进厨房做好晚饭,她也没有起chuáng。
饭桌上,只有几碟小菜一碗米饭,还有一个孤独的我。
我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二锅头,朝自己喉咙里狠狠灌下去。
第二天是周末,为了一个建筑设计方案,我要去图书馆找些资料,所以一大早就出了门。在图书馆一直待到下午,才查找到自己需要的资料。
离开图书馆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这是一个yīn天,太阳老早就躲藏起来,微风轻拂,让人感觉到了夏日里难得的凉慡。
我在街头踟蹰着,正在考虑是回家吃晚饭,还是在街头小店解决时,忽然发现前面街边停着一辆红色的马自达,十分眼熟,一看车牌,居然是佳惠子的车。
再往车里一瞧,佳惠子坐在驾驶座上,正与坐在副驾驶位的林立说着什么,两人笑得很开心。
我心里一凉,这个贱女人,对我整天冷眉冷眼,一副冰美人的模样,对这疯子倒是亲热得很。
正在这时,绿灯亮了,红色的马自达缓缓向前开去。
我急忙拦了一辆的士,坐进去说:“快,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一踩油门,跟在了佳惠子的小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