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杀机
虽然她很激动的说着,可是三位男人的反应却很迟钝,只露出难以言喻的神qíng,继续默默喝着茶。
“怎么啦?为何不回答?”自认为想出妙策的贵子,显然非常不满了。
“拿出来倒无所谓,只是白费工夫。”本多代表男人们,说。
“为什么?”
“想想看吧,凶手会没有这样程度的准备吗?那封通知函是打字稿,亦即,凶手只要再多替自己影印一份就行。”
其它两人也颌首表示赞成。
贵子似找不到反驳的话,嘴唇蠕动着,却如蛤贝般再度紧闭。
周遭又被沉默笼罩。本多雄一再注入开水于茶壶,所以中西贵子站起来,拿着所有人的茶杯走向他。
“我曾试着分析过。”不久,久我和幸开口。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转头望着他。
“我先假定这并非东乡先生的安排,而是真正杀人凶手的计划,而从头予以分析其计划,因为我认为如果这是东乡先生的安排,并非现实发生的事件,一定会发现某处有着不自然的qíng形存在。”
“别使用分析这样高水平的名词。”本多略带讽刺的说,“结果有何发现?”
“只知道,假如这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所布置的陷阱,凶手是经过非常巧妙的计算,甚至能称之为完美。”久我和幸叹息,缓缓摇头。
“别径自下论断!能说明理由吗?”雨宫京介眼神严肃,说。
“我马上说明。首先,凶手企图集合所有试演合格的人来这山庄,在此杀害目标人物,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就是寄出那封通知函给所有人。”贵子说。
“不错。但是现在仔细分析,那封通知函里有这么一条,亦即不得告知别人、不接受询问问题、迟到或缺席者丧失资格。依看法的不同,这意味着没有人知道我们来到这儿,亦即,凶手能不受任何人打扰而专注于目的的达成。”
“东乡先生一贯是秘密主义者,会写那样的信也毫不足奇,何况是为了磨练我们的演技。”雨宫京介说。
“没错。但,能再多听一下我的假设吗?”久我喝一口茶,似在润喉,“凶手借着寄出冒用东乡先生名义的信,将我们集合于这处山庄,可是,凶手有几个问题必须解决,第一是,让来到这儿的我们不会和东乡先生或外界的人连络,第二是,虽然东乡先生未来,却能让我们乖乖留在这儿,第三则是,即使是一次杀害一人,其它人也不会慌张骚动。”
“仔细一想,的确很多问题。”本多雄一喃喃自语。
“是的。不过凶手却想出一举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就是用限时信寄达的那封指示信。‘现在戏剧己开始,你们是登场人物,不得与外界连络,自己创作剧本、排定角色’……乍看是东乡先生所下的指示,其实乃是凶手的策略,因为如此一来,第一项问题的和外界连络已不必担心。当然,第二项问题也同时解决了。
“至于第三项问题,凶手在杀害笠原温子后,将尸体藏入古井中,再留下意味着笠原在游戏室被杀的指示书。其它人读了纸条既不会惊讶也不会骚乱,因为只认定戏剧终于开始。
“所谓的杀人状况,并无人觉得意外,因为置于书橱内的那些推理小说已经让我们有了心理准备。”
“也就是,那些书中隐藏着凶手的企图?”一边叹息,中西贵子问。
“若是这样分析,会发现一切都经过慎密的计划予以安排。笠原温子成为被害者角色时,大家调查过出入门户,但到处都贴着‘自内侧上锁,雪地上没有脚印’的纸条,那也并非无法解释成是为了诱导我们的意识远离藏尸的古井。”
似在窥伺大家的反应般,久我住口了。之所以没有人说什么,应该不是不赞成,而是正好相反吧!
“如此一来,本多发现那个花瓶对凶手而言乃是重大的错估了?如果没有那东西,我们现在仍笑着在享受推理剧吧!”
“你的推理的确有一套。”本多雄一紧咬下唇,“当然,必须一切并非东乡先生设定的推理游戏。”
“问题就在这里。”雨宫京介不甘心的说,“久我所说的确实有道理,感觉上似真的有杀人凶手暗中活跃一般,但,也许东乡先生早就预估到我们会这样想了。”
“的确是这样没错。”久我承认了,“不过,让我再补充一点。”
“是什么?”
“如雨宫所说,不论演变成何等深刻的事态,只要没发现尸体,皆无法断定是现实发生的事件,因为这一切有可能完全是东乡先生安排的圈套。可是,若改变另外的看法,也能说这是凶手的计划中最高明之点。
“这到底是推理游戏呢,或现实发生的事件呢?如果未能理清,我们不会向东乡先生询问,也不可能报警,亦即,那封限时寄达的指示信中最后写的‘一旦和外界之人接触,或以电话连络,立刻取消试演合格的资格’,发挥了最佳效果。”
“凶手极其巧妙的抓住我们身为演员的心理。”
“别再说了。”中西贵子翻白眼,“不要用那样肯定的说法。”
严肃的语气似令久我有些láng狈。
“这只是假设若现实上发生杀人的qíng况下,不过稍欠考虑,对不起,我道歉。”
但是,他道歉并不表示他的论点被推翻,所以大家都像牡蛎般的紧闭着嘴。
“很遗憾!”不久,本多雄一叹息的说,“好像找不到能反驳你意见的材料,若要勉qiáng解释,或许只能说你刚刚所讲的那些话,东乡先生早就预料到。”
“是有可能。”
“但,若说凶手预料到我们不会和任何人连络……”中西贵子蹙眉,用双手拳头轻捶太阳xué,“讨厌,这太可怕了,我觉得自己的脑筋都快有问题啦。”
“反正,只是空想也没用。”雨宫京介说着,重新凝视久我和幸,“我认为你刚才的话全部具有妥当xing,就算视为真的杀人凶手所计划也毫无不自然,可是,你忽略到最重要之点。”
“是的。”久我回答,“你也注意到了吗?”
“那就是,凶手将我们全部集合在这儿的理由。”
“没错!”久我颌首,“对于这点,我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透。”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做这种事。”本多的表qíng好像认为这种事太浅显了。
“这种事?”雨宫京介问。
“也就是杀人呀!”本多说。
“若是那样,也没有集合全部的人之必要吧,只要以某种方法诱出温子和由梨江就可以了。”
“你不觉得要同时诱出这两人很困难吗?”
“是吗?同属一个剧团,应该能够找到某种理由的,不是吗?何况,也不一定要同时和两个人碰面吧!不,我认为个别诱出还较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