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杀机
“这么说,或许你们去拜访她真的是导火线也不一定。”久我和幸说。
“所以是我们不对?”
“我并未这样说。”
“如果你们没去,她也许不会自杀。”田所义雄仍旧坚持已见。
“但是……怀疑雨宫他们也是有其道理。”本多雄一盯视天花板,说,“因为雅美的母亲曾讲过一件奇妙的事。”
“雅美的母亲?本多,你也去过她家吗?”中西贵子问。
“她受伤后不久,她母亲曾到剧场来致意,当时我正好在场,所以谈了一些话。依她母亲所说,雅美离家前曾接到电话。”
“电话?谁打来的?”田所义雄问。
“不知道,是雅美亲自接听,好像也只讲了短短几句话。之后,雅美就像突然想到似的说要去滑雪,径自出门了,所以她母亲才会认为是她的同学打来的电话。
“但,事实却不是!雅美在当地的朋友大多曾去探望她,可是无人约她一块去滑雪,也没人打过电话。”
“那倒是很有问题。”久我说。
“所以很难认为与雅美的自杀无关……她母亲似也无法释然。”
“究竟是谁打的电话呢?是什么样的内容?”中西贵子双手掩住脸颊,摇晃身体,“会bī人走向自杀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样呢?”
“雨宫,你不知道吗?”田所义雄斜眼瞥着雨宫。
雨宫京介慌忙摇头:“完全想不透,我一无所知,电话……她接到电话时,我们还在回东京的车上。”
“任何地方都能够打电话的。”本多雄一说。
雨宫紧咬下唇,却未反驳。
“虽然不明白麻仓雅美企图自杀的直接原因,但……”田所义雄说,“我认为和目前我们在这儿发生的事有关联。自杀未遂的结果导致她背负半身不遂的不幸,如此一来,当然有充分可能打算杀害造成其自杀原因的人们了。除了她,无人有杀害温子和由梨江的动机。”
田所又转脸凝视久我和幸,接着说:“应该说是除了她和她的共犯之外吧!”
“还在怀疑我吗?”久我和幸无奈似的比出举手投降的动作。
“这是瞎扯!”雨宫京介愤然,“温子和由梨江被杀,不,是被选为遇害的角色,其中并无深刻的意义,只是很自然的结果,这一切都是演戏,是游戏。这里距飞驿高山很近也纯粹是偶然,大家想想看,日本有雪地山庄的地点并不多的,不是吗?”
但,由于他的语气里带着歇斯底里,与其说他这番话会令人安心,不如说更酝酿出险恶的气氛!
田所义雄盯视久和我幸的眼眸也同样盯视其它三人,然后充满戒心似的倒退走着,在那张长椅坐下,说:“坦白说,我并不太抱存期待,我已认定目前我们置身的状况乃是现实状态,而非戏剧或游戏,还有,你们之中有人是杀人凶手。”
似被这句话所感染,中西贵子也退后,怯惧的眼眸频频打量四位男人。
“凶手想替麻仓雅美雪恨。”田所义雄重复刚才对久我和幸所说的话,“因此绝对是与她有密切关系之人,可能是恋人吧!亦即是男人。依我的推理,最可疑之人是久我,其次则是本多,最后才是雨宫,不过,应该不会是雨宫吧?因为他对由梨江有好感。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或许凶手接下来的标的是雨宫,”
“为什么?”中西贵子瞠目,问。
“如果雨宫他们去见麻仓雅美是造成她自杀的原因,那么继温子和由梨江之后,当然轮到雨宫了。”
“无聊!”雨宫京介转过脸,“我不信这种事。”
“应该是不想去相信吧,不过,但愿你到明天早上也能够这样嘴硬。”
“不管你的推理是否正确……”久我和幸打岔道,“怀疑我和本多是最愚蠢的事,因为……”
“啊,等一下!”本多雄一打断久我和幸的话,“听起来很有趣,但,田所,你到底打算如何解明真相呢?只是瞎猜,我也会的。”
“无法解明也无所谓。”田所义雄回答,“对于不认为这是游戏,而是真实事件的我来说,最重要是如何挨过时间限制,这样总比完全不知谁是凶手而紧张不已来得轻松多了。”
“原来如此。看你会讲这种话可知,你虽对雨宫那样说,其实却怕得要命,怕下次被杀的人是你吧!”
可能是被说中了吧!田所无趣的抿嘴。
“事qíng就是这样,他只会随口胡言。”本多对久我和幸说,“别放在心上,我们还不是把他视为凶手?”
“我和麻仓雅美无任何关系。”
“这种事只有自己知道。”本多可能相当渴吧?一口气喝完罐里的啤酒。
<久我和幸的独白>
有件事令我难以释怀是我太会遐想吗?无法否定在那样的气氛下会导致神经过敏。
由于田所义雄讲出麻仓雅美的事,事态因此产生若gān变化,尽管历经一番讨论后又恢复原来的胶着状态,可是各人心中所想的事应该和以前不同了。
雨宫陪笠原温子和元村由梨江去见麻仓雅美的经过极为有趣,即使如田所所说的因此产生杀人动机,或许很有可能。
但,如此一来,雨宫将不可能是凶手。而,我最清楚本多雄一有不在现场证明,那么,凶手不是田所义雄就是中西贵子。可是,怎么想也很难认为他俩之一……但是,也许这就是盲点所在。
去上洗手间,回休息室途中,我顺便望向办公室,见到贵子正茫然眺望窗外的景色。
我进入,问:“你在看什么?”
“咦?啊,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怀念窗外的一切。”
“休息室也有窗户呀!”
“那边不行,都快令人室息了。”
我颌首:的确是这样。
“明天如果能够早些到来就好了。”她说,“如果明白一切皆为东乡先生的恶作剧就好了……”
“是的。”
我观察凝视窗外日暮的贵子侧脸。瓜子脸,又被阳光晒黑,但是下巴ròu稍厚,很难称为是匀称的脸孔,而且眼睛正好和由梨江的形成对比,圆圆的、眼尾呈下垂倾向,这样的轮廓难以让人联想到杀人凶手的长相!
“中西小姐认为谁较可疑?”我问。
她转脸朝着我,微缩下巴,瞄了我一眼:“若说可疑,大家都很可疑,可是我还是相信每一个人,总觉得如果这是一场噩梦就好。”她接着说,“在知道本来以为是凶手之人其实并不是时,一定会遭受重大打击。”
“那是当然了。”
“我现在只等时间流逝。”中西贵子准备走出办公室,却在门口回头,“你不会是凶手吧?”